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若音和四爺朝太后行了拜年禮。
兩人領了太后賞賜的荷包后,就在下首入座。
四爺跟太后的關系,雖說比從前好了那么點兒,但母子之間還是有隔閡。
所以,意思意思地拜年后,他就離開了。
因為他還要去寺廟里上香。
而若音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跟著去的,便回了她的永壽宮。
于是,寧壽宮里,便只留下十四爺兩口子。
還有他們的嫡長子,正在太后懷里躺著呢。
完顏氏坐在下首,目光柔和地看著孩子。
而十四爺的視線,卻時不時落在完顏氏身上。
此刻,太后隨意抬頭,就看見自家兒子,盯著兒媳婦看。
要說從前,她之所以看完顏氏不順眼,就是因為完顏氏身為嫡妻,嫁給十四好幾年,肚子都沒動靜。
如今瞧著懷里的大胖孫子,那是怎么看完顏氏,就怎么舒坦。
而她似乎也發現了,十四對完顏氏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但只一點,她就是看不慣完顏氏對十四愛答不理的態度。
畢竟,論哪個做母親的,都不喜歡兒媳婦對兒子太冷。
尤其這是清朝,十四爺還是個有地位的男人。
這個兒子,她都是打小疼到大的,見不得別人怠慢。
只見太后眸光微轉,淡淡道:“十四福晉,哀家聽聞你最近身子不適”
“回皇額娘,只是偶感風寒,不打緊的。”完顏氏回。
對于太后,她早就沒多少恨了。
當時她懷著阿哥時,太后沒少幫襯她。
若是沒有太后身邊的翠姑姑。
她也不能那么順順當當的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自打那以后,她對太后,倒是多了幾分尊敬。
“既然不打緊,你告了將近一個月的病,連十四也伺候不上。”太后嚴肅地道。
聞言,完顏氏面上漲得通紅。
她確實是著了風寒,府醫也有給她看病。
但只要想著她的病好了,就得伺候十四爺,她就故意不喝藥,拖著病體。
反正阿哥有奶娘喂奶,不妨礙的。
加之府醫說了,她這個是小病,不傳染的,所以她便一直拖著。
一拖就是個把月。
每回十四爺去她那兒的時候,她便以此作為借口。
真不是她矯情。
要說十四爺隔幾天去她屋里,她還受得住。
可自打她生完大阿哥后,他幾乎夜夜宿在她的正院。
宿下就算了,每回夜里都折騰的夠嗆。
真的是一宿就是一夜 你知道被一個身軀強健、血氣方剛、又常年習武的男人夜夜欺壓,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嗎。
就是那種只要她不如他的意,他二話不說就各種欺負她。
不管她怎么求饒都沒有用。
本來她以前伺候他的日子就不多。
如今突然伺候的這么勤,當然不適應了。
偏偏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憐香惜玉。
房事就跟上戰場一樣,她根本就受不住。
而且,又不尊重她,每回還說那種話羞辱她。
真是又疼又氣 就這樣,她才趁著感了風寒,直接命人去前院帶話。
反正他要是再這樣下去,她是懶得伺候他無休止的浴望了。
“完顏氏,哀家跟你說話呢,你現在是覺著生下個阿哥,連哀家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是嗎”太后沉聲道。
完顏氏怔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她低眉順眼地道:“皇額娘,兒媳也沒想到冬天里生個小病這么麻煩,府醫也瞧過了,藥也喝了不少,可就是還沒好,我這也沒法子呀”
說完,她還用手絹掩著嘴邊,假裝咳嗽了幾下。
太后冷哼一聲,道:“你若是真心想好,哪里會好不了。若是你把對孩子的心思,放一半放到十四身上,興許第二胎都懷上了。”
說著,太后不悅地掃了完顏氏一眼,“你啊你,就是日子過的太安逸了”
“皇額娘說的是,兒媳謹記在心。”完顏氏回。
只是在心底里發出一絲冷笑。
想她剛嫁給十四爺的時候,可是一門心思扎在十四爺身上。
而他們母子倆呢 一個把她當空氣。
一個不待見她就算了,還對她冷嘲熱諷的。
現在呢,一個怪她不如進府時那么溫柔貼心。
一個就怪她怠慢了她的兒子。
“皇額娘,福晉她本來就病了那么久,您就別怪她了。好在她把大阿哥帶的很好,不是嗎”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十四爺,替自家福晉說起了好話。
然而,太后卻瞪了他一眼,“現在是帶的很好,但她要是再這么病下去,哀家可不放心。”
語音剛落,完顏氏和十四爺,紛紛抬頭看向太后。
“皇額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十四爺把完顏氏想問卻不敢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還能什么意思,你家福晉一直這樣病著,可不能讓大阿哥還在她身邊帶著。”她倒要看看,這完顏氏是真病還是假病。
若是真的,那就等她病好了,把大阿哥送回十四潛邸。
如若是假的,她就讓大阿哥在宮里呆久點。
看她完顏氏還敢不敢假裝生病,冷著十四 “皇額娘,府醫說了,我這只是小毛病,不會傳染的。您若是不信,問問府里的奴才就知道,這陣子,我一直把大阿哥帶在身邊,不也沒傳染給他嗎”完顏氏有些急了。
想說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徹底把大阿哥放在宮里養著了吧。
畢竟古往今來,太后老來孤獨,將孫子孫女養在身邊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先太后不就是么,那五爺和五公主,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太后面色一沉,堅決地道:“不成,大阿哥可是哀家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可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風險。再說了,你病了沒精力照顧孩子,還是將他放在哀家這養一陣子,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皇額娘”十四爺和完顏氏雙雙開口。
“行了,此事哀家心意已決,你們就不必再說了。”太后不耐煩地擺擺手,一副什么都不想再聽的樣子。
完顏氏只好抿了抿唇,住了口。
心說這可如何是好。
只要一想到她病好了,就要伺候十四爺,她就覺得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