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雨林邊緣,男人忽然停了下來:“小姐,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出了雨林,您一直往西走,走上約莫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那一處沼澤地,只是…”
“那里常年有鱷魚出沒,數量極多,您千萬不要再那里逗留太久,尤其不能在那里過夜。”
“多謝你送我到這里,你說的話我都記著了,你回去看看阿蘭吧,她是為了我才受的傷。”
男人憨厚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把自己隨身帶著的布袋子取下來遞給靜微:“小姐要是不嫌棄,就隨身帶著,里面有驅蟲的藥粉,還有很多傷藥,對了小姐,干糧和水您也要帶著…”
“多謝你了。”
靜微接過那些東西,對著這個樸實善良的漢子深深鞠了一躬。
男人微黑的面龐上浮出羞澀的慌亂,連連擺手:“小姐,您一定要多小心,尤其沼澤中的草地,千萬不要隨意踩踏…”
靜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快去向前走去。
男人看著她的身影走遠,這才轉身離開。
靜微從深夜走到黎明,數個小時不停歇的奔波,竟然絲毫不覺得累,腳掌早已磨破起了水泡,水泡又磨爛出血,鉆心的劇痛,她卻連停下包扎上藥的時間都不愿耽擱。
臉上,脖子上,手掌手背都被枝蔓劃出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
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向前趕路,連停下來看一眼都沒有。
阿蘭的丈夫說再走一個半小時就能看到那片沼澤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沼澤地方圓數百里,厲慎珩到底在哪一處,誰又真的清楚…
玄凌帶著下屬趕到那一片沼澤地的時候,看到火堆里尚且有余燼,冒著細微的煙,而人卻已經不見蹤影。
他正待要命人去查這些人的下落,卻忽然接到了宅子里主管打來的電話。
阮靜微用剪子刺傷了阿蘭,用普蘭陀的花粉迷暈了樓下的傭人,逃出王城,下落不明。
玄凌直接砸了手機。
地下王城豈是她隨便出入的地方?
若無人送她出去,她怕是早就撞入暗哨的槍口上了。
他倒是很想瞧瞧,地下王城是不是出了吃里扒外的暗鬼了!
“回去。”
玄凌動了大怒,語調卻越發的平靜如水,他自來如此,越是生氣的時候,反而那張妖孽一般的臉上還要掛著淡淡的笑。
然后就那樣嘴角微揚著,一刀一刀將人身上的肉給生割下來。
煞神玄凌,金三角能止小兒夜啼,又怎會徒有虛名?
下屬與眾隨從個個噤聲,連呼吸聲都幾乎不聞。
眾人心中清楚,地下王城怕是要少不了這一場腥風血雨了。
也不知到底是誰這般膽子大,竟敢將那位小姐給偷偷的送出去…
這簡直不啻于在老虎頭上拔毛!
靜微跪坐在泥濘地面上。
日頭已經升到了頭頂,雨林中的瘴氣漸漸消散。
沼澤地中雖然水澤眾多氣溫稍微低了一些,但沒了樹木遮擋,日光是直接照射在人身上臉上的。
而滇南的日頭又這般的毒辣,地面上無數的水澤就像是燒沸的滾水一樣,也在源源不斷的散著熱氣。
靜微終于筋疲力盡快要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