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花了,那是文醫生?是吸血鬼。”程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體在瑟瑟發抖,卻勇敢的走了過來,拉著蕭南的胳膊,驚問道。
“是他,也是殺你妹妹的兇手,你也許不記得了,他先前還控制過你的精神。”
“我都記得的,還記得你占了我便宜。”程紫有些傷感,有些釋然,同時,眼中帶著莫名的光芒緊緊盯著這位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年輕人。
蕭南展顏一笑,裝做聽不懂程紫的言外之意,只是伸手在她手背上輕拍安撫了一下,安慰道:“以后沒事了,再也沒有什么文致遠,也不會有女生自殺事件,你好好經營大魚水產吧,再不要弄出什么懸賞事件來了。”
遠處人聲傳來,蕭南的精神感應到,其中兩道氣息十分熟悉,那是特事處第二行動隊隊長孫鎮宇和青苗事物所的江小四,他們雖然退出案件,但離得不太遠,想必也在關心著事件后續,剛剛劍意煊赫,黑霧妖氣沖天,大戰時間雖短,氣息卻是尤如黑夜之中的火炬,誰也瞞不住,這時過來,自然是來打聽后續。
蕭南看了一眼地面鋪滿一層的灰燼,那是文致遠的尸骨余灰,其黑暗氣息還未消散,心想這樣應該就足以讓特事處交差了,笑了笑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程紫呆呆望著他的身影,好一會才長長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她的眼中就又變得堅定,喃喃說道:“東海大學的蕭南嗎?我記得你了。”
后街酒吧。
喧囂的聲浪之中,一個身上穿著銀絲縷衣的男人扭著腰臀,抱著貝斯,在臺上瘋狂的舞動著,嘶吼著,聲音有著狂亂的欲望。
底下時不時的有男男女女發出彩聲。
幾對酒興上頭的情侶,在迷離的燈光下,已經忘了今夕何夕,已經互相啃咬著,探索著人體最深奧秘。
吧臺上,身著露背絲裙的金發女郎輕巧著搖晃著手中的酒盅,五顏六色的酒液,隨著手勢旋轉著奔騰著,漸漸的就發出了星光來,只是看上去,就令人覺得十分神秘。
“一杯尤耶亞科好了,先生,你確定能承受這股火焰?”金發女郎的聲音嬌膩萬分,在重金屬的聲浪之中,也能清晰的入耳入心。
接過酒杯的男人,還沒開始喝酒,就已經醉了。
“瑪麗小姐的手藝,乃是東海一絕,就算被燒死,那也是心甘情愿了。”
這人挺會講話,眼睛卻直愣愣的盯著那高聳的山谷處。
瑪麗笑得更甜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心想這里果然就跟學長說得一樣,所有的人都是那般欲望高漲,完全都不需要騙,自己就跳到坑里來了。
想到這里,她的語氣更溫柔,笑道:“燒死肯定是不會了,幸福死倒是有可能的。”
聽到這話,接過酒水的男人,一口喝下大半杯酒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面色立刻變得通紅,額上汗水滾滾落,神情就有些迷茫。
他并沒發現,對面的女郎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什么看著情郎的態度,而是看著美味可口的食物。
瑪麗算計著時間,心想應該可以了,正想親自把客人扶到后邊,突然臉色狂變,悄無聲息的就退了兩步,拿起一個空酒盅,俯身一舀,舀住一只嬰孩拳頭大的黑色老鼠。
老鼠旁邊,還有著一個十三四歲的校服女孩,此時已經暈迷,臉色蒼白,脖子上面還有著深深齒痕。
急匆匆走到后面隔間,瑪麗仔細的看了眼手中老鼠,一口氣噴了過去。
腥紅色血氣彌漫籠罩,那老鼠翻身一滾,文致遠的身形顯了出來,他癱倒地上,好不容易才爬起身來,臉上白得發青,眼眸渾濁無神,看上去就象一個死人。
“你怎么弄成這樣了,連最后的保命黑鼠都用了出來,難道那么子體都沒逃出一個?”
瑪麗震驚道:“快,隨我去找斯蒂芬,遲了你就會退化成血奴,終身難得再進一步。”
她扶著文致遠就穿過走廊,進入一間密室,揭開墻上的受難圖拔弄了幾下,地面就出現一人高的洞口。
兩人急急走下樓梯,想了想,瑪麗回頭,又拎著那暈迷不醒的小姑娘下去,嘴里嘟噥道:“史蒂芬最不喜歡胡亂捉人了,他常說謹慎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你今天做得有些魯莽。下不為例吧,他早就說過了,要找那些沒人關注的單身男女,你偏不信,這一次撞鬼了吧…”
也許是輕車熟路,更或許很長一段時間做這種事情都沒有出事,這兩人難免就有些疏漏,并沒有發現在墻角燈光之下,陰影之中,明暗轉換著,涼風吹過,有一股氣息跟在她們身后混了進去。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天。”
對于五個女生遇害一案,他既然接下了,當然不僅僅只是揪出幕后黑手就完事。
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清除后患,以后再也不要發生類似事件。
這也是帝國一直提倡的任務執行基本法,追根溯源,有錯勿漏。
所以,他在濱海路109號別墅小院之中,明明察覺到文致遠還殘余一線生機,逃逸了最后的靈魂寄托憑依,也就是黑毛老鼠,他也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當做茫然不知。
其原因當然是想要犁庭掃穴,斬草除根了。
正所謂除惡務盡,蕭南這人或許稱得上心性淡漠,但是對于有些事情的容忍度還是有些低的。
盡管他知道,要尋到外國妖怪的巢穴,肯定是一件有些危險的事情,但為了完美完成任務,或者說為了洗髓丹,強迫癥一發作,那就什么也顧不得了。
遠遠的綴在文致遠文醫生所化的黑色老鼠身后,蕭南悄悄的加持了陰影秘法,整個人就如融入黑夜之中,在光與影之間隨意轉換著,讓人就算是緊緊盯著也看不清楚。
來源自林科的陰影邪神秘法,在很多時候用處都不算太大,但是,在跟蹤偷襲這一方面,卻是得心應手,以致于那位文醫生同樣身為黑暗中的生物,也是一點都沒發現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