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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好戰分子

  現場走訪一向是付出多收獲少的工作,有時候甚至可能會顆粒無收。

  但天眼低眼不如人眼,扎根群眾、依靠群眾,永遠是辦案過程中的首選之策。

  將初步確定的走訪范圍一一劃區分配之后,肖然便指揮著眾人分散開去,不過緊張地走訪了一個上午之后,卻并沒有匯總到明確可用的信息。

  眾人了解到的,無非是某天某夜,家里的狗突然大叫不止,還有什么睡覺的時候突然被外面大聲說話的人吵醒,問及具體時間,卻都得不到準確答復。

  總是,都是些指向模糊的信息,沒有人注意過垃圾堆的變化,也沒有人目擊到過出現在垃圾堆周邊的可疑人物。

  “兇手選擇將死者的遺體丟棄在廟前垃圾堆里,顯然不是臨時起意,他或他們對結合部這一帶的環境肯定是了解的,甚至是熟悉的。”

  中午時分,大家完成任務后又都聚攏回來,肖然翻著手上的走訪記錄,面色不悲不喜道:“孟教導員,你們所對這一帶最熟悉。

  麻煩帶人再幫我們查一下這兩天有沒有突然離開此地可疑人員,另外幫我們整理一下從結合部搬遷出去的住戶資料。

  還要發動群眾,盡量廣泛收集在結合部周圍,曾活躍過的游手好閑或參與過灰色產業的男女,重點留意這幾天突然消失的此類人員。”

  “好的。”

  派出所孟教導員點頭記下,卻又面露難色道:“肖隊,你講的這些任務量有點大,我們所里的人手,著實不夠啊。”

  “這你放心,你們主要做向導,治安大隊還有輔警大隊都會配合的。大家先去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肖然說道。

  眾人暫時散去,肖然與李放放、秦子河上車,返回局里,這時候尸檢結果大概也出來了。

  具體死亡原因在案件中是重要一環,直接關系到死者是被他殺或死于其他原因,確定了死者的死亡原因中,辦案人員也就大致能判斷出死者死亡之前相應狀態。

  此時現場勘驗的技偵們已經回去了,由于現場太過雜亂,技術人員們將小廟周圍翻了個遍,甚至將那一大堆垃圾都過了一遍,但終究是沒有提取到可用的痕跡,轉而去調取周邊的監控了。

  警犬隊的同志牽著德牧也到現場溜了一圈,縱然是嗅覺高度發達的狗鼻子,聞過死者的氣味之后,也是一個勁地原地轉圈圈,不知道該朝那個方向走。

  下午臨近一點,回返不久的眾人俱都坐在會議室里,交流著各自得到的信息。新任職的副局長雷康,與大隊長邵勇也過來聽了一會兒,雷副局沒有停留太久,只是叮囑邵勇與何曉麗盡快查明真相。

  會議室里,眾人正沉默間。

  剛剛解剖完尸體的秦法醫和余雨沖了進來,秦法醫道:“死亡原因找到了,詳細尸檢報告要等明天才能給出,我現在大致說一下目前的情況。”

  秦法醫拉過一張寫白板,將手里的照片逐一貼了上去,照片上都是死者身上傷痕的近距離特寫。

  “死者年齡約在25歲至30歲之間,身材中等,死亡時間約為36或37個小時,不是以現在的時間往前推,準確的說是2月16號晚上9、10點間。

  下體未發現有同性或異性之間發生過關系的痕跡。”

  秦法醫道:“死者面部是被先覆蓋了多層塑料袋,而后又撒上助燃汽油燒毀的,最開始我們以為死者是死于機械性窒息,但其喉粘膜沒有密集的點狀出血,氣管內也沒有血液黏附,所以確定不是被悶死的。”

  “那就是我之前說的,有人故意毀掉死者的面部,其目的就是想讓我們搞不清死者是誰。但也太小看我們的技術力量了。”秦子河說道。

  “具體什么原因那就是你們關心的事了。”

  秦法醫對秦子河的判斷未做評價,繼續說道:“通過對死者尸體表面的檢查,我們初步確定,死者身上的傷痕來自于四個時間段,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經歷過四次的打斗。”

  “第一類是這種印記較淺點的傷痕,主要成片狀橢圓狀,這些傷痕是被打后產出的淤青在開始消退時的跡象,初步判斷是死者在死前一個星期經歷的打斗,具體形成方式為拳頭、鞋底擊打所致。”

  秦法醫指著寫白板上的照片一一講解道:“第二類是這些比較明顯、新鮮的橢圓和片狀淤青,以及條狀傷痕。

  從傷痕形成時間判斷,這些傷痕是死者在死前一天與人打斗時所產生的,具體形成方式為拳腳、條狀物或棍棒所致。”

  “第三類是死者眉骨處的擊打上,和其他尚未發展成明顯印記的傷痕,我們艱難對死者眉骨處的創口進行研究后發現,這些傷口處尚未有凝固現象。”

  秦法醫指著圖片,一本正經道:“也就是說,這三類傷痕,來自于死者生前的最后一戰,我們判斷,在死者生前一個小時左右,他還在與人進行著劇烈搏斗。”

  “這人生前是傳奇啊,他得是有多喜歡打架啊!”李放放感慨道,轉而又想起了什么:“死者是被囚禁期間遭受的這連番打擊嗎?”

  “不是。別插話,聽我講完你再問!”

  秦法醫瞪了李放放一眼,繼續道:“這三類傷口,通過死者拳頭及手臂上的抵擋傷痕,可以看出死者在被打時是有進行反抗的。

  并且我們對死者拳頭上的結痂后又破裂的地方,研究之后能夠確定,死者生前就是經歷了三次打斗。”

  “最后一類傷口,是死者后背的托擦傷,以及腳腕上情趣手銬留下的傷痕,這一類傷痕沒有生活反應,判斷是死者在死亡之后留下的。”

  秦法醫道:“背上的傷痕,以及手臂上的些許托擦上,應該是與地面摩擦所致,至于腳腕上的傷痕,應該是有人拉著手銬拖動尸體是留下的。

  所以,那個情趣手銬就是有人不想觸碰尸體,又為了方便拖拽尸體,故意拷上去借力用的,并不是什么情趣游戲!”

  說到這個,秦法醫隱隱露出怒容,顯然仍在糾結皮自重誘導他難堪的那一幕,幸好皮自重此時還沒回來,不過就算他在此,想來也不會在乎。

  “死者沒有進行過情趣游戲,但不代表拖拽死者遺體的人,不是這種行業的人呢。有這種情趣小工具,拋尸者很可能是不法娛樂場所的從業人員,又或者經常出沒于此類場所。”

  邵勇開口道:“所以,死者具體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余雨回答道:“外傷性脾臟破裂,導致的腹腔出血性休克。”

  “那這事就簡單了,他殺。而且最后一個或一批與死者打斗的人,肯定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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