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這也太假了吧,自打有高清鏡頭的手機普及之后,那還有什么靈異事件?”
張磊是搞技術的,對這保安大叔的話是半點都不相信:“這些傳聞,是不是一些學生的臆想?
或者是因為刮風下雨,季節更替,建筑物熱脹冷縮,由此發出的一些聲響,從而給學生們造成的錯覺?”
“不是,不是。”
保安大叔信誓旦旦道:“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最近這些年來,真的有人在那間寢室里看到了席如香,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看到過!”
會議室內落針可聞,一時間靜的可怕。
肖然的指尖點著桌面上的絨布,他突然睜開眼簾,緩緩道:“席如香,…還活著?”
“這怎么可能!”
莫小北驚呼出聲,若不是會議室內窗明幾凈,說不得真會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都被切成幾千片了,而且家人、同學也已經確認無誤的,怎么可能還活著!”
張磊開始也贊同莫小北的看法,但轉念一想,隨即瞪圓了雙眼看向肖然:“你的意思是說,身份互…”
“只是瞎猜,可能性微乎其微。”
沒等張磊說完,肖然便打斷了他的話語。
隨即看向一臉好奇等著他們說下去的保安隊長,笑了笑道:“大叔你說有人看到了席如香,能和我們仔細說說當時是怎么一回事嗎?”
“哦哦,好。”
保安大叔聽話聽到半截,結論沒聽到就被肖然打斷了,那難受的,渾身不得勁,扭了扭身子說道:“…那我可得好好捋捋。”
“最早出現這事,好像是9年前?…我算算,9年?是9年,也都是這個時節。”
保安大叔掰著手指算了好一陣,才道:“我們學校是13年前升本的,11年前城東大學城的分校區建成,大部分專業和學生就從這邊轉到了那邊。
因為那個席如香所住的四號宿舍樓最為破舊,重新整修的話成本太高,所以學校就給整體空置下來,于是就成了一些學生約會、游樂的地方。
不過大家去的時候都是大白天,因為那些傳聞什么的,那地方晚上算是禁地,連我們夜班執勤的保安也不敢過去巡邏。”
“9年前第一學期的時候,我們保安隊新來了幾個保安,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事,有一次晚上巡邏的時候,一個小伙子沒和大家一起走,結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溜達到四號宿舍樓那邊去了。
然后就看見4樓的一間屋子的窗戶上啊,隱約有光透出來,斷斷續續的時有時無。那間屋就是席如香住過的414寢,但他不知道啊,就拿著手電進到樓里巡視。
順著樓梯上到4樓之后,他就隱約聽到一陣很小的女聲,好像是兩個人在說話,又好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這小伙子膽挺大,他就尋著聲響,走到414寢門口,舉起手電透過門上的那方塊玻璃啊向屋里看。
在手電光束落到窗邊的破鐵床上時,他就清楚地看見那床上邊躺著一個女孩!
然后那女孩突然從床上下來,沖到門后邊,臉貼著玻璃沖著他看,他說那個臉啊,煞白煞白的毫無血色,跟鬼一樣。
那小伙子一下就嚇傻了,然后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屁滾尿流竄出那棟樓的,出來之后愣是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才來上班,不過之后也沒干幾天就辭職了。”
保安大叔一番描述生動形象,仿佛跟他親身經歷過一樣,說的令人頭皮發炸,后背冰涼。
“后面還有誰親眼目睹過?”肖然搓著指尖問道。
“后面又過了幾年,是三年前,一對熱戀中的學生,興許是昏了頭了,大半夜跑到那棟樓里去約會,結果就聽到樓里有女生在哭。”
保安大叔想了想,回憶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嘛,膽氣就比一個人是要大上不少,倆人也挺好奇,就走到發出聲音的414室。
推門一看,我滴乖乖,黑乎乎地屋里,就看見席如香當年睡過的那張鐵床上,一個女孩正躺在上邊,雙手捂著臉頰在輕聲啜泣。
與當年我們隊里那小伙子看到的一樣,那女生身材偏瘦,穿著黑色牛仔褲還有桃紅色外套,借著月亮光就看那女生臉色煞白…”
“黑色牛仔褲,桃紅色外套?”
莫小北臉色一變,看向肖然與張磊道,“那不就是席如香遇害時所穿的服飾嗎!”
“本來就是啊,一模一樣!”
保安大叔接著道:“然后這對情侶的反應可想而知,嚇得半個月沒敢上課。
不過幸好年輕人心理素質比較好,調整一番之后就好了,不過從哪以后,真就再也沒有人,敢在晚上進那宿舍樓了…”
保安大叔說完,肖然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肖然看了看時間道:“那棟宿舍樓現在能進嗎?您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能進是能進,那宿舍樓大門早就拆了。”
保安大叔猶豫地點了點頭,試探問道:“…不過,你們真確定要去看看?”
“當然,我們公務人員,不信鬼的。”肖然輕笑著說道,語氣堅定。
“那行吧。”
保安大叔沒再多勸,領著肖然三人穿過整整齊齊地足球場。
看著球場一邊幾個在顛球的學生,肖然一陣心動,如果不是公務在身,真想過去一起玩玩。
打足球場上走過,再穿過體育場和幾棟宿舍樓,三人跟著保安大叔走到了校園最深處的那棟四號宿舍樓前。
只見這棟宿舍樓內外荒草叢生,破敗不堪,灰白色的墻體上片片斑駁。
從被拆掉了大門的門口進去,仿佛是進了切爾諾貝利周邊的無人建筑區一樣,陰森詭異。
走廊兩側密密麻麻如蜂窩一般的宿舍,因為沒有人氣填充,此時清冷的如同殯儀館內存放尸體的冷藏室一樣,似乎每一個宿舍門后都會突然跳出一頭鄉村老尸。
寂靜的宿舍樓內,幾人清脆的腳步聲回蕩在樓梯間里,顯得異常清脆,仿佛是在提醒著幽居在此的席如香:我們來看你了。
走上四樓,在兩個樓梯口之間,一行人找到了席如香曾住過的414室。
“四號宿舍樓四樓四一四室,44414,…這宿舍還真透著一股晦氣!”張磊嘖嘖調侃道。
肖然看了看門上的四方玻璃,可惜其上已經遍布了灰塵,完全遮擋住了宿舍內的情形。
又蹲下身看了看門把手,再看看旁邊宿舍的門把手,只見414宿舍的門把手十分干凈,像是新擦拭過沒多久似的。
“墨粉,膠帶。”
在莫小北全程錄像之中,肖然接過張磊遞來的裝備,小心地在門把手表面均勻涂抹,裹上膠帶然后揭下。
“沒有指紋,應該不是徒手擦去的灰塵,或者是戴著手套,亦或者是裹著衛生紙。”
張磊蹲在肖然身邊,詫異說道:“這應該是不久前剛有人來過這。——難道真是席如香?或者是…腳印!”
肖然看了張磊一眼,沒有接話,回頭問道:“大叔,這有鑰匙嗎?還是直接開?”
“這個門沒鎖。…就算是鎖了,不知怎么回事,過段時間也會自己打開。”
保安大叔解釋道,但從這大叔嘴里出來的話,三句里面有兩句半透著邪門。
聽聞此言,肖然用手背稍一推門面,414宿舍的門便‘吱呀’而開。
414宿舍內,兩邊的上下鋪表面俱都堆積著厚厚的灰塵,兩排床鋪之間的桌子上,還零散地堆著一大堆當年的教材以及紙張。
其上也遍布灰塵,想來都是席如香當年的室友留下的,這么多年來也沒人動過。
“這地面…還有這張床鋪…”
莫小北走到向南的窗邊,指了指干干凈凈的水泥地面,又指了指靠窗的那張干干凈凈的下鋪,顫著嗓子道:“看來也是被打掃不久!”
“的確有人來過。”
肖然走到下鋪前方,扭頭看向門口額頭直冒冷汗的保安隊長:“大叔,這個鋪位…”
“那就是席如香睡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