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雨卻忽然叫了靜微的名字,靜微的腳步沒有停,阮思雨回過身來,定定看著她挺直背影:“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
“是嗎。”靜微回身淡淡一笑:“阮思雨,我拭目以待。”
阮思雨深深看了靜微一眼,什么都沒有再說,轉過身去,一步一步走遠了。
“你還理這種人干什么?”
陳洋漫不經心的開口,順手把一袋溫熱的牛奶放在靜微手中。
靜微接過牛奶,彎眼對陳洋一笑,她半張小臉都藏在圍巾里,只露出那一雙小鹿一樣的靈動雙瞳,說不出的討人喜愛。
陳洋別過臉去,不愿再看她一眼。
“考的怎么樣?”靜微打開牛奶,溫聲詢問。
“就那樣兒唄,我準備報考體校了。”陳洋望著遠處飄雪的天幕,“靜微,我明年就要轉去新校區開始封閉培訓,以后…”
靜微忽然覺得香甜的牛奶也索然無味起來:“陳洋,不管在哪里,你都要記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夢。”
陳洋慎重點頭:“我不會忘的,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出人頭地,讓我媽過上好日子,不再在這里受氣。”
“你記著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陳洋忽然轉過臉來望著靜微:“靜微,如果我也考上了帝都的大學,我們還會見面的,對不對?”
靜微用力點頭:“是啊,一定會見面的,陳洋,那我們就約好了,帝都見!”
陳洋終是笑了,笑的燦爛無比,“好,阮靜微,我們帝都見!”
靜微站在風雪之中,看著陳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她知道這輩子陳洋再不會重蹈覆轍,很多事情很多她在意的人,她都在努力的彌補,拯救。
那么對她那么好的厲慎珩,她為什么不能更好的待他?
期末考后,新年就快要到來,厲慎珩要回帝都去過新年。
新年之后,他將會聽從舅舅秦釗的吩咐,進入部隊開始一系列魔鬼培訓。
他們將很難再見面。
一想到這一點,靜微竟會覺得異樣的難過。
操場邊,那一棵光禿禿的大樹下。
厲慎珩深灰色的長風衣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遠遠,他看到靜微包裹的像一只毛絨絨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從雪地里走來。
他很喜歡她活潑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靜微看到了他,在雪地里蹦跳著向他揮手,厲慎珩踏著雪快步迎過去,伸開雙臂。
靜微笑的眉眼彎彎,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又小聲的抱怨,“我最討厭冬天了,手上腳上總是會生凍瘡。”
厲慎珩是知道的。
剛一入冬,靜微的手就開始凍了,厲慎珩特意讓周從回帝都了一趟,從厲家的老大夫那里討來了最好的凍瘡藥。
但也只是暫時緩解了而已。
靜微的凍瘡從嬰兒時期就落下了,十幾年下來,早已根深蒂固,難以痊愈,只能慢慢調理。
厲慎珩眼睜睜的看著靜微青蔥十指到了冬日紅腫開裂,一塊一塊凍瘡密布手心手背,兩只手上竟無一片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