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炮擊
第二百五十八章炮擊 “我們得撤退了。”克洛德對著身邊的軍官們說道。
“我們不能在這里再堅持防守幾天嗎？”馬克奇的臉上有些羞愧，早上敵人發動的第二次沖鋒能有數十人沖上陣地這應該算是他的過錯。沒有掌控好兩門火炮發射的節奏，過于緊張，以至兩門火炮幾乎是同時發射霰彈，這給了后續的敵人一個機會，趁著火炮重新清理炮膛，裝藥上彈的那短短的兩分鐘之內，沖上了陣地，和守衛者進行了短暫的肉搏戰，造成了守衛士兵二十余人的傷亡。
現在克洛德手下還能作戰的士兵只有八十多個，加上三個炮組成員以及自己麥杰克和大個子格米三人，也就一百個左右。兩個公國的領地貴族聯軍早上發起的三次進攻雖然損失慘重，但還有三千余人。如果下午他們持續進行攻擊，克洛德很難保證防御陣地會不會被敵人攻占，這兵力相差委實太大了。
另外一個上午的防御作戰讓陣地上的士兵們都疲憊不堪，幸好早上沖入陣地的都是那些蠻勇的應征領民，而不是訓練有素的精銳老兵。再加上馬克奇那邊重新讓兩門輕型步兵火炮發射霰彈遮蔽了前沿陣地，斷絕了敵人后續的增援，克洛德等人這才有時間消滅了那些沖上陣地的敵人。
克洛德搖了搖頭：“我們下午再看看敵人會不會象早上這樣發起亡命的進攻。我們在這里防御不是一定要抵擋住敵人，只是憑借有利的地形來削減敵人的有生力量。如果敵人繼續進攻的話那我們需要保持自己的守衛力量，不能在這里造成過多的人員傷亡。真的抵御不住敵人的進攻我們就必須撤退，沒那個必要和敵人在這里死磕。”
其實克洛德只看到敵我雙方的兵力相差太大，他并不知道早上那三次進攻所造成的慘重傷亡幾乎讓兩國的領地貴族們嚇破了膽。一千五百余人所發起的進攻，也就三次，退下來還能站著的只有六百多人，還是失魂落魄喪了膽的六百來人。抽調出臨時編組成兩個大隊的貴族私兵所剩無幾，這主要原因就是陣地上的守衛者優先射殺手里拿著火槍身穿軍服進攻者的緣故。導致三次進攻之后，退下去的這其中五百多應征領民缺乏了貴族私兵的監督，死都不肯再次發起進攻。
領地貴族們無奈只能收兵回營，下午也不再發起進攻，而是聚在大帳里重新商討起應對眼下這個處境的方法，甚至已經有人提議撤軍回家。不過撤退的建議很快就被領地貴族們拋之腦后，畢竟敵人不到兩百，自己這邊還有三千多，要是這樣回去馬上就會成為貴族的恥辱，兩國大公很可能以此戰為借口剝奪他們的爵位，收回他們的領地…
關系到領地貴族們的家族存亡和領地爵位的底線，在座的領地貴族們終于發了狠，商議了半天決定不計多大的傷亡代價也要消滅這些守衛松鼠村的敵人。他們再次按比例抽調各自的私兵，重新編組成三個大隊七百余人，再把所有剩余的應征領民加入進去，以一個私兵帶領兩個領民的比列分配組成了一只兩千多人的進攻部隊。
為了減少傷亡，領地貴族們決定下午不再進攻，讓進攻隊伍好好休息，晚上再行動。同時決定分出一個臨時私兵大隊帶領一個應征領民大隊吃過晚飯后從A點山坡上山，迂回到敵人防御陣地的側面，等這邊發起進攻后再突然出擊，讓敵人顧此失彼，無法應對兩面夾擊，利用兵力上的優勢一鼓作氣攻下陣地消滅敵人。
“老大，我們摸到敵人的營寨那邊，發現敵人防衛很嚴密。我用單筒望遠鏡觀察，看見營寨里的敵人都在休息，大多躺在地上睡覺，很少有人走動…”帶了幾個士兵去進行偵察順便還想偷襲一把的默里埃德回來向克洛德進行匯報。
克洛德摸了摸下巴：“看來敵人下午不想進攻了，現在讓士兵休息擺明是晚上想夜襲。既然這樣，我們過去趕趕熱鬧，別讓他們睡的太深，叫他們起來尿尿。馬克奇，你帶一個小隊把兩門輕型步兵火炮向前移動一千米。在最大的射程內向敵人的營寨開火，別讓敵人睡得太安逸了。
如果敵人全軍出動，那你馬上帶兩門火炮撤退，我們邊打邊撤，敵人迫近兩百米就填裝霰彈，交替開火退卻。如果敵人小部隊出擊，那你只管繼續朝營寨開火，這些敵人交給我們打發，明白了沒有？”
這已經是很冒險的行為，領地貴族聯軍扎的營寨在A點的對面，距離D點克洛德的防御陣地大約一千五六百米。輕型步兵火炮的極限射程為七百米，但一般實際運用中也就是六百米左右。克洛德讓馬克奇帶一個小隊幫助兩個炮組將兩門輕型步兵火炮向前移動一千米，再向敵人的營寨開炮，主要的目的就是造成敵人的驚恐，無法好好休息。實際上拳頭般大小的鐵丸實彈能造成的殺傷是很有限的，而且還冒著敵人全軍出擊自己這邊無法安然帶兩門火炮撤退的危險…
默里埃德先帶著一個小隊的士兵前去攻擊敵人營寨的守衛，看看能不能引誘一些敵人出來。不過結果如克洛德所料，早上剛經歷了三次進攻失敗，傷亡慘重的領地貴族聯軍并沒有心思和克洛德他們糾纏，也不象以往那樣遭到冷槍襲擊就一大幫人鬧哄哄的追出營寨。損失了幾個守衛的士兵后他們就躲在了營寨的原木柵攔后面，死也不出營寨，反正打冷槍的敵人也就那么寥寥幾個，打不到人他們還能進來嗎？先忍一個下午等夜晚到來后再找他們算帳…
只是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炮聲響起，兩顆拳頭大小的鐵丸實彈落到了營寨之中，只傷到了一個士兵，但整個營寨卻亂得象菜市場，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安然的睡覺，那些驚慌失措的應征領民到處亂竄，想找個安全能躲避炮彈襲擊的地方。
又是兩聲炮響，又是兩顆炮彈砸到了營寨之中，這次的殺傷效果不錯，打死了一個士兵，另外砸傷了兩個無頭蒼蠅似的領民。鮮血和傷員的慘嚎更是增加了營寨里的混亂和不安，很多應征領民已經恐慌的快瘋癲了，他們大喊大叫到處亂竄，只要擋在他們前面的都被他們推到在地，不管是人還是東西…
炮彈兩顆兩顆的持續射入營寨，幾個領地貴族冒死探頭一觀察，差點氣得吐血。防御陣地上的敵人竟然敢把火炮移到距離營寨不到六七百米的地方開炮，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太目中無人不把貴族聯軍當盤菜了。也不用進行什么商議了，幾個貴族直接命令自己的家族私兵沖出營寨，把敵人那兩門火炮給奪過來。
兩三百個貴族私兵沖出了營寨，直奔火炮而來。而火炮發現敵人沖出了營寨，連忙停止了發射，將后面的兩匹馱馬牽過來拉著火炮往防御陣地上撤。
派出私兵去追擊的領地貴族們恨不得在后面大喊加油，火炮發射的地點距離防御陣地約一千米，在山地里就算有馱馬牽引速度也很慢，自己的這些私兵如果跑的快些那完全可以在十來分鐘之內追趕上，到時那兩門奧維拉斯王國生產的標準輕型步兵野戰火炮就歸自己了。有了這兩門火炮在手，就不用擔心進攻敵人的防御陣地會有多大的傷亡代價了。
就在領地貴族們火熱的眼光里，剛追出兩百多米的私兵們突然遭到來自側面的火槍射擊，一小隊敵人從雜草叢中向著追趕的私兵開火，五六個中彈的倒霉鬼栽在地上…
“別管他們，去追火炮！”營寨里的領地貴族們眼見追擊的私兵有些遲疑，不知道該繼續追向火炮還是轉身撲向那一小隊的偷襲者，他們急得直垛腳，大聲呼喊揮手示意追兵們別管那些偷襲者，先追擊火炮，很明顯這些偷襲者是為了延緩追兵的速度，好讓火炮順利撤退，追兵要是轉向他們那就中計了。
追擊的私兵里也有頭腦清醒者，他看到了后面營寨里領地貴族們的示意，連忙招呼私兵去追擊火炮，別理會側面的偷襲者，一直往火炮那方向追去。但很快，側面偷襲的那一小隊敵人見追擊的私兵不轉向，好整以瑕的裝藥上彈，對著私兵的背影再次開火，又打倒了七八個私兵…
營寨里的領地貴族們急忙再次組織了一百多私兵沖出來撲向那一小隊的偷襲者，最起碼也得把他們趕遠些，免得他們一直跟在那些追擊火炮的私兵后面開火射擊占便宜。現在能讓領地貴族們指揮得動的也就是這些家族私兵了，那些應征的領民依舊在營寨里驚慌狂亂，如果不是營寨外圍建立了原木柵攔，說不定這些家伙早跑光了。
又一小隊的偷襲者在追擊火炮的私兵側面開火，再次造成了七八個私兵的傷亡，帶領這些追擊私兵的頭目依然命令手下置之不理，繼續朝那兩門火炮追擊而去。而營寨里的領地貴族們又拼湊了一百多個私兵，往這一小隊的偷襲者追去…
三百米，兩百米，追擊的私兵們離那兩門火炮越來越近，兩門火炮的炮組人員眼見距離防御陣地還很遠，就把火炮從馱馬上卸了下來，放在地上拿起火藥桶往炮管里倒火藥。
“不好，敵人要炸毀火炮，快跑，阻止他們！”眼尖的私兵看到了炮組人員的舉動，大驚失色。很簡單，超過發射分量的火藥倒入炮管，用木頭或者布團堵住，再將炮口朝下對準地面，點燃火繩一爆炸，炮管就毀了，這是每個老兵在軍隊里都會接受的毀炮訓練的一種，一般來說，最簡單的就是用燒紅的鐵釘釘死炮門。但現在敵人沒地方找鐵釘燒紅…
所有追擊的私兵都沒注意到，兩門火炮的炮口無意般的對準了他們沖來的方向，而那些在火炮旁邊看似慌張的炮組人員其實都帶有很大的表演般的夸張，就是那兩個拿著火藥桶往炮管里倒火藥的炮組人員，臉上都沒有緊張，甚至還帶著笑臉。他們手里的火藥桶本來就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什么火藥。
眼見追擊的私兵們已經距離不到一百米，兩個倒火藥的炮組人員把手里的空火藥桶一扔，裝做驚慌的樣子大叫：“快跑啊，敵人追上來了！”
兩門火炮到手了！所有追擊的私兵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這會只想把這兩門火炮帶回營寨里去，獲取領地貴族們的獎賞。每個人都想盡快的趕上去搶奪這兩門火炮，拼命奔跑中甚至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的火槍…
“開火！”一聲大喝驚醒了奔跑在最前面的幾個貴族私兵，他們只看見那兩門火炮炮口火光一閃，一大片黑色的顆粒狀物體迎面而來，緊接著就是身上好幾個地方一熱，有漏水的聲音，然后就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一百三四十名追擊在前面的貴族私兵幾乎被兩門火炮所發射的霰彈一掃而空，落在后面的六七十個私兵被這突然發生的事變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真的沒想到這兩門火炮還填裝了霰彈，跑這么遠純粹是為了誘惑他們追上來…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在兩門火炮的兩個側翼站起了五十來個舉著火槍的敵人，開火聲中槍聲響起，硝煙彌漫中這些幸存的私兵一個個的被打倒在地。
在營寨里的領地貴族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兩三百個去追擊的私兵全軍覆沒，而那兩門火炮重新裝好了火藥和霰彈，旁邊的士兵拔出刺刀插在槍口去檢查倒在地上的貴族私兵，時不時的用刺刀結果一個個受傷者，以解除他們的痛苦，順便搜刮了地上這些私兵尸體身上的錢財。
那兩個偷襲的小隊引著他們各自身后的百多個追擊的私兵在山林里繞了一大圈回到了兩門火炮的旁邊，看著已經做好了發射準備的兩門火炮和那四五十名舉槍準備射擊的士兵，私兵的帶隊頭目很明智的選擇了撤退回營寨，而不是頭腦發熱的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