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們來幫我炒作嗎?
掌聲停歇，王弋昊側頭看著覃鷹，正打算念幾句臺詞，桑珊已經開始安排陣型。
“這是我們隊第一場正式比賽。什么也別想，多看看王弋昊，看他怎么調整狀態，除了表演部分，其他都可以學！”桑珊指著王弋昊，這就把場上指揮權交給他了。
王弋昊點頭，雙手大拇指對著自己的下巴，露出陽光笑容，深以為然。
楊帆遠邊眨眼睛邊點頭，表示認同，之前學他閉目養神，現在精神滿滿，效果不錯。
覃鷹也點頭，他知道自己上半場是不能踢了，王大龍跟主辦方溝通肯定沒那么快，現在還不是搶指揮權的時候。
譚海瑞臉上則寫滿不服，但是他不說。
其他人就更不說，反正誰指揮就聽誰的。
桑珊盯著譚海瑞，肯定地說：“你們要相信王弋昊的經驗意識，他不光技術最好，在我們隊，就他正式比賽踢得多。足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上場了，我們就得是一股繩！”
看見譚海瑞收起了不滿，桑珊就一個一個隊員看過去，繼續交待：“對手是申城麗水路學校，我呆過三年，他們踢團隊足球。等下比賽，王弋昊你注意觀察，場上誰指揮，怎樣指揮，然后你想辦法解決！”
王弋昊點頭示意，王，知道。
“譚海瑞！”桑珊指向譚海瑞。
譚海瑞立刻鼓起眼睛，心想：問我，快問我，我知道誰指揮，我剛跟他們廝混來著。
“開局你單前鋒，反擊要堅決，該傳球就傳球。等局勢清楚了，聽王弋昊或者我指揮！”
譚海瑞張張嘴，可沒等他說話，桑珊已經指向了楊帆遠：“開局你先黏住對方中場拿球隊員，他到哪你到哪，注意聽王弋昊和我指揮，我們讓你黏誰你就黏誰。搶到球就交給譚海瑞，是你展現技術的時候了！”
楊帆遠眨眨眼睛，怎么，展現防守技術？是因為我漲球了，能防住王弋昊？
“吳越，你也盯一個。你黏住他們的中鋒，他跑到哪你就跟到哪！”
“其他人，站住自己位置。開局，我們先擺大巴，感受熟悉比賽。記住，不要在意對手的言語，我們守住自己位置，看著對手失去耐心，這也是享受比賽!”
最后，桑珊手指向球場：“一定注意互相保護，按照訓練來，上場！”
王弋昊帶著大家踏上綠茵！
王弋昊組織大家適應場地！
王弋昊帶領大家排隊等候上場！
桑珊看著領軍的王弋昊，微笑著點頭，眼里流露出些許傷感。
歷鯤鵬從章然口中問出了實情。
王弋昊是他爸爸為了圓中國足球夢，參照足球巨星量身打造的孩子。
當然，他爸爸不是一般人，是在中國最大的文學作品網“樅樹下”，寫足球小說封神的神壕級作家，年收入以千萬計。
按照王爸原先的規劃，此刻，14歲的王弋昊，應該已經遠赴歐洲踢球逐夢。
只是，爸爸的夢，畢竟是大人的夢。
沒人問過那是不是王弋昊的夢！
出發歐洲前，王弋昊出現狀況，不僅歐洲沒去成，父子也一夜成敵。
按照電影橋段，這個時候，王弋昊應該是自暴自棄或者干脆離開家，去追逐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
現實是，除了踢球，王弋昊已經什么都不會，而且對什么都不敢興趣。
他不熱愛踢球，踢球卻已成了他的習慣。
面對這種情況，王媽果斷做出決定，職業足球先不踢，我帶他換個環境，去嘗試一下校園足球！
也許，換個環境，能幫助王弋昊重新燃起生活的興趣呢。
就算真不踢球，他能喜歡看書，喜歡下棋，有喜歡的就好啊！
于是，就因緣巧合，王弋昊同大家，一個個聚到一起。
桑珊在心里祝福：王弋昊，你是個好孩子。真希望你有一天，能真正享受足球的樂趣!
少年們上場以后，覃鷹就立刻催促兩個替補隊員，同他一起在場邊做拉伸活動。
他在焦急地等待主辦方許可，他，真的想踢球!
桑珊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孩子，她的心在呼喊：這，是我們第一場比賽，就在這里，開啟所有人同足球有關的未來！由我，帶領你們前進！
歷鯤鵬不在，不是因為是桑珊指揮，他就撒手不管，而是他發現了狀況。
他遠遠看見，幾個記者追著王大龍在往這邊比賽場地跑。
“該死的王大龍！”歷鯤鵬很生氣，一邊罵，一邊招呼老桑，迎著王老大跑去。
歷鯤鵬知道，他們肯定是沖覃鷹來的，不能讓他們打擾到球隊。
他一路猛沖，立在王大龍眼面前，張開雙臂，大聲笑：“哇，十年了，我終于又可以上報紙了！”
記者們愣住，心道，你誰呀？
王大龍也愣住，他瞪著歷鯤鵬看，突然就笑了：嘿，是你呀。我剛剛搞定覃鷹上場的問題，就是倒霉，還是被記者發現了，正慌不擇路呢！既然你在，那我可不管了。
王大龍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覃鷹轉學的事他還得去周旋呢！
有記者急了，轉身就去追王大龍。
畢竟，這個教練上過全國新聞的，嗯，打裁判的教練帶著打裁判的學生，來國際友誼賽搗亂，這樣的新聞還是有噱頭的。
但是其他記者不傻，那個打裁判的球員還想踢比賽，居然有球隊敢要？這事更有爆點！
他們立刻圍住歷鯤鵬，各種話筒遞過去，相機閃光燈猛閃。
他們可不管歷鯤鵬是誰，反正肯定就是你，收留那個打裁判球員的。
歷鯤鵬不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已是十年前。現在么，差點被閃暈掉。
幸好，他還記得說話：“謝謝啊，謝謝各位！正愁沒錢沒禮物，找不到人幫我炒作呢！”
記者們靜下來，漸漸有些尷尬。
什么，炒作?要免費利用我們。
記者們轉念一想，對啊，收留這么一個隊員，對沒有知名度的球隊來說，可不就是爆點嘛。就算足協禁賽那隊員一年，又有什么關系，他們球隊已經成功地吸引到流量啦!
記者們再仔細一想，人家愿意用一個有可能被禁賽的隊員，那是人家的自由，他們又不是遼東聚奕俱樂部這種，全國知名的招牌掛在那給人盯著。
人家只是一支不出名的小球隊好嗎？
這時，有位年長一點的記者認出歷鯤鵬，脫口而出：“解散哥？”
歷鯤鵬很是無奈地看著他，點頭，指著自己鼻子，說：“是我，你看，我有十年沒上報紙了，你們怎么著也要多寫寫我是不是？網絡流量時代，出個名不容易呀，如果不保持存在感，那等于沒出名！”
“你們這么寫，解散哥重出江湖，苦于江湖已不是過去的江湖，無人問津，解散哥無奈心生一計，招收一名頗具爭議球員，就為了博知名度，真是喪心病狂，無所不用其極…”
聽歷鯤鵬這么說，有記者撇撇嘴，就想走。
“誒誒誒，莫走咯，還有新聞咧！”老桑年紀大臉皮更厚，他擠開歷鯤鵬，沖記者嚷嚷，招手。
歷鯤鵬趕緊使眼色，你湊什么熱鬧，我一個人丟臉還不夠，還得搭上你？
老桑假裝沒看見，對著記者擺POSS：“快拍我，快拍我，我50多歲，有十多年冇出名噠！聽過中超最差隊醫啵，就是我撒！”
記者們扶額，哦天，這都什么人啊！
這事本來是個新聞，但你們兩個惡心家伙想趁機火一把，做夢！
神經病！記者們不拍了，掉頭就走。
“誒誒誒，莫走咯，拍我撒！解散哥搭檔中超最差隊醫咧，大新聞撒。莫走咯，幫我們宣傳一哈，我里冇錢撒，幫一哈忙咯！”
老桑看著記者們轉身離去，夸張地做悲痛欲絕狀。
然后，他笑了，老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