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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趙全的胸憶間充斥著一股妒火與邪火,既然得不到薛冰馨的心,那便得到她的身體好了。至于俺答說過要娶薛冰馨為王妃,趙全在妒火的刺激下已經全然記不得了,即使記得他也未必會當一回事。
趙全雖然投靠了俺答,但只是互相利用罷了,而且他的野心很大,并不甘屈于俺答之下。
“薛師姐,得罪了!”孫才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頭發出爆豆般的噼哩啪啦聲,十指箕張成爪,向著薛冰馨欺身攻去。
孫才擅長的是類似于鷹爪功的外家橫練功夫,風格霸道而刁鉆。
大家畢竟曾是同門,對彼此的路數都知之甚詳,薛冰馨與孫才以快打快,雙方迅速交手了十幾招,均沒占到便宜,不過,孫才明顯落于下風,他并不是薛冰馨的對手,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山腳下傳來雜亂的聲響,原來是郭金雕帶著五十名神機營的弟兄上山來了。
趙全知道不能再拖了,瞅準薛冰馨與孫才交手時露出了一塊空檔,突然撲上前一掌,拍在了薛冰馨的后背上。
薛冰馨悶哼一聲,踉蹌幾步,扶住了旁邊的山石才勉強站穩,只覺胸口氣血翻涌,喉嚨一甜便吐來一口鮮血,而孫才的鷹爪已經乘機扼住了薛冰馨的脖子。
只聽得一聲槍響,孫才的后背飆起一朵血花,身體隨之劇震,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扼住薛冰馨脖子的手也隨之松開了。
機不可使,失不再來!
薛冰馨強壓下胸中翻滾的氣血,一記拋膝撞在孫才小腹上,把后者生生撞飛出去,然后一按山石騰身而起,翻身滾到山石的另一邊。
砰砰砰…
爆豆般的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擊得山石火星亂濺,趙全急忙撲到在地,提起中彈的孫才低喝一聲道:“撤!”
趙全端的是了得,提著受傷的孫才在樹木和山石間縱躍如飛,丘富則狼狽地緊跟在后面撒腿狂奔,向著山后落荒而逃。
郭金雕是神機營中的金牌射手,剛才孫才那一槍就是他打的,百步之外命中目標,此時迅速地重裝了彈藥,冷靜地一揮手,眾弟兄便分作兩隊,一隊追擊趙全三人,另一隊則追擊薛冰馨。
郭金雕親自帶隊追擊趙全這三人,一路翻山越嶺追到了塘子山的北面,突聞山腳下傳來了馬嘶聲,不由暗叫不妙,急急奔上了一塊凸起的山石。
趙全既然打算刺殺徐晉,自然準備了后路,他在塘子山和大堡山后面都暗騎了座騎,此時他便躍上座騎打馬便逃。
趙全和丘富兩人騎著馬沖出了樹叢,往北面落荒而逃,郭金雕蹲在高高的山石上,眼神凌厲如雕,迅速地瞄準,扣動板機…砰!!!
燧發機射出的子彈飛越了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像長了睛睛般鉆入了丘富的肩頭,一朵血花隨即綻放開來。丘富當場如遭雷擊,哎呀的慘叫一聲趴倒在馬背上,不過這家伙咬著牙,單手死死抱住馬脖子,倒是沒有掉下來。
郭金雕暗叫可惜,這一槍打偏了,要是打中后心保準能要了那刺客的命,他收槍站起,此時刺客已經逃出了燧發射的最大射程,他槍法再厲害也夠不著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賊人逃走。
郭金雕帶著眾弟兄回到塘子山南面,來到了鐵木兒的尸體旁。
“郭哥,死的是個韃子!”一名神機營弟兄道。
郭金雕翻了一記白眼道:“我又不瞎子,當然知道死的是個韃子,可是這韃子是咋死的?”
“屬下剛才查看過,韃子的脖子被擰斷了。”這名神機營的弟兄答道。
郭金雕蹲下來,用力撥拉了一下鐵木兒的腦袋,結果那顆腦袋軟綿綿地歪到了另一側,果真是脖子斷掉了。
“郭哥你瞧,這里還有兩副強弓,一副是四石弓,已經斷掉了,一副是五石弓,嘖嘖,屬下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使五石弓。估計剛才刺殺大人那一箭就是這家伙射的,只是不知為何,這名韃子竟然被人殺死了。不過幸福這名韃子被人殺死了,要不然咱們剛才上山就危險了,能使用這種級別強弓的都不是等閑之輩。”
郭金雕亦后怕地點了點頭,接過那名親兵遞來的五石弓試了試,結果只能勉強拉開三分之一,不由驚道:“他奶奶的,這玩意估計只有楊大眼那小子才能拉開。”
“郭哥,抓住了,抓住了一個女刺客!”
郭金雕正研究著鐵木兒的尸體,忽聞有弟兄來報,連忙問:“死的活的?”
“活的!”那名神機營弟兄大聲道。
郭金雕聞言大喜道:“快帶上來,老子要好好審問!”
很快,一名女子便被十幾名神機營的弟兄用槍指著押了上來,赫然正是薛冰馨。原來薛冰馨剛才挨了趙全一掌,身受內傷根本施展不開,速度和身手都大打折扣,結果被神機營的弟兄追上了,為免挨槍子,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郭金雕打量了一眼像花臉貓一般的薛冰馨,喝問道:“你是刺客?為何要刺殺欽差大人?”
薛冰馨緊抿著雙唇聞不作聲,此刻卻是心亂如麻!
郭金雕皺了皺眉,他剛才在山腳下開槍打孫才時,隱約見到這些人在打斗,一開始還以為是刺客內訌呢,但剛才查看過那名弓箭手的尸體后,倒覺得像是有人及時殺了這名弓箭手,從而救了大人一命。
郭金雕又問了薛冰馨幾句,后者依木然不作聲,于是沉聲喝道:“綁了,帶回去交給大人審問!”
薛冰馨不由眼前一亮,脫口道:“徐晉沒死?”
郭金雕冷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們家大人鴻福齊天,閻羅王也不敢收,那一箭連他老人家的毫毛都沒傷著一根,就破了一件衣服而已。”
薛冰馨不由如釋重負,不過很快又緊張起來,暗忖,待會見到那混蛋怎么辦,他會認出我嗎?
郭金雕見到這名女刺客魂不守舍的的樣子,不由暗暗奇導,揮了揮手,讓人把薛冰馨五花大綁,然后押下山去。
且說趙全和丘富兩人騎馬一路逃了三十多里,丘富則于失血過多,終于支撐不住了,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趙全只能勒定馬,提著孫才跳下來,跑回去扶起了丘富,后者摔得并不重,臉色蒼白地道:“大師兄,我沒事,死不了的,就是失血過多。”
丘富中槍的地方在胳膊位置,倒是不至于要命,包扎止血便無大礙了,不過孫才就慘了,被打中了后背,此刻只剩下半條命了,隱入了深度昏迷之中,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
丘富在趙全的幫助下包扎了傷口,咬牙切齒地道:“神機營這火槍端的厲害,不用點火就能激發,比火銃厲害多了。”
趙全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次刺殺徐晉代價有點大,孫才和丘富都受了傷,鐵木兒還死了,回去后也不知怎么向俺答交待,還好,徐晉已經死了,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了。
要是讓趙全知道徐晉根本沒死,而且連屁毛都沒掉一根,估計這家伙會活活氣死。
趙全生恐神機營會追上來,所以不敢多留,給丘富包扎完傷口之后便又上馬繼續逃,結果跑出幾十里,孫才終于熬不來,咽了氣,他中槍的位置正好是后心要害,再加上鉛彈是有毒的,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在馬上顛簸了幾十里,終究還是一命烏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