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說罷,沉聲不語。
帝莘和葉凌月面面相覷,不知大長老到底是何用意。
帝紂最大的功勞,并非是帶走了九命焚天訣的心法,而是其他?
饒是葉凌月和帝莘都是聰慧之人,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大長老的用意。
過了片刻,夜北溟匆匆趕來。
看到葉凌月和帝莘在場,夜北溟雖有些詫異,可也沒有動聲色。
他沒有理會葉凌月和帝莘征詢的眼神,徑直到了大長老面前,行了一禮。
“參見大長老,不知大長老這時候找屬下來,所為何事?”
這個時候,已經近黎明。
大長老從未這般緊急召見過夜北溟。
“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個忙。”
大長老說罷,指了指帝莘。
“把他拿下。”
大長老話鋒一變,葉凌月和帝莘聽罷,也是臉色一白。
尤其是葉凌月,她有些難以置信望著夜北溟。
夜北溟沒有立刻行動,眼眸低垂。
“大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凌月大驚。
早一刻,大長老還一切如常,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難道說,她和帝莘早前的話中,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大長老?
“月華帝姬,圣威帝君,你們乃是神族,老夫乃是異魔。異域和神界對立多年,一直是死敵。”
大長老沉聲說道。
“大長老,話雖如此,可早一刻,我還幫你找到了天魔廷的叛徒。”
葉凌月沒想到,大長老翻臉比翻書還快,說變就變。
而且,最讓葉凌月惱怒的是,他還找了爹爹來對付她們。
大長老此舉,分明就是要讓他們父女倆徹底決裂,只是不知道,爹爹是否會照做?
葉凌月有些擔憂,萬一爹爹真和帝莘動起手來,她又該如何?
“月華帝姬,一碼事歸一碼事。身為上位者,你應該很清楚,不能放虎歸山的道理。你是幫了老夫找到了真兇,可老夫也按你所說,放了黃杏芳,你我個人之間,恩怨兩清。既然個人恩怨已了,也該是時候算算公怨了。我老夫把話說明了,今日,你可以走,可他不行。圣威帝君,必須留下。”
大長老要留下帝莘,可以他之力,未必是九命帝魔帝莘的對手。
整個天魔廷,只有修煉過九命焚天訣功法的夜北溟,才能和帝莘一較高下。
這也是為什么,大長老會突然召夜北溟前來的原因了。
“爹爹!”
葉凌月一驚,求助式看向了夜北溟。
帝莘和爹爹的修為孰高孰低,連葉凌月也說不清。
可有一點,葉凌月很清楚,帝莘絕不會在自己面前,和爹爹動手。
如此一來,兩人還未動手,帝莘就已經落了下風。
她希望爹爹能夠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出手。
“大長老,給我一個理由。”
夜北溟抬眸,卻沒有回應葉凌月,而是直接看向了大長老。
他從屬于天魔廷,可他并非一定要聽命于大長老 “就憑那小子身上有九命焚天訣真正的心法,這個理由可夠?”
大長老此話一出,猶如驚雷落地,一下子讓帝莘、葉凌月乃至夜北溟都驚了驚。
尤其是夜北溟,聽到“心法”兩字,他身形一變,驟然之間就出了手。
“洗婦兒,你先退開。”
面對夜北溟的雷霆一擊,帝莘也不敢大意。
他掌風一掃,將葉凌月輕輕掃到了一旁。
卻見平地掀起了一陣颶風,夜北溟和帝莘眨眼之間,已經對了數招。
兩人都是異魔之中,數一數二的存在,這一動手,卻是風云變色。
地之蒼的星辰,都仿佛一瞬,光芒黯淡了幾分。
“大長老,你含血噴人。你憑什么說,帝莘身上有心法!”
葉凌月臉上,一片激紅。
大長老不可能知道帝莘身上有功法,至少,在帝魔家族中發生的一切,只有葉凌月和帝莘兩人知道。
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還是說,大長老利用天巫之力發現了?
“確切地說,帝莘并不知他身上有心法,可他的確身懷九命焚天訣的心法多年。你們應該都曾懷疑過,帝紂既然千辛萬苦,帶走了帝莘,又為何對他如此冷漠,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理由很簡單,只因帝紂知道,帝莘是注定要成為最強帝魔的人,他從帝莘還是個小孩時,就已經偷偷傳授他九命焚天訣的心法。而修煉九命焚天訣,最重要的就是要絕情棄義,滅絕七情六欲。原本,帝紂的計劃是很成功的,可惜了,他沒想到,帝莘會有一劫。”
大長老說道。
葉凌月聽得一怔。
帝紂在帝莘童年時的所作所為,看似無情,可實則上,的確是把帝莘訓練成了絕世的天才。
帝莘在身為妖祖時,冷酷無情,殺伐果斷,他在沒有半點家族根基的情況下,在妖界橫空出世,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他過人的天賦,同樣也靠的是他的性情。
他不懂兒女情長,面對敵人,手下無情。
這看似殘酷的性格,卻是帝紂一手養成的,也正是大長老在夜北溟加入天魔廷之后,要求夜北溟做到的。
而這一切,帝紂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用在了帝莘的身上。
帝莘早已學會了九命焚天訣的心法?
葉凌月被這個事實震住了。
“九命焚天訣的心法和功法不同,心法可以最大程度開發人的潛能。帝莘離開帝魔家族那么多年,在缺失了五根帝魔命脈的同時,依舊能夠成長為八命帝魔,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偶然?”
大長老不無諷刺地說道。
大長老早前也沒有發現帝莘身上的異常,直到天池洗禮時,帝莘身上爆發出的驚人的潛力,讓大長老意識到,自己遠遠低估了帝莘。
而他低估的并非是其他,正是帝莘身懷九命焚天訣心法之事。
帝紂的用心可謂是良苦,他心知一旦帝莘成人,性格已然成型,想要改變他的性格很難。
所以他選擇在帝莘懵懂不知事時,一力改造帝莘的性格。
帝紂的做法,很成功,至少在帝紂身死的那一刻,他依舊一廂情愿地如此認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