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笙看見慕顏身上被自己哭濕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小師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慕顏點了點頭。
凌宇笙才轉身離開慕顏的房間,剛推開自己的房門,手臂突然被一只灼熱而滾燙的手掌鉗住,隨后猛然一甩,將他重重按在了關閉的門板之上。
凌宇笙吃痛悶哼一聲。
房間中沒有點燭火,他好一會兒才適應黑暗,看清了來人。
澄澈的瞳眸猛然一陣收縮,“歐陽卿!!你怎么會在這里,放開我!!”
歐陽卿此時的樣子很不對勁。
渾身酒氣,雙目赤紅,整個人就像是一頭因為受傷而發狂的野獸。
“剛剛那個女人是誰?是你現在喜歡的人嗎?”
剛剛那個女人?
凌宇笙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歐陽卿說的是慕顏。
他眉頭微皺,奮力掙扎,“我喜歡誰,與你有什么關系?”
“與我有什么關系?!”歐陽卿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只是他的笑聲卻是那樣悲愴,那樣痛不欲生,“凌宇笙,你當年死皮賴臉地追在我身后,說你會一輩子喜歡我的時候,怎么不說與我無關?!”
凌宇笙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單薄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體內靈力猛然發動,掙脫開歐陽卿的束縛,咬牙瞪著他,“是,我承認當年是我下賤,是我不要臉。明知道你不喜歡男人,卻還死皮賴臉地追著你,最終落得難般田地,是我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凌宇笙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濕熱眨去。
“可是歐陽卿,為了喜歡你我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我承受的代價還不夠重嗎?你還想要我怎么樣,還要我變得多凄慘,才足夠抵消你心中的厭惡和仇恨?!”
閉上眼,他都仿佛能看到五年前的自己。
被人扒光了衣服吊起來抽打。
親生父親那厭惡痛恨的眼神,還有母親那疏離冷漠的背影。
歐陽明珠特意找來男人對他的嘲諷和羞辱。
還有歐陽家族長,歐陽卿父親那陰毒冷酷的算計…
那是他人生最絕望,最黑暗的地獄。
如果不是師父剛好路過救了他,他會是怎樣萬劫不復的結局?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他愛上了歐陽卿,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歐陽卿怔怔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彷徨、心疼與凄然。
他一步步上前,伸手輕輕擦揭掉少年臉上的淚水,聲音嘶啞而痛楚,“小笙,那時候我不是真的厭棄你,我不知道你對我懷抱的是那樣的感情。突然知道的時候,我很慌亂,我不敢承認…”
“夠了!!”凌宇笙猛地打開歐陽卿的手。
臉上的凄然與絕望盡數褪去,全都化為冷酷的決絕,“你不需要再來重復告訴我,我的感情對你來說有多讓你厭惡和惡心。”
“你放心吧,我以后絕不會再糾纏你。從今以后,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們互不相干。現在,請你離開!”
歐陽卿的神情陡然變得陰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