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2章 誰無辜誰殘忍?
“事情清楚了，這些人交給你處置。”燕北寒對項羽道。
燕家眾人不禁心中暗嘆，所謂形勢比人強，現在項羽大軍壓境，縱然是在他們燕家的大本營，也不得不低頭。
如果讓項羽的怒火爆發出來，燕家將會毀于一旦。
雖然將二長老等人交出去，對燕家來說是一種恥辱，但也總比被滅族的強。
更何況，這原本就是二長老等人太過卑鄙，才導致了燕青青的香消玉殞，致使項羽不顧一切的殺入燕家。
“還記得三天前我對你們說過什么嗎？”項羽望著二長老，平靜問道。
二長老怎會不記得，他記得清清楚楚！
原本他以為那不過是項羽丟下的一句狠話，不曾想項羽說到做到，說三天就是三天。
當這一天到來，簡直如霹靂雷霆，如暴風驟雨，勢不可擋。
“事情因我們而起，要殺要剮隨你，這件事跟家族沒有關系，如果我們的死能夠讓你退走，就殺了我們吧！”一位巔峰強者說道。
其他五人也紛紛上前，神色視死如歸。
沒有人阻攔，更沒有人敢為他們求情，燕北寒都不能那么做。
生殺大權，掌控在項羽手中。
“你們的命，能夠讓她復生嗎？你們的死，能讓我心中的仇恨減輕嗎？”項羽滿臉譏嘲戲謔。
“那你要怎樣？”一位巔峰強者問道，心中隱隱的感到不安。
項羽道：“我的原話，不是只殺你們，而是要殺光你們所屬一脈所有人，一個不留。”
聞言，敵我雙方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尤其是貪狼等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震驚，他們的老大，怎會變得如此殘忍了？
燕北寒沉聲道：“禍不及家人，他們的命是你的，你想怎么處置，燕家絕不干涉，但絕不能傷及無辜！”
“如果我非要趕盡殺絕呢？”項羽問道。
燕北寒為之語塞，燕家所有強者都在盯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如果…”
“如果你非要這么做，燕家一定傾盡所有阻止你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一道冰冷淡漠的聲音，陡然間響起。
一道身形，從那古老的建筑中走出，他的步伐很有節奏，看上去很慢，實際上卻在眨眼間便到了眾人面前，好似縮地成寸。
這等身法，比之項羽也要強大，讓人無法捉摸。
“家主！”
此人的出現，燕家眾人立即恭敬喊了一聲，同時暗中松了口氣。
燕家家主年齡看上去四十多歲，正值壯年，身上沒有一絲氣息波動，給人的感覺他就是個普通人，而且相貌也很平常，丟在人群中都不會令人多看一眼的那種。
然而，誰若是被他外表欺騙了，估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尋仇，他們全都交給你任你處置，但任何無辜之人，你不能動一根汗毛。”燕家家主看著項羽，淡淡說道。
項羽嘴角勾勒出一抹譏笑，“那我想問問，燕青青無辜嗎？難道她就該死？”
“人死不能復生，青青的死我也很痛心，但害死他的人，不全都交給你，讓你為她報仇了嗎？”燕家家主反問道。
項羽笑了，他感覺到可笑，便笑了。
“依著你的邏輯，我殺了你所謂的無辜之人，就請你為他們報仇雪恨吧！”項羽道。
他的這句話出口，場面立即變得壓抑，空氣都凝固了，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全都在看著燕家家主。
是戰還是和，他一言可決。
燕家家主眸子中寒芒漸漸凝聚，沉聲問道：“你當真要不依不饒嗎？”
“是的。”項羽的回答很肯定。
燕家家主深吸了口氣道：“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全面開戰，縱然你能滅了燕家，你們這些人，也沒有幾個能夠生離此地。”
項羽沒有答他，他轉過身，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平靜道：“現在誰后悔來到這里，請即刻離開，我項羽絕不會怪罪任何人。”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沒有人就必須應該為他去死，所以無論誰離開，哪怕他最好的兄弟這個時候離他而去，他都不會怨恨。
然而，沒有人會離開，此前他們還覺得項羽太過殘忍，但聽了他的那番話，他們認為項羽做得對！
死了可以報仇，但這樣仇恨就消失了嗎？
往更深一層去想，若非項羽手握著強大的力量，燕家會服軟嗎？會將二長老等人交出來，任憑他處置嗎？
假如來的只是項羽一人，不殺他都是萬幸了，誰會讓他復仇？
燕青青就該死嗎？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為了青青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你總要為你身后的這些人想一想，青青的命是命，他們的難道不是嗎？”燕家家主嘆道。
項羽緩緩搖頭：“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們既然決定了不走，自然意識到他們的命，有可能永遠留在這里，但這是他們的選擇。”
“好一個選擇！”燕家家主冷笑，“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必全力殺你！”
項羽正要回應，一道冷哼如驚雷般響徹全場。
“他的命，你拿不去！”說話間，一道偉岸的身形，出現。
趙九龍渾身上下，充斥著不可一世的氣息，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見到他，很多人立時將他認出，無論敵我，都是驚駭不已。
趙九龍居然也是超凡之境！
這應該是最年輕的超凡之境！
趙九龍走到項羽身邊，望著燕家家主，“與其整個燕家滅亡，不如照項羽的話去做。”
燕家家主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冷聲道：“你別忘了此前你說過什么！”
“我忘了。”趙九龍淡淡道。
燕家家主神色一沉：“趙九龍，你當真不怕死？你以為你超凡，便可以不可一世嗎？”
“沒錯。”趙九龍輕描淡寫回應。
他的狂放不羈，終于名副其實！
望著他偉岸的背影，項羽等人無不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項羽心中卻是一痛，燕青青死了，趙九龍的心也隨著死去，而且他絕不介意這具身體，也跟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