說話間,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屋中的眾人也猛然回過神來。
“糟…糟了!”小猴子看著滿地血淋淋的尸體,臉色煞白,“這些,這些可都是開山宗的人啊!他們死在這里如果被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娘,娘我們快跑!”
美婦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卻又帶著一絲解脫的釋然。
她轉頭看向慕顏,露出一個祈求的表情:“姑娘,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兒子走?”
“娘,你胡說什么啊!我怎么會丟下你一個人走呢!”小猴子大叫,“而且你還讓我跟這壞女人走,我死都不要!”
美婦卻根本就沒去看小猴子一眼,只是望著慕顏,啞聲道:“我知道這很讓姑娘為難,我身上也沒有什么可以報答姑娘的,唯有這把匕首能作為謝禮。”
看到美婦取出那把匕首,幾個殘疾壯漢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們動了動嘴想說什么,最終卻把話咽了回去。
“這把匕首在碎石崗或許沒什么用,可若是有一日…有一日姑娘能從這地方出去,或許就能幫上姑娘。我也不求姑娘一直照顧我的孩子,可若有一天你真的能離開碎石崗,我求你帶上他…”
“娘!你在說什么啊!”小猴子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忍不住哭起來,“你是打算跟屠夫叔叔他們一起死嗎?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娘,我不要跟你分開,死也不要分開,嗚嗚嗚!”
那被稱為屠夫的刀疤男也咬牙道:“蕊娘,我們這些人是逃不掉了。可你不一樣,你有了小猴子,有了新的家,當初的誓言不作數了。要陪著老大去死,有我們這些人就夠了!”
“對,蕊娘,我們陪著老大死就夠了!”
“那么多年,你為我們為老大付出的夠多了,是時候去過你自己的日子了。”
淚水從美婦的眼眶滑落。
她舍得丟下自己這么小的孩子嗎?
當然舍不得!
可是他們這些兄弟早已發過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追隨老大,不離不棄。
她怎么能食言呢?
蕊娘輕輕笑了笑,突然一指按在小猴子的后頸。
她手上軟弱無力,但小猴子畢竟只是小孩子,被點中穴道,很快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閉上眼的時候,淚水早已打濕了他瘦小的面頰。
蕊娘滿臉不舍地最后看了懷中的孩子一眼,才連人帶匕首遞給慕顏。
然而,慕顏卻沒有去接。
屋外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很明顯,有大批武力強大之人已經將難民窟這塊團團包圍。
屋外能聽到人們惶恐又不安的聲音,討論著到底發生了什么。
蕊娘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姑娘,您還在怨恨小猴子騙你嗎?請您相信我,這把匕首比你所想的更物超所值,您若是心中還有氣,我可以任您發泄…求求您…”
慕顏手一揚,七絕劍緩緩出現。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幽冷的笑意,“不好意思,你的委托,我接不了。因為我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