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深不見底的天罰禁制,葉凌月的眼底,若有所思了起來。
玄陰之女的血,可以鎮壓邪神?
皇甫臣看似無心的一番話,卻在葉凌月平靜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顆石子。
石子激蕩開的波瀾,一波勝過一波。
葉凌月不想讓帝莘擔心,所以早前沒有告訴帝莘。
她的血,真能驅逐邪神?
葉凌月不敢肯定。
但若是真的能驅逐邪神,那也許可以一試。
葉凌月不知道自己體內的玄陰之血,到底到了哪一個程度。
但是早前,她斬殺辯機,擊敗帝青玄,一定程度,都和她體內的玄陰之血有關。
可以斷定的是,葉凌月的玄陰之血,比起辯機的玄陰圣骨更加厲害。
尤其是葉凌月后期又融合了玄陰圣骨。
到底要不要試一試?
葉凌月目光沉凝盯著天罰禁制。
“洗婦兒,不要胡思亂想。”
身后,多了一雙手臂,男人的手臂很是溫暖,將其牢牢鎖在了懷里。
帝莘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
“你怎么來了,你昨夜剛巡邏完,今夜應該好好休息。”
葉凌月不需回頭,就知道身后是帝莘。
“我不放心你,皇甫臣的話,你不要太介意。那小子陰陽怪氣的,不是什么善類。”
帝莘對皇甫臣的印象不算太好。
至于具體的緣由,帝莘也說不上來。
“為何?皇甫臣的實力很強,我懷疑,他也精通巫術,甚至于,其巫術不下于煞巫太子。若是說我們可以打破天罰禁制,他會是不小的助力。”
葉凌月詫異道。
帝莘很少會這般主觀地判斷一個人。
對于帝莘而言,人的區別只在于朋友和敵人。
很顯然,他將皇甫臣看成了后者。
“說不上什么原因,只是覺得此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一眼看不透。”
帝莘揉了揉葉凌月的額發,手指似有若無撫過了葉凌月的眉心的神印。
太虛神印和玄陰神印的雙重神印,給葉凌月帶來了機遇,但同時也給葉凌月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眾人中,只有帝莘知道葉凌月擁有玄陰之血,而且其純度之純很符合皇甫臣的說法。
這是葉凌月身上最大的秘密,甚至比她是封天令的宿主還要嚴重一些。
所以無論如何,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帝莘也不容許,葉凌月泄露了這個秘密。
“用玄陰血繪制神印的事,你不要再多想。余下事,交給我就好。”
帝莘的話,讓葉凌月原本緊繃的心,一點點松弛了下來。
葉凌月正欲回答,帝莘眸光一暗,低喝出聲。
“誰?”
卻見一旁的角落里,踱出了一人。
“在下唐突了,打擾了兩位。”
皇甫臣的臉,出現了兩人面前。
是他!
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去了多少?
帝莘對皇甫臣一向很提防,此人來無影去無蹤,氣息更是時強時弱。
若是他方才就在,那自己和洗婦兒的話,他聽見了多少?
帝莘心底一沉,手間,神魔之力迅速凝聚,卻是已經生了殺心。
手中,多了一只柔荑,葉凌月的手,輕輕握了握帝莘的手,卻是讓帝莘的神魔之力一懈。
“皇甫少族長好雅興,這么遲了還未休息。”
葉凌月輕輕一笑,眸光婉轉,卻是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眼幾分。
皇甫臣一怔,一剎那間,覺得眼前生花,心跳兀自快了幾分。
不好。
皇甫臣心中忙念了一段巫訣,才讓心跳平穩了下來。
此女…不愧是玄陰族的女子,竟是有如此的魅力。
連他都要心搖神曳,此女的血統只怕…
只是說來也怪,玄陰族素來閉塞,其圣女更是嚴禁本族人和外族人有交集。
若是此女的血統很純,她又怎么會讓其流落在外,還是說,玄陰族對九十九地也有興趣。
皇甫臣不敢再多看葉凌月,垂下了眼簾來,客氣道。
“葉帥、帝大人,在下夜觀天象,見有黑氣壓來,有沒頂之勢,擔心天罰禁制生變,所以才來到了天罰深淵觀看。沒想到偶遇兩位。”
皇甫臣也沒說自己是何時來的,葉凌月和帝莘的話,他又聽去了多少。
“哦?想不到皇甫少族長還精通占星之術,不過我已經看過了,天罰深淵看上去沒什么變化。”
葉凌月意外道。
在神界方士之中,懂得符箓、陣法、煉器的人不少,但是占星之術,卻是很少有人精通。
想不到異域的巫者中,還有人精通此道。
占星之術,在上古時期,就是一個非常了得的本事。
傳聞懂得占星之術,可以縱觀上下五千年,橫觀天下大勢。
皇甫臣若是真的懂得占星之術,那他的實力,顯然比葉凌月預期的還要高一籌,葉凌月對其也要更加堤防了。
皇甫臣故作謙虛拱了拱手,走到了天罰深淵旁,往里看了看。
天罰深淵里的天命鎖鏈依舊還在,深淵里不斷有憤怒的咆哮聲,猶如海浪拍岸,聲聲不絕,看上去沒有什么不同。
“在下雖然縱觀天象,但是仔細占卜了一番,天罰戈壁的死局并非不可破。黑氣沒頂,卻有紫微星臨世,可破除險境,只不過那紫微星一旦臨世,卻是呈消退之勢,對天下亂局并無幫助,真可謂是前門拒虎后門進狼。”
皇甫臣忽說道。
“皇甫少族長此話何解?”
葉凌月故作不解道。
“葉帥是聰明人,自是明白在下的意思。”
皇甫臣說罷,意味深長,看了眼葉凌月,也不知是不是葉凌月多心,皇甫臣的目光,在葉凌月的眉心處,多逗留了片刻。
帝莘看得眉頭一擰,但是礙于葉凌月在場,并沒有立刻發作。
“皇甫,你跑哪里去了,你說幫我占卜,怎么占到一半,人就不見了。”
就見了血遲匆匆行了過來。
見到葉凌月等人和皇甫呈三角之勢而立,也是微微一驚。
“血殿,在下這就回去。”
皇甫臣笑了笑,正欲轉身離開,背后,早前一直沒說話的帝莘忽然開了口。
帝莘忽然其來的這番話,讓皇甫臣的腳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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