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真是不怕死,誰說雪纓出事了,以后誰再敢在背后。亂嚼舌根,一律家法處置。”
老者的聲音,在兩個年輕人的耳邊回蕩。
他們嚇得不敢動彈。
好一會兒,在他們身上的那股念力才消失了。
他們膝蓋骨碎裂,根本無法站起來,只能苦著臉,爬行著離開了校場。
葉凌月在旁看著,不動聲色。
對方的念力撤去后,她才稍松了口氣。
那就是長孫家的老祖宗。
對方的實力,應該也在天念師之上,哪怕不是天命念師,也距離天命念師不過一步之遙。
“為何,對方不允許家中的子弟說長孫雪纓已經亡故的消息?”
葉凌月有些詫異。
按理說,以長孫家的能耐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長孫雪纓魂飛魄散的消息才對。
對方不允許對外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還在想法子救她。
一個魂飛魄散的人,可以救活?
那是不可能的。
葉凌月在以身化太虛時,也險些灰飛煙滅。
可在機緣巧合之下,在辛霖等人的幫助下,才保住了魂魄。
長孫雪纓當時,的的確確是魂飛魄散,時隔這么久,就算是回天也乏術了。
長孫家葫蘆里到底賣了什么藥?
葉凌月心下納悶。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探一探長孫府。
這座長孫府的格局倒是和當初的天命族的宮落有些相似,就連校場都是完全按照那時候的天命族校場修建的。
雖然沒有了九口天命鼎,可這里還是陳列了大量的煉功用的器具。
許是出于遮掩自己是天命族余孽的身份,校場里,并無任何修煉念力用的家伙。
長孫家的子弟中,除了長孫雪纓之外,其他人應該也都不是念師。
這也讓葉凌月在長孫府中行走更加的自如。
而起尋找長孫夫人比葉凌月想象的要簡單一些,因為,這位被長孫家的子弟們稱為“影姨”的女人,就連住所都和當初在天命族時一樣,在她自己的宮殿里。
至于那位長孫老祖宗,則是住在了當初長孫皈居住的居室里。
此人,背叛了長孫皈,謀奪了長孫皈的一切,也是個卑鄙至極的人。
“只剩這兩個地方了。看樣子,要找青洲鼎,也只能從這兩個地方下手了。”
葉凌月站在了長孫夫人的宮殿外。
這座宮殿,符合長孫夫人當年的習慣,很是金碧輝煌,儼然是整個長孫府最豪華的地方。
一路上,葉凌月也從一些侍女的小聲議論中大概知道了這位影姨的來歷。
她是數百年前,來到長孫府的,據說和老祖宗關系密切。
可她不是長孫老祖宗的妻妾,在長孫府擁有超然的地位。
大小姐小時候就由影姨帶大,據說此人會算命,大小姐一出生就被判定為紅顏薄命,也是這位影姨批卦為她續命的。
不過此人平日很是深居簡出,只有兩個服侍她的近身侍女常伴左右。
“青洲鼎大概率在此人手中。”
葉凌月在宮殿外徘徊了片刻。
她沒有貿然闖入,對方是長孫皈的夫人,印象中只是個擅妒的普通婦人。
可她能夠一手策劃和長孫老祖宗偷走青洲鼎,還能隱瞞長孫皈多年,讓其對她毫無提防,可見此人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況且她還是擎蒼族…和小霖同族,擁有讓亡靈復生之法。
這就是說,她可能可以看到魂魄之流。
這時,一名侍女走了過來,她手上端著一碗粘稠的湯藥。
葉凌月心頭一動,她魂魄一晃,就落在了那侍女身上。
她這魂魄雖然沒法子和普通的肉身契合,可短暫附體還是可行的。
侍女身形一震,很快,她的眼中轉為了一片茫然,又過了片刻,她的眼眸一亮,卻是閃過了葉凌月才有的慧黠之光。
她腳步輕快,走進了影姨的住所。
進去之后,葉凌月才發現,長孫家的那位老祖宗也在。
他是個須發皆白,卻面無皺紋的老者。
此時,他正在勸說一名美婦。
美婦坐在了貴妃榻上,臉上滿是堅決之色。
她雙頰微微下陷,臉色有些病黃色,顯然是大病了一場,可饒是如此,依舊看得出,美婦容貌姣好,大概三旬開外,并不見半點衰老。
她的容貌,并不是葉凌月早前見過的長孫夫人的模樣,看樣子,她的肉身早已換過了。
“阿影,你已經不吃不喝好幾日了,你得吃一些,至少喝一些靈藥。”
說著,長孫老祖宗接過了侍女送過來的湯藥,遞了上去。
“我不喝,我想到了我的雪纓,我就難過。我可憐的孩子,她怎么這么命苦,所托非人,還被生父殘殺。該死的長孫皈,若是讓我知道,他躲在哪里,我一定要將其挫骨揚灰。”
美婦的臉上,因為憤怒浮起了一片激紅色。
她說話間,捂住心口,咳嗽了幾聲。
女兒是她身上掉下的心頭肉,就這樣死了,連魂魄都找不回,她想著就覺得心痛欲裂。
“雪纓的事,還有待商榷,你先照顧好自己的肉身,你這具肉身比不得之前的幾具肉身,本身體質不好,你又動用了擎蒼秘術,傷了心神。”
長孫老祖宗擔憂道。
擎蒼秘術?
葉凌月聽得也心頭一動。
聽長孫夫人和長孫老祖宗的語氣,他們似乎已經知曉了昆侖舊址里發生的一切。
就是長孫皈早前沒死的消息,她們都知道了?
這未免有些詭異。
難道,這就是對方動用的擎蒼秘術的效用?
葉凌月心頭一動。
看樣子,這長孫夫人的確有些能耐。
“我不吃,就讓我死了好了,反正雪纓去了,我也不想活了。”
美婦推開了湯藥,湯藥灑了一地。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收拾。”
長孫老祖宗老臉尷尬,瞪了一旁的葉凌月一眼。
葉凌月忙俯身收拾。
“阿影,你可不能這么想不開,我會想法子救雪纓的魂魄,可是,那個法子,實在是太冒險了,使不得啊。”
長孫老祖宗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