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月下交談
姜氏大門口。
“九淵，少公子，還請你們不要與我們這些目光短淺的老家伙計較，我們都是因為自己太弱，所以才會怕事啊！”二長老和八長老帶著滿臉愧疚向著姜九淵道歉，此時他們也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便是那六長老和四長老也滿臉羞愧。
只是姜九淵一臉淡漠。
姜辰則是沉默不語。
“遠山，姜氏不能倒啊！”見此，二長老一嘆，向姜遠山說道，“如今的姜氏一切還得靠你們啊！”
“你們也知道錯了？”姜遠山眉頭一橫，沒好氣的說道。
當初他就和這些老鬼說過，自家孫兒已經恢復了血脈之力，潛力無限，有機會讓姜氏崛起。
可是，這些人居然因為害怕，想要交出這樣的天之驕子。
這怎能不讓人憤怒？
要知道，這種天之驕子，無論出現在哪個氏族，都應該是要拼命庇護才，竭力培養才是啊！
這才是一個氏族的立足之本！
可這些人…
“哎！”眾長老一嘆。
“遠山，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錯了，以后家族的事情以你為主，我們再也不干預了，為了家族，還請你不要計較，只當我們昏聵無能，不過，往后我們那士氣，定然不會繼續冷卻，也將為了家族而戰！”二長老說道，“我也看開了，人生難免一死，既為姜氏子弟，便當戰死，也絕不能茍活！”
“不錯，唯有如此，我們的子孫才能真正的得享安寧！”八長老附和道。
“也該是我們這些老頭子發揮最后一絲余熱的時候了！”旁邊的長老也是點頭。
事實上，他們也明白，在這個武道世界，一個氏族一旦走向衰敗，面對的就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滅亡！
特別是姜氏！
要知道，姜氏執掌天淵郡的最為盛名的天淵，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
若沒有強者震懾八方，姜氏遲早會亡！
就如這次，看起來，南山牛氏是因為姜辰才對姜氏出手。
可實際上，一切都是因為姜氏沒有了強者坐鎮。
當氏族衰落，別人就有萬千種理由來發動滅族之戰！
“老九，你怎么看？”姜遠山眸光微動，瞅向姜九淵。
“姜氏，我可以留下，不過我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姜氏的先輩，是為了姜氏的榮耀！”姜九淵眸光一凝，說道。
姜氏…
這本是他難以割舍的一部分！
特別是進入過天淵的他，深深的知道姜氏這個氏族代表著什么！
這代表著無上榮耀！
他也曾經發誓，要守護這個榮耀，要振興姜氏！
只是，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讓他也是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姜氏的榮耀！”聞言，八個長老皆是微微一怔。
多少年來，他們都快忘記了姜氏曾經的榮耀！
這個氏族…曾經在古玄界是最為神秘的存在！
也是讓人敬畏的古族！
“好，好，從今后，我們也將為了先祖的榮耀而戰！”二長老眸光一凝，帶著幾分振奮說道。
見此，姜遠山微微點頭。
姜九淵則是一臉淡漠，他眸光掠動，不由瞅向了天淵山脈的方向。
在那里，有姜氏的祖地。
在那里，也有姜氏的無上榮耀！
“那么，族長，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八長老詢問道。
另外幾個長老眸露詢問。
“如今我們與南山牛氏的仇已結下，也就沒有什么好顧忌了，立即派人，鏟除南山牛氏的人！”姜遠山眸光一凝，沉聲道。
“的確該斬草除根！”二長老點頭。
“只是，若那牛云飛殺來，那該如何應付？”八長老詢問道；“那天妖谷的人只怕也會插手！”
頓時，眾人全部都瞅向姜遠山。
這是姜氏目前無法逃避的問題。
“牛云飛殺來，我倒是可以舍命一戰，只是，天妖谷卻有些麻煩。”姜九淵眉頭微微一皺。
若牛云飛來，他大不了燃盡真元，與之舍命一戰就是了！
可若天妖谷出動強者，那么，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畢竟，天妖谷內可是有神府境的強者啊！
在這種強者面前，就算想要拼命，也沒有多少機會啊！
“連九淵都沒有辦法么？”二長老眉頭一皺。
“辦法，倒不是沒有。”姜九淵略微沉吟，而后說道。
眾人眸露詢問之色。
“先回府商議。”姜九淵說道。
“好！”眾人點頭。
隨后，八個長老與之一起進入姜府。
蘇婉瑤和蘇嬤嬤也被迎入府內。
議事廳內。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寄托于天淵了。”姜九淵向著幾位長老說道。
“天淵…你是說去請天淵內的存在？”頓時，二長老眼睛一亮；“可是，在十四年前天淵發生了禍亂，后來我姜氏子弟，就再也無法和天淵內的族人聯系，更別說進入天淵的祖地了啊！”
“是啊！”八長老道，“如今我們已經和天淵內的族人斷了聯系，也不知那里可還有族人活著？”
提及天淵，幾個長老都是一臉惋惜。
那是姜氏的傳承之地。
在那里，一直有一批族人守護。
那些皆是實力高深之輩。
也是因為天淵祖地的存在，姜氏才能在古玄界屹立萬年而不倒！
許多大族對姜氏都充滿了忌憚！
除此外，姜氏每十年都會送一些天之驕子進入天淵。
當年，姜九淵就進入過天淵，去參悟里面的傳承。
可惜，一場變故，讓得姜九淵不得不退出天淵。
此后，他們也就無法聯系天淵當中的族人了。
“天淵為我族禁地，就算那里發生禍亂，也應該有一線生機，或許還有族老活著，如今我姜氏遇到了生死存亡之危，我只能去闖一闖了，再者，那里也可以成為我姜氏的喘息之地。”姜九淵說道。
雖然祖地無法進入，可他們還能進入天淵的一些核心區域。
那里，也可以供姜氏子弟避亂。
“天淵的確可以作為我姜氏的避難之地！”幾位長老微微點頭。
“我明天便去天淵。”姜九淵說道，“若天淵無望，我姜氏就暫且蟄伏起來，待得辰兒崛起，再出世！”
提及天淵，姜九淵眉宇間便盡是凝重之色。
他會留在姜氏，一切都是因為祖地！
曾經在祖地呆過的他，深深的知道，姜氏的先祖是何等偉大。
同時，他也有責任，為姜氏留下一些血脈！
這也是每一個姜氏子弟的責任！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二長老微微點頭。
“不錯，這千年來，我姜氏勢微，早就注定了有今日，不過，好在的是老天給予了我姜氏兩個天縱之才，只要少公子活著，我姜氏就有振興的機會，既然如此，我們這些老家伙死又何懼？”八長老應道。
“那么，我們現在就去掃清南山牛氏的人吧！”旋即，二長老眸光一凝，說道。
“好！”頓時，一個個長老起身。
而外面，姜氏的統領早已經將那八百名南山牛氏的人殲滅。
接下來，就是牛氏府邸了。
天淵城，一場大戰開啟！
本來是南山牛氏要滅姜氏，可是，等來的卻是姜氏的子弟殺來。
這讓得那些留在南山牛氏的修者內心皆是詫異與惶恐。
可是，族戰一旦發生，任何哀嚎與后悔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這一夜，天淵城血流成河！
“如今這姜氏和南山牛氏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啊！”
“一山不容二虎，他們早晚將有一戰，只是，那南山牛氏依附天妖谷，若天妖谷摻和此事，只怕姜氏依舊難逃滅族之禍啊！”議論之聲響起，各族的修者都不甚唏噓，在這個武道世界，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弱肉強食，一直以來就是如此！
月華照耀著大地。
天淵城的上空依舊有著些許殺伐之氣在彌漫。
可是，在姜氏一處別苑當中，那月下竹影，風聲瑟瑟，卻顯得極為幽靜。
此時姜辰和蘇婉瑤邁步，行走在別苑的一條小徑當中，兩邊盡是搖曳的青竹。
“這次之后牛云飛必來，你們姜氏可做好了應付的準備？”在漫步之時，蘇婉瑤瞅向姜辰。
“我父親打算入天淵，去看看那里還有沒有族人，能否穩住大局。”姜辰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此時他一臉凝重。
“天淵？”聞言，蘇婉瑤眉頭微皺，旋即說道，“若你父親還能聯系天淵的姜氏子弟，當年你武魂被奪，姜氏又豈會沒有反應？你父親的傷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了，我看，天淵之行難以改變你姜氏的局勢！”
身為蘇氏子弟，蘇婉瑤也知道姜氏在天淵似乎還有族人。
也是這樣，當初吞天武魂一脈的人在奪了武魂后，并沒有繼續停留在此，就是怕有姜氏強者殺來。
可是，后來姜氏并沒有去找吞天武魂一脈復仇。
這足以可以說明一切！
姜氏…
已經沒有了和吞天武魂一脈爭鋒的實力！
否則，如此血海深仇，哪個氏族能夠忍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姜辰攤了攤手掌說道，“再者，在那天淵之內，或許還有族人活著。”
說話時，姜辰那眸光上揚，遙望虛空，那心情也是極為復雜。
他才十六歲，卻已經經歷了兩次人生劫難。
當年，他正輝煌時武魂被奪，跌入了人生低谷。
如今他血脈之力恢復，卻又發生了南山牛氏之事！
現在，顯然他又到了人生的轉折點。
若是能順利渡過這次危機，他或許可以魚化真龍，翱翔九天。
可若不能渡過，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萬劫不復了。
可這些事情，皆不是他所能主導。
就如當初，若是姜辰不還手，他也將被牛宇翔所廢。
沒有了強者坐鎮的姜氏依舊難免被滅的結果！
見姜辰眸望虛空的樣子，蘇婉瑤微微一嘆，那心中在為這個少年感慨。
這本是一個天之驕子，若是他生在蘇氏這樣的大族，又豈會經歷這樣的苦難？
想必，他早就是這片天地最為耀眼的少年天才了吧！
在略微一嘆后，蘇婉瑤那雙素來清冷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后，帶著幾分柔色說道，“你不用擔心，那牛云飛最快也得七天后趕來此地，而這七天時間，我父親，足以先他們一步來此。”
當這話語落下，她那眸光上揚，也遙望星空。
在這一剎那，蘇婉瑤那雙本來就有些憂郁的眸子當中盡是露出遺憾以及嘆息。
轉而的是一抹堅定。
似乎，她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