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小奶音說出的童稚話語,卻讓沈景林瞬間紅了眼眶。
“小寶乖,小寶真乖,一眨眼,你就長那么大了。舅舅沒能看著你出生,也沒能看著你長大…”
沈景林背過身,一下下擦去眼眶涌出的淚水。
“大哥,讓我看看你的腿吧。”
沈景林聞言,卻是連連搖頭,“別看了,別看了,大哥的腿不好看。”
慕顏一瞬不瞬看著他。
沈景林頹然地坐下去,妥協了。
從小到大,他都無法拒絕這個妹妹的任何請求。
慕顏把他斷腿的褲管,小心的卷起來。
當看到那扭曲萎縮、青筋遍布的小腿時,慕顏的呼吸陡然一滯。
沈景林局促道:“我就說不好看…別看了,我的腿治不好的,已經廢了…天元城最好的醫師也治不好…”
慕顏強忍著心中的痛楚,低聲問,“怎么斷的?”
“歷…歷練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我看不是吧?”慕顏抬起頭,眸光森冷,“這骨頭分明是被人打斷的。”而且是連續打斷了好幾次。
“這腳筋上的缺口,分明是利刃割斷的。”
慕顏一瞬不瞬盯著沈景林的眼睛,“哥哥,你告訴我,你要怎么歷練,才能讓自己傷成這樣?”
沈景林猛然轉頭,避開了慕顏的眼睛。
可他的雙手卻死死攥成拳頭。
“顏顏,別問了,這件事,你管不了…哥哥求求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房間里一片靜寂。
連小寶也能感覺到,娘親的心情非常不好。
有人一定會倒霉了。
慕顏深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下來,“好,這件事我可以暫且不管。但你的腿,以后就交給我了。我來治。”
沈景林苦笑:“顏顏,別再倔強了,別說你沒學過醫術,就算學過,也不可能治好我的腿。連天元城最厲害的醫師都說沒救了…”
“哥,你就說,讓不讓我給你治吧!”慕顏毫不在意沈景林說了什么,直截了當道。
沈景林一看妹妹這副,你不同意,我就生氣了的架勢。
什么糾結都沒有了。
不就是一條腿嗎?反正都廢了。
就算讓妹妹當試驗品隨便治又如何?
“好好,讓你治,讓你治!不過治不好,你也不要哭鼻子,那不是你的錯,知不知道?”
沈景林對慕顏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
那個乖巧柔順,偶爾有點小脾氣,卻又無比善良的可愛女孩。
但他卻不知道。
站在她面前的慕顏,已經是地獄歸來的惡魔。
沈景林的腿,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
慕顏需要詳細診斷,才能做出完善的醫療方案。
更何況,治療需要用到的藥材,也不夠。
哪怕不愿意,慕顏也只能先放下這個念頭。
隨后問起了另一件事,“哥,我聽說,父親病了?父親現在到底如何?為什么蘇月香不肯讓我見父親?”
談話過后,慕顏就提出要探望父親。
她本來就是聽沈曉柔說沈父病了,才來的。
可沒想到,蘇月香竟然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