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溟睜開了眼。
記憶如潮水般退卻。
阿日之死,未必就是壞事。
甚至于,阿日的這一次自裁,能夠讓其脫胎換骨,避開神界的這場禍事。
所以,夜北溟才會對于大長老的擅做主張,聽之任之。
關于阿日和阿光的將來,夜北溟看到也只有那么多。
這些事,照理說,應該告訴葉凌月,可夜北溟一字未提。
歸根究底,是因為夜北溟不想女兒提早知道太多。
醒世未來篇雖是預言之書,可到底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天命是否是不可逆,夜北溟也不知道。
以及那一戰之后,到底女兒的命運如何,夜北溟也不知道。
以他如今的認知力,也就只能看到那一戰罷了。
夜北溟再睜眼時,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
葉凌月帶著天戰元帥離開,已經有近一個時辰了,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返回天戰營了。
夜北溟雖然和神族達成了合作協議,但是并沒有太過放心。
若是一切照舊,邪神應該最終不是神魔聯軍的對手才對。
可是事實上,在醒世未來篇的預言世界里,夜北溟看到的并非是如此。
神界必定是遭遇了重大變故,可夜北溟也只是看到了其中關于夜家幾子的命運,他并不知道,神界其他勢力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于神族和異魔的這次合作,夜北溟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問題的根源,怕是出在異魔的其他勢力上。
“血遲。”
夜北溟沉吟了一聲。
血遲聞聲走了進來。
“去打聽一下,其他幾家反應如何。”
夜北溟也知,葉凌月這一次來和談,與神族和談的其實并非僅僅只有天魔廷一家,帝魔家族和其他勢力都需要考慮。
“我和尉遲、冬彌以及封子域他們幾人知會過了,包括他們家族在內的一干勢力,對于合作沒有多大的意見。”
由于葉凌月的緣故,尉遲青等人對神族的敵意少了不少。
神族派了薄情前去和談,薄情此人又是個討喜的,達成合作協議的可能性極高。
“帝魔家族那邊呢?”
夜北溟再問道。
在夜北溟看來,帝魔家族同意與否,才是這一次神族和異魔勢力能否最終聯手,一起抗衡邪神的根源所在。
“這…夜殿,你也知道,帝魔家族那邊,我們的密探不大好安插。”
血遲尷尬道。
帝釋伽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他派到帝魔家族的好幾個暗樁,都被帝釋伽連根拔除了。
血遲唯一知情的就是,神族這一次派去和帝魔家族談判的,乃是帝莘。
不得不說,帝莘不算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早前帝莘和帝釋伽有過沖突,不僅如此,帝莘還的罪過帝魔家的四小姐。
不說和談成功,光是帝莘能否全身而退,就已經是個大問題了。
“派人去帝魔家族的營地旁盯著,一有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夜北溟提起帝莘時,語氣也有些復雜。
帝莘曾經是夜北溟和云笙一致同意的葉凌月的夫婿的最合適的人選。
可這一切,在夜北溟看到了醒世未來篇后,就有所改觀。
在醒世未來篇的預言世界里,在凌月面對那么大的危險時,帝莘沒有出現。
這讓夜北溟很是不滿。
身為凌月的雙修伴侶,帝莘怎能在那樣情況下,棄葉凌月于不顧。
血遲退出了營帳,當即就命人去盯梢帝魔家族所在的魔兵寨的情況。
血遲的探子才剛到了帝魔家族的魔兵寨外,就見了一個人,一直矗立在魔兵寨外。
那人,不是他人,正是帝莘。
與葉凌月順利進入天魔廷的魔兵寨不同,帝莘以神族身份前來和帝魔家族和談。
帝釋伽兄妹倆,直接將其拒之門外,連魔兵寨的大門都不許帝莘踏入半步。
這不,葉凌月和薄情的談判都已經結束,帝莘的談判甚至還未開始。
他已經足足在魔兵寨外,等候了兩個多時辰。
夜風凜冽,帝莘站在了寒風中,一動不動。
身旁,有不斷竊竊私語的魔兵們,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處窺探著。
魔兵寨內,帝釋伽才剛放恢復了真身。
魂火鉆入了帝釋伽的胸膛中,魂火慢慢黯去,幾名巫尊匍匐在帝釋伽的身前。
皇甫臣席地而坐,他的身前,是一團召靈之火。
“帝少族長,那小子已經在外等候了足足三個時辰。你依舊不想見他?”
皇甫臣瞅了眼召靈之火里的帝莘,對于帝莘,皇甫臣還是頗為欣賞的,不過不知什么緣故,帝釋伽對帝莘似乎很有敵意。
“我不喜歡那小子。”
帝釋伽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巫尊退下。
“能讓帝少族長厭惡的人可不多見,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得罪少族長您了?”
皇甫臣好奇道。
帝釋伽能被稱為帝魔家族史上最天才的少族長,一部分原因是因其一出生,身上就有五條帝魔命脈,另一個原因,是帝釋伽為人豁達,對于人才,歷來是不拘一格。
像是奚九夜那樣的叛神,帝釋伽不也是兼容并包,將其收歸旗下。
至少在皇甫臣看來,帝莘比起奚九夜來,更加出眾。
“談不上什么得罪,我不喜歡他,他還公然侮辱過錦瑟,看不起帝魔家。還有一點,他姓帝,除了帝魔家族,世上無人配得起帝姓。”
帝釋伽冷哼道。
嘖嘖,因為姓氏就討厭一個人?
要說帝釋伽任性起來還真跟個娘們似的。
皇甫臣在心底暗諷道。
“雖說我也不喜神族,但是不得不說,眼下的情況,我們最好是和神族合作品。一來我們不是邪神的對手,二來兩軍沖突,會增強邪神的實力。三來,我可是聽說了其他兩家都已經和神族合作了。”
皇甫臣坦言道。
“你覺得,憑我一家之力,有多大機會,可以除去邪神,奪回封天令?”
帝釋伽反問道。
“一成都沒有,要知邪神是神,除了玄陰之血,沒有其他法子可以直接將其鎮壓,更不用說將其屠戮了。”
皇甫臣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