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羽曾經剪處殘,學人言語道暄寒。火然文raa`”奉和鸚鵡 饒是心里早有準備,蔣石仍有些心虛的跟著閻行去見韓遂,他本想將剛才那副說辭在韓遂面前再說一遍,豈料韓遂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馬尚未停下便抬手給了蔣石一鞭子。
“是我約束不住你了,倒難為你這么多年仍違心喚我一聲‘韓公’。”
韓遂的臉色冷若寒霜,蔣石生受了這一鞭子,不敢動作,畏懼道:“屬下不敢!如不是韓公賞識,將屬下提拔于微末,屬下何至于有今日!”
“呵。”韓遂并不信他的托辭,只冷冷一笑。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知道軍中不僅是蔣石,還有許多人都打著這樣一個主意,畢竟面臨著當今朝廷的重金爵賞,沒幾個人能真的視若無睹。朝廷擺在明面上的陽謀都讓韓遂軍心有異,更遑論其下那些不為人知的陰計?
韓遂略感棘手,有心拿蔣石整頓部眾、收拾人心,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此刻有更緊要的事亟待他去處理。在來的時候韓遂就一眼看到坡上那伙來路不明的羽林騎,眼前那熟悉的衣冠、熟悉的氣質,跟他當年在雒陽見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不、甚至比雒陽暮氣沉沉的羽林騎還要精銳、還要富有朝氣!
看到這里,韓遂眼瞳霍然放大了一圈,驚詫道:“羽林騎如何會在城外?”
閻行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于是抱拳答道:“末將不知,但據蔣孟巖說,宋建正是被這些突然出現的羽林騎所截殺。”
說到宋建,韓遂不悅的冷哼一聲,蔣石身子一抖,連忙說道:“末將只是一路追殺其麾下‘丞相’,正好遇上這伙羽林騎截殺伏擊罷了。”
韓遂表面上看似是在惱怒對方這支羽林騎突然殺出來壞了他的好事,讓他沒有完成‘放宋建一條生路’的約定,但其實卻在暗中竊喜。因為他不愿意親手殺宋建是不想背負‘忘恩負義’的罵名,所以才故意放他一馬,但他攻打罕、驅走宋建卻是不爭的事實,等宋建逃入羌地,憑借他的聲望,韓遂以后會很難在羌氐中間達到一言九鼎的地步。
只有宋建死了,韓遂才可以利益最大化,放開手腳去收攏散沙似得羌氐胡人,而韓遂以及他的部下又不能殺宋建。
于是在利弊權衡之下,為了給朝廷一個交代、避免背上罵名,韓遂只好退求其次,選擇了現在的這個做法。一方面拿宋建勢力被剿滅的勝利回應朝廷,一方面等宋建安定了以后,再派人去向宋建陳說他不得不進攻的無奈、并嘗試緩和關系。這么做必然會付出一定代價,過程也會很麻煩。
所以韓遂一聽說宋建死于他人之手,跟自己毫無關系時,心里如何不喜?更何況宋建還是朝廷所殺,只要將宋建的死因傳揚出去,韓遂再暗地里運作一番,不僅能很快洗清自己的污點,反而還會讓自己的聲望水漲船高。
他心中已有了一個初步的念頭,徑直向閻行吩咐道:“你上去一趟,探探他們的底細。”
“末將謹諾。”閻行答應一聲,兩腿一夾馬腹,驅使著走到坡下,而后翻身下馬,一步步走了上去。
姜低頭看見一個都尉打扮的人緩步走上來,眉頭一皺,當即請命道:“我去見他一見。”
周瑜自無不可,他看著韓遂軍中迎風而動的大纛、又扭過頭看向東南一側的天空,輕輕點了點頭:“既有托付在前,此次便有勞仲奕了。”
于是姜與閻行二人走到半坡上互相停了下來,各自防備的對視著,姜先是說道:“我等乃朝廷殿前羽林郎,特奉王命巡邊視境、觀察風俗、督辦盜賊。近聞涼州刺史韓公征討宋建,圍城數月,久戰無功,又屢請發糧草于朝廷。陛下心內憂之,特使我等前來觀戰,若是韓公仍未克成,便據此詳述情形奉上,另調強軍來攻。”
閻行聽到對方并不是普通的羽林騎,而是身負皇帝厚望,便愈加不敢怠慢:“唯、唯!郎君有所不知,韓使君也是每日憂心操勞,唯恐有負國恩,聽聞南征告捷,其情尤甚。今日奮起兵卒,得將士用命,攻破罕,我等一路追擊宋建等亡命而來,這才得見郎君。”
他講話十分客氣,也思路清晰的解釋了前因后果,若是不知實情的旁人聽了,恐怕還真以為韓遂忠君愛國,自己跑過來監督還算是對不住人家了。
姜看著這個濃眉大眼的騎都尉,深覺對方非同一般的軍官,倒像是家傳淵源的大姓出身。于是他不再輕視,以平等的姿態自我介紹道:“在下姜,字仲奕,漢陽冀縣人。如今忝為羽林郎,不知足下姓字?”
其實姜并不是羽林郎,兩年前朝廷征發六郡良家子入南北軍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又剛從馬背上掉下來摔傷,所以錯過了那次征調。最后代表姜氏得選入內的是他的兄長姜敘,如今姜敘已在其族叔、北軍屯騎校尉姜宣的照顧下,同時也靠著自己的出色能力,成為了皇帝身邊最親近的武官殿前羽林郎。
兄長姜敘入仕經年,逐漸成為家族下一代的頂梁柱,而作為異母庶弟的姜,卻直到年初還只是漢陽太守射堅門下的一員吏。從到大,姜時刻想追上兄長的腳 步,奈何屢屢難望項背,就連這一次隨周瑜巡視前線,還是通過姜敘的請托、周瑜看在同僚情誼的份上才得來的機會。
閻行不知姜詐稱羽林郎的內情,反而信以為真,點頭回道:“在下閻行,字彥明,金城人。如今在涼州刺史韓公帳下為騎都尉,奉命前來與郎君接洽。”
“久仰兄名。”姜對明顯年長于他的閻行拱了拱手,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回過頭看了眼神色依舊云淡風輕的周瑜,而后徐徐說道:“宋建已為我等所殺,既然此間戰時告捷,還請韓公調離坡下眾軍,我等該回去向安集將軍復命了。”
姜在話語中或明或暗的示意了自己等人此行的重要性,不容有失,確保在遭遇韓遂后能全身而退。之所以要這么說,還是看在剛才蔣石的那番舉動,實在不像是出自善意。
閻行早有打算,伸手作勢欲攔,試探著問道:“不忙,也不知張將軍現今在何處,韓公既已克平宋建,奉表之余,理應前往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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