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接過了那塊碎片,翻來覆去地看著,眼底涌動著好奇之色。
鼎片,在小怪物的眼中看來,和石頭沒什么兩樣,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那塊碎片收了起來。
這碎片,從今往后,就如他的生命一樣重要。
看到了小怪物慎重的模樣,玉手毒尊欣慰地點了點頭。九洲鼎耳,第七塊九洲鼎片,它也是玉手毒尊在繼鼎銘、鼎廓后找回的第三塊九洲鼎片。
這塊鼎片,是玉手毒尊離開古九洲,來到神界后找到的。
也是為了奪回這一塊鼎片,玉手毒尊單槍匹馬,和風谷神帝座下的一名方仙激戰了三天三夜,最終斬落了那名方仙的首級,奪下了這塊鼎片。
但奈何當時的玉手毒尊也是精疲力盡,被隨后趕來的神帝軍隊給捉了個正著,被關押在神帝天牢里,這一關就是數百年。
百年彈指而過,滄海化為桑田,玉手毒尊也不知道,九洲鼎的其余幾片鼎片的下落。
更不知道,有沒有人,繼承了她的心愿,重新煉化九洲鼎。
若是換成了百年前,玉手毒尊是絕不會將這么重要的九洲鼎片,隨手送給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小家伙的。
可如今的玉手毒尊,卻不再那么在意了。
她在小怪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很少有人知道,玉手毒尊是個孤兒。
在遇到鴻蒙方仙之前,她無父無母,也沒有人管教,她殺人如麻,甚至用人肉人心煉制毒藥。
世人對她諱莫如深,就如現在的小怪物。
直到,她遇到了鴻蒙方仙。
那個擁有最溫暖的笑容,敞開了懷抱擁抱她的男人。
偌大的北境神宮里,沒人能接納小怪物,可在外面那一片廣闊的天地里,小怪物會開始新的生活。
也許,他一輩子都沒法子找到那個擁有鼎息的人。
但只要他能找到一個真心接納他的人,就足夠了。
抱著如此的心愿,玉手毒尊將小怪物送到了北境神宮的出口。
“孩子,從北境往南,是神界。北境往北,是人界,你擇路而行。這件斗篷,就送給你做護身之用。”
玉手毒尊脫下了身上那件斗篷,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斗篷。
它是當年,玉手毒尊到了神界后,獵殺了舉天鵬后,用它的羽毛織成的。
穿上它之后,可日行三百里,身法如疾閃,旁人也無法看破他的實力。
小怪物接過了斗篷,他孑然一身,他一步一回首,直到徹底看不到玉手毒尊了,小怪物才毅然往前走去。
小怪物穿著斗篷,一直行到了北境的邊界雪線處。
雪漸漸融化,溫暖的風從了北境的北面吹來。
小怪物從未見過這么溫暖的風,他在風里嗅到了花香,嗅到了生命的氣息。
北面是人界。
人界,是什么樣子的?
他再看看南面。
北境的南面是神界。
神界,廣袤無邊,那里會有他要找的人嘛?
小怪物左顧右盼著,這時,他帶在了身上的那塊鼎片,微微一顫。
小怪物摸出了鼎片,那鼎片懸浮在半空,指向了北面人界的方向。
人界?
小怪物一下子振奮了起來,踏步朝著人界走去。
而此人,與人界毗鄰的妖界,北獄司和南幽都的戰火還在不斷地蔓延。
葉凌月和小九念等人,順利通過了閻立妖王的營地,一路朝著北獄司挺進。
四人沿途,時不時就會看到成群的尸。
每經過一座城池,城池都已經淪陷,南幽都的軍隊占據的城池,插上了南幽都的帝國軍旗。
這讓葉凌月等人的行程變得更加艱難,赤赤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可到了千獄城外五十里左右的地方,道路已經徹底被封死。
葉凌月等人數次想混入人群,但都被識破。
葉凌月不得不在原地整頓,想著對策,可兩三日過去了,四人還是一籌莫展。
“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看母后。”
情緒瞬間崩潰,赤赤不顧小九念的勸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找到母后,一定要找到母后。
“赤赤,你別沖動,大伙都在想法子了。”
小九念抓住了赤赤多一只胳膊,將她死死拽住。
可狂躁起來的小母老虎,豈是一般人可以制服的。
“赤赤,你清醒點。”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赤赤的臉頰,紅腫一片。
小九念也是一愣,看向了葉凌月。
“你!你憑什么打我!”
小赤赤紅了眼,這女人居然敢打她。
母后和赤燁哥哥都沒打過她!
“就憑我答應過你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
葉凌月眼珠子一轉,心知這時候,只有搬出赤燁這頂大帽子,才能壓得住赤赤。
雖然,她也不知道赤燁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
這孩子,自小嬌生慣養,這一路上,大伙都讓著她,她如果一直任性下去,早晚會拖累了大家。
“我哥哥?你撒謊,我哥哥失蹤了,他不要我們了。”
赤赤語帶哭音,大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
母后深陷囫圇,她舉步維艱,如此的絕境下,赤燁哥哥都沒有出現。
赤赤最后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一路的所見所聞,讓赤赤意識到,北獄司真的要亡了。
閻立妖王的烏鴉嘴靈驗了,南幽帝戰痕很快就會攻破北獄司。
憑著她們幾個人,是沒法子救北獄司的。
北獄司一亡,母后也很難存活下來。
每過一天,千獄司被攻破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她不該離開千獄城,她是北獄司的公主,在這種國破家亡的關頭,她應該和母后并肩作戰,哪怕是流干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也要保護北獄司。
“你大哥沒有不要你們,他一定會趕過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在赤燁回來之前,找到赤太后。哪怕千獄城不在了,可只要你們兄妹在,只要赤太后還活著,北獄司就不會亡。”
葉凌月也深信,赤燁沒有死。
一個能和帝莘成為對手的男人,是不會那么輕易死去的。
“可是沒有赤燁哥哥,北獄司就不是北獄司了,我們連進入北獄司都歐不可能,更不用說是救出母后了。”
赤赤不自信道。
“怎么會沒能力,赤赤,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能力。你的皇兄不在,母后被圍,這時候,正是你這公主發揮作用的時候。”
葉凌月說罷,沖著赤赤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