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慎珩只是笑嘻嘻的拉著老太太撒嬌,他舍不得靜微,想要多和她待一會兒。
雖然知道在家中肯定是不能同房住的,可是臨睡前還是想找他的小姑娘說說話兒。
“行了,我知道你們現在年紀輕,正是的時候,但是含璋,靜微那丫頭怎么說還沒高考,你也要注意著點,萬一傳出去什么,對她的名聲有損,還有,你舅舅今日特意打了電話回來叮囑,說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暫時不要公開你和靜微的關系…”
厲慎珩聞言立時端坐了起來,眉宇輕蹙:“奶奶,不瞞您說,我原本是想在新年期間和靜微訂婚的…”
厲老太太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的心思奶奶明白,訂婚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委屈靜微那孩子,現在不能公開出去,也不能大辦,只有咱們厲秦兩家的長輩參加…”
“舅舅為什么如此說?”
厲老太太被皺紋包裹的眼瞳深邃沉沉:“你舅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帝都早晚要起風波,你若是公開,那些人拿你沒辦法,萬一拿她做靶子呢,含璋,你那樣在意她,到時候一定要受制于人,還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我明白了。”
厲慎珩輕輕點頭,奶奶和舅舅說的對,若他公開和靜微的關系,就是將靜微架在了火上烤。
他實在不能再看著那樣的事情再來一次了。
“那孩子也是心思剔透的,奶奶相信她不會有怨言的,只是,有些委屈了她,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兒。”
老太太說著,又促狹的看著孫子:“天不早了,別待太晚,人家小姑娘還要臉面呢…”
厲慎珩站起身,忽然又彎腰抱了抱老太太:“奶奶,謝謝您。”
厲老太太怔了一下,旋即又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孩子,和自己奶奶說什么謝謝?”
“奶奶,含璋一定讓您早點抱上重孫子…”
厲老太太更是歡喜的合不攏嘴:“好好好,有你這話,奶奶能多活十年!”
厲慎珩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他多么幸運有這樣開明的長輩,若是換做其他豪門世家,就譬如大哥霍沛東出身的霍家,林婷婷比靜微的出身又好了一些,可霍家都容不下她…
以至于最后葬身火海,尸骨無存。
可靜微卻能被長輩接納喜愛…
厲慎珩不敢再看老人家慈愛的笑臉,再看下去,他怕他會沒出息的掉眼淚。
“那我上去了。”
“去吧去吧,陪我這個老婆子浪費時間干什么,趕緊去陪你媳婦兒去。”
厲慎珩看著老人家故作不耐煩的樣子,忍不住想哭又想笑。
“那我上去了。”厲慎珩給了老人家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厲老太太看的眉開眼笑,她大孫子真是俊的不行了!
靜微剛洗完澡就聽到了叩門聲,慌忙套了浴袍過來開門,見是厲慎珩站在門外,倒吃了一驚,堵了門不肯給他進來,聲音壓低促急:“你怎么跑來了?快回去睡覺去,讓奶奶看到了怎么辦…”
“就是奶奶讓我來陪你說話兒的,怕你認床睡不著…”
厲慎珩摟了靜微細腰將她推進去,自己也順勢擠進去,關了門,直接反鎖。
“不行…厲慎珩,你不能在我房間里…”
靜微又羞又急,要是厲慎珩今晚留在這里,她明天就沒臉見人了。
更何況奶奶的房間就在隔壁…
“我知道,微微乖,別怕,我就是來陪你一會兒我就走了…”
“真的?”
“真的。”厲慎珩握住她細腰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膝上,低頭親了親她浴后光滑香甜的小臉,強壓了那些要膨脹起來的欲火,低聲道:“剛才和奶奶說了幾句話,奶奶說…”
厲慎珩將厲老太太方才的話又和靜微說了一遍:“我想了想,覺得舅舅他老人家確實深謀遠慮,他想的比我想的周全多了,微微,我原本打算,我們訂婚,然后等你到了帝都,我就公開和你的關系,可是現在看來…”
秦釗的身體每況愈下,國內外暗潮洶涌,他至少要等到自己成功坐穩總統的位置,才能將和她的關系公布于眾。
“只是要委屈你,我們訂婚,可能不會有太大的場面,也不會有什么賓客…”
厲慎珩說到這里,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他想給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可如今,卻連訂婚都要委屈她。
靜微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傷感和落寞,她軟軟的手臂輕輕抱住他,將臉貼在了他心口處,她聽到他的心跳聲,蓬勃有力。
她知道,這里面只有她一個。
什么儀式,場面,對她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一輩子都不能被世人知曉他們的關系,又如何。
“我不覺得委屈,沒有婚禮沒有訂婚,都可以,含璋,我知道你不會辜負我,我也絕不會辜負你,我們彼此愛慕,彼此信任,就足夠了,對不對?”
“可這世上沒有男人不想給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個盛大的儀式…”
厲慎珩低了頭,輕輕吻她柔軟的唇瓣:“微微,你知道的,我可以自己委屈,卻不能看著你委屈。”
“這算什么委屈?你和我心意相通,無論怎樣你都會護著我,所以,所有的委屈都不叫委屈,比起虞夫人在虞家的日子,我已經算是幸福百倍了…”
“虞夫人所受的委屈,才叫真正的委屈,含璋,我想一想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我也真的沒有想到,全帝都人人稱羨,人人喜愛敬重的虞夫人,原來在虞家過的竟是這種日子,微微…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這樣的,你信不信,這輩子,我都會護著你?”
她怎么不信,怎會不信?
上輩子她將他傷的那么深,他都不遺余力的護著她。
厲嘯夫婦不喜歡她,卻也自始至終沒敢給她氣受,不過是因為他們夫婦心里清楚,她在含璋心中的位置多么重要,動了她,含璋必定不依。
女人在婆家的地位,不管這個社會怎樣發展,很大程度都取決于丈夫對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