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能屈能伸
“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項羽說完，徑直走到天臺邊緣，迎著呼嘯的冷風。
趙九龍朝星輝等人使了個眼色，后者便悄然的退走。
百米高空墜落，尸體必然支離破碎，項羽不敢去看，不忍去看。
他只希望，朱雀最美麗的一面，永遠留在心中。
腦子里浮現出一幕幕與朱雀相處的情景，雖然不多，甚至話都沒說過幾句，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不茍言笑的美女的存在。
就在幾天前，她還說不想成為累贅不想成為負擔，狙殺了秦可卿之后，便回部隊。
可是，誰能想到，她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
項羽恨，他恨秦子儀，更狠他自己。
怎么就沒想到如此重要的生死決戰，秦子儀也必然會出現呢？
他恨自己的驕傲自大，當著秦可卿的面說出要殺她，并且連殺她的方式都和盤托出。
那個時候，秦子儀必然藏在暗處聽到了這一切，以他的老奸巨猾，哪怕項羽只是隨口說說，他也會親自跑一趟。
沒曾想，項羽說的就是事實。
在秦子儀的面前，朱雀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
“雀雀，我一定為你報仇！一定！”項羽一拳砸在女兒墻上，這一拳沒有用半分暗勁。
女兒墻粉碎，他的拳頭血流如注。
趙九龍的輕嘆聲，從身后傳來，一個有力而溫暖的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肩頭，“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你要量力而行。”
項羽心里清楚，秦子儀實力強橫，已然是強者級別。
高手跟強者，之間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而踏入強者門檻，就要做到暗勁外放，并且能夠吸收充斥在天地間的屬性能量，而不是單單靠體內孕育而生。
說白了，就是后天與先天的區別。
秦天崖的最后一擊，他手中閃亮的光團，實際上就已觸摸到了強者的門檻，就差臨門一腳。
而秦子儀絕對是強者，跟強者對決，項羽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若要殺秦子儀，就必須擁有強者的實力。
“謝謝你，九叔。”如果項羽之前對趙九龍僅僅是有些好感，那么現在，他是由衷的感謝。
若非趙九龍以他強橫的武力震懾住秦子儀，今天也根本不可能殺得了秦天崖和秦可卿父女。
而且，為了他，趙九龍竟毀掉了家族的族徽，只此一點，就值得他敬重。
“家族身份，不過是一個身份而已，我趙九龍難道還需要這個嗎？沒了族徽，我一樣是趙家人，一樣為家族做事。”趙九龍擺了擺手，無所謂道。
項羽苦笑道：“可是，沒了這個身份，以后秦子儀等人對付你，根本無須顧忌。”
沒了族徽，趙九龍的身份跟他一樣，而敵人要殺他，也和趙家無關。
可想而知，今后趙九龍的路，同樣不好走。
“家族的身份，的確讓我多了一層保護傘，但相應的有得必有失，這個保護傘也無疑一個牢籠，束縛我的牢籠。”趙九龍淡淡一笑。
旋即他盯著項羽，沉聲道：“在我像你這個年齡時，實力跟你卻有很大的差距，難道是我趙九龍天賦不如你嗎？”
“當然不是。”項羽搖頭，趙九龍在如此年紀，便有強者實力，只能說他的天賦逆天。
項羽見過的高手有不少，但卻沒有人比趙九龍天賦更強。
或許，能夠跟他天賦媲美的，只有龍叔。
龍叔也比趙九龍大不了多少，實力卻是深不可測，年輕之時，可能也是個逆天的存在。
“我天賦不弱，為何在同樣的年齡條件下，實力不如你呢？因為，家族這個身份，束縛了我的成長，讓我沒有經歷你這樣的殺伐。”趙九龍沉聲道。
人，只有在絕境的壓力之下，才能激發潛力，趙九龍在這方面的確比不上項羽。
“現在沒了那個保護傘，也是我趙九龍困龍升天的時候了！”趙九龍豪放大笑。
項羽正要開口，卻見破軍急沖沖的出現在天臺門口，一臉的肅殺。
“怎么了？”項羽急聲問道。
破軍恨恨道：“樓下沒有雀雀的尸體。”
“什么？”項羽怒火沖天，秦家真是賊心不死。
朱雀死了，竟然連尸體都要帶走！
這是在逼他！
“秦子儀，我草擬大爺！”項羽仰天咆哮。
趙九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下去看看再說。”
三人到了樓下，星輝和大牛正站在一灘血跡前，滿臉的憤怒。
“殺！殺！殺！”項羽連噴三個殺，猛然轉身，走向哈雷的停靠位置。
趙九龍身形一閃，擋在他前面。
“你不覺得可疑嗎？”趙九龍皺眉道。
項羽此時滿腦子都是殺意，怒聲道：“哪里可疑？”
“秦可卿的尸體還在天臺上，秦子儀為什么要帶走朱雀的尸體？”趙九龍淡淡道。
項羽表情一僵，旋即冷笑道：“秦可卿丟盡了秦家的臉面，那種女人，在秦子儀的心中或許根本不配做秦家人，況且，他帶走朱雀尸體，無非就是激怒我。”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明知是個陷阱，你還要往里面跳？眼下形勢不比先前，先前只有秦子儀一人，我可以滅了他，但現在秦子儀必然有了部署，我們所有人一起，也休想討到任何好處！”趙九龍厲聲道。
破軍大怒，“那又如何？縱然死，我們也要搶回雀雀的尸體！”
趙九龍冷然一笑，眼神不屑的望著他，“死，的確很容易，朱雀死了，你們也要死嗎？你們全都死了，連我也死了，這個仇，誰來報？”
“你們之間，有情有義，這很難得，也很可貴，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冒然去闖，不是在為自己的兄弟姐妹兩肋插刀，而是愚蠢！愚不可及！朱雀現在如果還活著，也絕不會讓你們這么做！”
“她用自己的命，為了不成為你們的累贅，選擇了死，她用自己的命為你們爭取到的活命機會，你們就算不珍惜，也要為朱雀珍惜，為她活著！”趙九龍聲色俱厲，如暮鼓晨鐘，在項羽和破軍腦子里震蕩。
兩人無言以對。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沒有人敢說你們是懦夫，這件事，從長計議，知道嗎？”趙九龍抓著項羽的雙臂，沉聲說道。
項羽沉吟半晌，最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