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蕭南洗漱完畢,一家人坐在桌子前默默的吃著早餐。
如果是往常,得知蕭南確定有著把握考上名校,更是得到了元江一中的全力培養,譚秋怡一定會很高興。
甚至會偷偷的跑到自己臥室,偷偷的上幾炷香。
這是蕭南有一次無意中發現的。
譚秋怡平日里一直對兩兄妹說著,蕭鎮江只是失落在異界,并沒有身死,以致小丫頭一直相信父親有一天能回來。
以前的蕭南心思簡單,也不會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但如今,蕭南卻能知道,其實母親譚秋怡早就不對這事抱有希望。
不知從何時起,她還會悄悄的上香祭拜。
今天的氣氛有異,蕭南當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電視里的新聞,對于昨天一中比武事件只字不提,這情形略顯詭異。
與那一次李少華殺蠻事件的撲天蓋地報道相比,這種手法異曲而同工,同樣是李家手筆。
在爆出元江李家李少華修練異神邪法,又被當場擊殺,身上有著神化痕跡這事開始,局勢就已走向不可知的境地。
也許,在譚秋怡的心中想著,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又被元江民眾看在眼里,李家想必會就成為眾矢之敵。
他們指定沒有精力來理會自家的事情,更不會有心思記恨蕭南殺了李少華的事…
可是,等她回家一看,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
李家這些年在元江府的經營之深,勢力之強,還在想象之外。
連換幾個最大的本地臺,電視新聞里都沒有只言片語提及此次事件。
小丫頭心里也很不滿意了,就問蕭南要了一點錢,去外面特意買回幾張報紙。
然后,一家人驚奇發現,昨天的晚報、今日的早報,同樣沒有提及此事。
關于教育版塊,也只是對蕭南大吹特吹,稱其為最有希望繼秦霜之后考上帝都名校的學生,是元江的驕傲云云。
有些話,甚至讓蕭南本人都看得頗為臉紅。
似乎,前段時間吹得轟轟烈烈的天之驕子李少華,根本就不存在。
他就是別人做夢時臆想出來的一個人物。
這種能量就有些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家如此轉移注意力,當然不僅僅是一種手段而已。
譚秋怡武道不行,思維卻是慎密,從中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以己心度人心,隨便她怎么想,都不覺得,李家對李少華之死,會如此輕松揭過。
“媽,別擔心了,李家弄出這么大的事情來,轉移注意,蒙蔽民眾,不可能只是想要蒙混過關,一定有著什么打算。
這事還真輪不到咱們操心,恐怕很多人都已經開始發動了。”
“嗯?小南你知道什么內部消息嗎?”譚秋怡眉眼一松,停下手中動作,疑惑問來。
她發現,不知何時起,自家孩子越來越聰明,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見解。
而且,事后證明,他的觀點其實是正確的。
她心里有時會很驕傲,但又不免會隱隱有些遺憾。
總是想著孩子大了,就要飛了,以后留在家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少。
但事情要分兩面來看。
雛鷹展翅,搏擊長天,這是好事。
從目前看來,孩子的前程肯定遠大得很,根本就無需自己再多去操心。
已經到了徹底放手的時候了。
“內部消息倒是沒有…不過,媽你當時在場,應該看到了。
李家死了個兒子,兒子還曝出了丑聞,甚至連他本人也有勾結獸蠻之嫌,事情很大對不?
但是,古怪就在這里了,當時在場眾人的行事很有些詭異啊。
無論是孫校長,還是蘇阿姨,甚至包括唐老師…
他們都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李家眾人離開。
更奇怪的是,在事后,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后續動作,還讓李家進行危機公關,這代表什么?”
也不待譚秋怡回答,蕭南化身福爾摩斯,強行上演了一段推理。
他摸著下巴,左手抓著油條,卻并不開吃,只是細細推詳道:“越是平靜,就越是兇險。
想來,包括孫校長等人在內,他們不是不敢問,而是不想問。一定是在打著什么算盤,或者是有著什么顧忌。”
蕭北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蕭南,很是佩服。
事情經過蕭南這么一說,就疑點重重了,簡直變成了一出懸疑劇。
她突然插嘴道:“是不是怕李家放手一搏,鋌而走險,蘇阿姨她們對付不了?
可是,難道不會有大隊兵馬出動,李家還能與帝國對抗不成?還有軍部…
不好,那李少云就是軍官,他手下還有著一支軍隊吧?完了,咱們元江城要被攻陷。”
“你從哪看到的橋段。”蕭南忍不住就笑。
不得不說,蕭北小丫頭的思維很廣,挺會猜的。
不過她猜得也沒錯到哪去,雖然有些偏差,倒也不離十了。
一個小姑娘都能知道這個道理,沒理由別人看不懂啊。
還真有人看不懂,那些民眾傻乎乎的,總以為有人暴露了陰謀,似乎全國人民都能反應過來,立即制裁,抄家滅族的輕而易舉。
事實上,歷史故事中早就證明了,壞人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等著你來繩之于法。
他們會搏命,會反撲。
若是實力不夠,輕舉妄動的話,不但自己找死,而且會讓事情敗壞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沒誰知道,元江官方到底會幫誰?
是尸位素餐,還是暗中推波助瀾。
更有可能的,還是為了某些利益,從而選擇隔岸觀火。
畢竟,李家勾結獸蠻,這些事情,只不過是蕭南自己的看法,或者說,這是他猜的…
猜的。
既然是猜測,就有可能出錯。
沒有證據隨便行事,誰跟你玩?
一不小心就會要命,豈能輕忽?
當日比武事件,李少華暴露出來的消息,從明面上來看,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家族子弟,經受不住誘惑,修練了元靈觀想法而已。
出門,去往學校的路上,不出意外的,就見著了秦霜。
這姑娘仍然是那么清冷。眉眼有如遠山靜湖,決不讓人看出心意。
這一次,都不用對方邀請,蕭南知趣的開門上車。
秦霜依然是老樣子,眼眸里透出來的絲絲關切,顯然是在擔心著什么。
“我以為,你今日就會趕回帝都,不是說,你那導師主持的翠湖試煉關系重大,不容分心嗎?若是耽擱了你的修練,讓那什么云溪導師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蕭南還是挺會替人考慮的,他不能太自私。
秦霜留在元江,自然不是在游玩,而是來給自己撐場子。
“不礙的,不用聽唐老師亂說。”秦霜渾不在意,聲音平靜,聽不出什么喜怒:“過了今天我就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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