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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一戰定君臣(上)

  徐晉原本是想和平解決問題的,但是瓦剌人給臉不要臉,竟然殺了信使皮十一,撕毀自己的親筆書信,還試圖把謝三槍和依薩娜這支孤軍給滅了,既然如此,那就打吧,大明雖然暫時沒有能力同時吞并韃靼和瓦剌,但是狠揍一頓還是綽綽有余的,甚至橫掃整個瓦剌也絲毫沒有問題。

  殺了本帥的人,打了本帥的臉,還妄想和談,真以為本帥是泥捏的不成?準備好付出慘重的代價吧,瓦剌人,先揍一頓再聊其他!

  犯我強明者,雖遠必誅!!!

  徐大帥言出必行,第二天一早,十二萬大軍便撥營起寨,殺氣騰騰地開往輝特部落的所在。翁郭楚收到明軍果然大舉來犯的報告后,不由后背一陣陣發涼,急忙硬著頭皮下令準備迎戰,同時派出快馬趕往綽羅斯,催促援兵加緊趕來支援。

  嘉靖六年五初三,下午時份,十二萬明軍終于開到了輝特部前,在五里外駐扎下來,隨即大軍徐徐壓上,數百門火炮被推到陣前,蓋在上面的油布一掀起,立即露出一排排猙獰的炮口來,黝黑的炮身在陽光下散發著令人的膽寒的氣息。

  翁郭楚和哥斯蒙兩人手執彎刀騎在馬背上,看著對面如潮水般徐徐推進的明軍,以及那密密麻麻的炮口和槍桿子,禁不住頭皮陣陣發麻,他們麾下那八萬瓦剌兵都微微騷動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懼意。

  此刻俺答也在場,在五名百親兵的團團保護之下,他死死地盯著對面那桿“徐”字帥旗,眼神中滿是仇恨與不甘,而瞳孔深處,分明還隱藏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俺答統一了整個東蒙,甚至兵圍大明京城,他無疑是一名雄主,比之達延汗也不為過,可惜他生不逢時,遇上了更加妖孽的徐晉,在徐晉手底下連吃大敗,差點連底褲都輸光了,所以,此時的他已經得了恐“徐”癥,既恨不得把徐晉大卸八塊,但一見到那面“徐”字帥旗,又止不住地想逃的念頭。

  而此時此刻,俺答又想跑路了,而且已經準備好隨時跑路,一旦瓦剌軍不敵,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跑起來,他經驗豐富!

  兩軍對峙,戰云密布,大戰一觸即發,翁郭楚的心頭似壓著一座大山,猶豫著要不要再派人到陣前跟明軍喊話溝通一下,但又擔心會在三軍面前受辱丟臉,從而影響三軍士氣,畢竟昨日派去的那名信使已經被人家割了雙耳。

  相比于瓦剌軍,對面的明軍將士們卻是精神奕奕,士氣不是一股的高漲,一個個昂然地挺著胸,都憋著一股勁要勒石刻功呢,燕然山就在瓦剌軍的身后數百里。

  此時的明軍,無論是裝備上,還是兵力上都處于絕對的優勢,而且負責領兵的都是經驗豐富將領,軍卒也剛剛經過了韃靼之戰的洗禮,正是士氣高漲如虹。

  “出擊!”徐晉一聲令下,神機營、三千營、以及邊軍的騎兵,合計近四萬騎便轟然殺出,悍然沖向對面的瓦剌軍。

  在韃靼,徐晉每次作戰都是采取守勢,充分發揮槍炮的優勢,像這次一開始便出動騎兵主動進攻,還是第一次。

  俺答見狀不由暗喜,眼中露出希冀之色,瓦剌騎兵的戰力比之韃靼騎兵雖然稍有不如,但畢竟也是馬背上的民族,騎射功夫自然都要比明軍騎兵強,此時徐晉竟然一上來就主動出騎兵進攻,分明是作死之舉啊,莫不成是被勝利沖昏了頭嗎?

  翁郭楚見明軍竟然以騎兵主動發起進攻,亦是大喜過望,他忌憚的是明軍的槍炮,而不是明軍的騎兵,明軍倒好,一上來就出動騎兵,以短擊長,找死的節奏啊!

  既然如此,那本汗就不客氣了!

  翁郭楚一聲令下,麾下四萬騎兵便殺了出陣,向著對在的明軍悍然迎了上去!

  隆隆隆…

  八萬騎兵同時飛馳,蹄聲震得地動山搖,滾滾黃云騰空而起,天色也為之一暗!

  俺答屏息靜氣,按奈住內心的激動,死死地盯著戰場,嘿嘿,徐晉犯暈了,竟然放棄槍炮之利,以騎兵對陣騎兵,等明軍的騎兵一落敗,剩下的步兵便不足為患了。

  然而,俺答和翁郭楚都打錯算盤了,徐晉身經百戰,又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眼看兩軍的騎兵還差百來米就要短兵相接了,明軍陣前的兩百門佛郎機炮,以及兩百門碗口炮便突然同時咆哮起來。

  嘖嘖,這一波炮擊啊,簡直只能用毀天滅地來形用,密集得像雨點般的炮彈鋪天蓋地,而且精準地落入了正在沖鋒的瓦剌騎兵陣中!

  轟轟轟…

  一股股銷煙騰空而起,沖鋒中的四萬瓦剌軍傾刻被炸得人仰馬翻,支離破碎,死傷慘重呀!

  這一波狂轟濫炸,嚇得翁郭楚和哥斯蒙兩人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俺答也是面色慘變,他這才猛然驚醒,明軍這次的炮陣擺得跟以往并不一樣,以往明軍的炮陣都擺在大軍的最后面,而這次卻推到了最前面,分明就是為了拉近射程啊!

  沒錯,徐晉這次特意把炮陣推到了最前面,就是為了拉近射程!

  本來嘛,大炮是軍中重器,為免落入敵手,野戰時是絕對不能暴露在最前線的,一般會安置在大軍的中后部,這樣不僅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大炮的威力,還能避免輕易落入敵手。

  但是,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運用之妙,存乎于一心。一名頭腦靈活的將領,用兵時是不會如此死腦筋的,徐晉這次反其道而行之,以騎兵主動發起進攻,所以特意把炮陣推到了最前面,目的就是為了拉近射程,掩護騎兵一波,但也僅僅是一波而已,因為一旦兩軍開始短兵相接,是不能再開炮的了,會傷到自己人。

  不過,徐晉對已方騎兵的戰力十分自信,火炮只需助攻一波,打亂瓦剌兵的陣腳,勝利便唾手可得!

  果然,明軍這一波猛烈的炮擊雖然僅僅殺死殺傷兩千余名瓦剌騎兵,但是也把他們嚇得心膽俱寒,陣形大亂。而此時,明軍騎兵的速度卻絲毫不減,風馳電掣地闖過漫天的煙塵,燧發槍舉起便射!

  砰砰砰…

  在密集的槍聲中,那些瓦剌騎兵慘叫著紛墜馬下,傾刻死傷不計其數,開完槍的明軍騎兵則紛紛掛槍取刀,狠狠地撞了上去,揮刀奮力斬殺。

  最兇猛的自然要數神機營了,就好像一把無堅不摧的尖刀掠過豆腐般,長驅直進,直接把迎面的瓦剌騎兵陣營鑿了個對穿,然后馬不停蹄,直接劈向翁郭楚和哥斯蒙的汗旗所在。

  翁郭楚和哥斯蒙駭得心膽俱寒,急急調動重兵陣陣抵擋,這才把神機營攔下,然而此時,更多的明軍闖了過來,于是雙方陷入了混戰當中。

  徐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牽制住對方的騎兵,讓其失去機動性,那就是步兵的天下了!

  于是乎,徐晉一聲令下,第四板斧使出,明軍的七萬步卒便排山倒海地推了上去,刀盾手配合長槍兵在前推進,火槍兵和弓箭手緊跟其后。

  這下,瓦剌軍終于嘗到什么叫滅頂之災了,卡嚓卡嚓,明軍的步卒們踏著死亡的步伐往前推進,所過之處就好像梳子梳過,瓦剌騎兵不是被密匝匝的長槍扎死,就是被火槍兵的子彈打死,有心想反沖擊,突破明軍步兵的軍形,但是根本沒有空間把馬速提起來,即使能把速度提起來,要突破明軍這排山倒海的兵陣,簡直是異想天開!

  所以,瓦剌騎兵只能撥轉馬頭,往己方的陣營逃命,可是明軍也有騎兵啊,他們趁機咬在后面斬瓜切菜的追殺。

  于是乎,明軍騎兵在前面沖殺開路,而步兵陣形就跟在后面不緊不慢地往前推前,卡嚓卡嚓的整齊步伐,就好像在演奏一支催命曲,嚇得瓦剌騎兵根本不敢停下來,能跑多快跑多快。

  “嘿嘿,瓦剌軍的戰力比韃靼人還要弱一些,不堪一擊啊!”親兵趙大頭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徐晉輕吁了一口氣,大局定矣,他輕輕地一揮手,留在居中壓陣的一萬兵力也壓了上前,加入了對瓦剌軍的圍毆。

  岑藍也率著三千狼兵上去了,畢竟唾手可得的戰功,不要白不要,不過,薛冰馨并沒有上陣,相比于戰功,她更加在乎徐晉的安危,事實上,戰斗一打響,她便形影不離地守在徐晉的身邊。

  戰斗只持續了半個時辰,瓦剌軍終于徹底崩潰了,翁郭楚和哥斯蒙率著殘兵落荒而逃,明軍的騎兵攆在后面窮追不舍,而明軍的步兵則散了兵陣,在各自的軍官的率領下四處剿殺散兵游勇,徹底占領整個輝特部落,牛羊牲口全部收繳,蒙古包統統一把燒成灰燼,瓦剌輝特部從此宣告覆沒,這就是斬殺明使的代價。

  且說翁郭楚和哥斯蒙兩人率著萬余殘兵往西亡命逃竄了兩百多里,身后的明軍卻依舊窮追不舍,兩人不禁叫苦不迭,只能咬緊牙關繼續西逃!

  夕陽西下,山影漫來,前面已經能見到層層疊疊的群山了,那是杭愛山脈的所在,亦即是燕然山了!

  胯下的戰馬呼哧呼哧的喘著大氣,翁郭楚看著已經挑在山尖上那一輪血紅的夕陽,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滾滾揚塵,不由生出一種窮途末路的悲壯來,明軍太過份了,竟然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如果這世上有后悔藥,翁郭楚愿意花光所有積蓄換上一顆,哥斯蒙也是,他此刻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一開始自己如果不是為了爭口氣,把俺答交給明軍,何至于落到如今這地步?

  一想起俺答,哥斯蒙這才發覺俺答竟然不在身旁,連忙游目四顧,卻哪里還有俺答的蹤影,他厲聲喝問道:“俺答,俺答去哪了?”

  旁邊一名親兵弱弱地道:“屬下剛才好像見到他從岔路跑了。”

  哥斯蒙和翁郭楚不由面色大變,假如俺答還在手里,或許可以交給明軍乞命,現在俺答跑了,自己兩人恐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混蛋,為什么不早說!”哥斯蒙揚手便抽了親兵一記大耳刮子。

  這名親兵捂住臉不敢作聲,心里盡是委屈,大家為了逃命跑得丟盔棄甲的,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將領價偷逃散了,誰還管得著俺答跑路啊!

  翁郭楚一把揪著這名親兵的衣領,厲聲問道:“俺答往那個方向跑了?”

  親兵掩著紅腫的臉頰往南邊指了指,翁郭楚獰聲道:“俺答這王八蛋,跑得倒是挺快的,追!”

  翁郭楚和哥蒙斯撥轉馬頭,往南邊急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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