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您的這個乖孫兒,重錦倒是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我記得當初靖西兇突然患了惡疾之后,宋家那位千金不是有了悔婚的意思嗎?怎么后來…”
“靖西不幸患了重病,咱們家本就不想耽擱了人家女孩兒,總不能讓人家千嬌百寵的閨女嫁過來跟著靖西受委屈吧,所以,是我先對宋家開口提的退婚…”
“芊芊本來不愿意退,只是她的父母強硬,她不得不聽從,所以兩家的婚事就退掉了,再后來,芊芊有一日忽然跑來家中找我和靖西,執意要重續婚約。”
孫老目光里浮出贊嘆和憐惜:“那孩子是個死心眼,退了婚,卻還惦記著靖西,折騰了這么久,終究還是說服了父母,執意要嫁。靖西問她,可會后悔,芊芊說,能嫁給靖西是她從小的夙愿,靖西見她如此這般,方才應了…”
“倒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男人贊著,可話音里卻透出一抹不易覺察的譏誚來。
那位宋家的千金小姐,可怎么瞧著都不像是個這樣重情重義的好姑娘。
也真是難為了他們那位和藹慈善宛若觀世音菩薩一般的總統夫人,怎就造了那樣的孽,整個宋家掰著手指頭查一查,也只有她一個好的。
這些年,總統先生也沒少被宋家給連累,有著這樣的岳家,貪婪,不知輕重,不顧場面的蹦達,還真是讓人頭疼。
可孫老對兒媳婦這樣的滿意,他又好說什么?
不過是跟著敷衍的夸贊了幾句。
“現在,我的小孫子眼瞅著都快會叫爸爸了,可靖西的眼睛…”
孫老想到白嫩可愛的小孫子,心里頭就針扎一樣的疼著,若能讓他來替靖西受罪,他現在死了也甘心。
“孫老,我已經聯系到了m國最頂尖的那位眼科專家,我把靖西兄的病例發給他看了,他說,他有六分的把握…”
“當真?”孫老幾乎要激動的跳起來。
“當真,所以,孫老您就耐心的等著好消息就成了…”
“重錦,靖西的眼睛若是當真治好了,我必定重謝…”
“不需要孫老重謝,只是有件事要拜托一些孫老。”
“重錦你說,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
“孫老您肯定是能做到的。”
男人狹長的眼瞳漫出淺淡的笑意來,他修長的手指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精美的請柬:“有人相托,想走我的門路私下約見總統先生,但您也知道,總統先生公務繁忙,我怎么請的動他老人家?所以還要勞煩孫老,以孫老您的名義請總統先生來赴宴…”
孫老沒有遲疑,直接接了請柬,翻開看到地點,不由一笑:“好說好說,這點薄面,總統先生總會給我的。”
請柬上的地點是帝都眾人常去消遣的地方,總統先生曾經也帶了夫人去過兩三次,孫老合上請柬,滿口應下。
“那我等孫老的好消息。”
“那我也等重錦的好消息。”
“好說。”男人揚唇一笑,伸手將枝頭上開的最艷的一朵花折了下來,目送著孫老遠去。
“滿園子就數它最出風頭開的最艷,真是讓人看了礙眼。”
隨手將那花朵拋擲在一邊,男人再也未曾看一眼。
既生瑜,何生亮呢。
靜微看著面前的檢測報告,從擺在她眼前之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沒能從那紙張上移開了。
厲慎珩由著她歡喜的哭哭笑笑,知道她情緒繃了那么久,總得讓她發泄出來。
靜微慎之又慎的將那報告收好,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妝臺抽屜的最底層,又上了鎖。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拉了厲慎珩說話。
“馬翠萍那邊是不是有新消息了?”
“對,你之前猜的沒有錯,她的死確實蹊蹺,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你說的那樣,她是被人威脅了。”
厲慎珩說著,將夜肆跟蹤查來的消息一一說給了靜微聽。
“現在,我正在讓夜肆去查,與馬翠萍私通的和尚到底是誰。”
“含璋,我覺得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靜微緊緊的抓住了厲慎珩的手:“田小芬曾和你說總統先生明年會有一次暗殺,還會有一樁可怕的緋聞,足以讓他身敗名裂,而我從宓兒那里,也聽到了一樣的說辭…”
“宋宓兒?她怎么會知道的?”
“這個你暫時先別管,總之,宓兒是我最信賴的朋友,她不會騙我的,就如我也不會騙你一樣,所以,含璋…夜肆查到了這么多的內幕,我想,那些藏在幕后的人,想必也坐不住了,所以,我擔心,他們會提前動手,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之前實則也這樣想過,就算夜肆和周從的動作再怎樣縝密,小和尚那里也必定被人察覺了。
如果沿著那條線查下去,很快就會知道誰讓馬翠萍做了替死鬼,幕后的黑手,也就再也藏不住了。
所以,那些人一定會想辦法,要么破釜沉舟,要么坐以待斃。
而狼子野心的人,又怎么甘心這樣束手就擒呢。
所以…
“我知道了,從明日起,我會帶人暗中保護總統先生,現在,暗殺咱們能提防,只是丑聞,實在毫無頭緒,短時間內,又往何處去查?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你帶著周從吧,他心思更縝密一些,夜肆身手不錯,你也要帶著,這段時間,不要擔心我,我先住到學校去,無事最好,萬一有事,含璋…”
靜微想到上輩子在帝都,厲慎珩也曾遭遇幾次小規模暗殺,以至于他也受了幾次傷。
她輕輕握緊了厲慎珩的手:“無論如何你得答應我,如果真的出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別人怎樣,我都不管的,我只要你平安…”
“放心吧,怎么說厲家秦家在帝都經營了這么幾十年,想要動我們,并非是易事,更何況現在我們有了準備,所以,你別擔心我,我還是把陳昊和陸遠都留給你,我也能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