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有想說的嗎?”
審訊室內,一身便衣的雷康大隊長親自操刀審訊。
“雷大隊,您想讓我說什么啊?”
鄭陽沒有慌亂,鎮定自若道,警方的這一套他非常熟悉,上來先把案犯唬住,然后就等嫌疑人自己交代清楚。
說不定有時候嫌疑人并不是只犯了一件事,要真是這樣全交代了,那可就喜出望外了。
“你應該知道我想讓你說什么,你是聰明人。”雷康說道。
“聰明人?聰明人!”
鄭陽嘲諷一笑,轉過頭去,神色有些自嘲,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心里下了某種決定一般,淡然道:“八年前,是我殲殺了我嫂子…”
靜靜做著筆錄的肖然抬起頭來,看著一身輕松的鄭陽,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他交代的這么隨意。
雷康默然半響,“為什么?你的殺人動機…”
“哪有什么為什么,一時沖動犯下的錯,如果時間可以重來,那個正常人愿意犯法!”
鄭陽的聲音陡然提高,接著又低沉下來:“跟法院說加重量刑吧,我只求一死——還有,不要再讓我見我媽,我所有的資產都給我的哥哥吧…”
從審訊室出來后,看著鄭陽的養母在警局的臺階上哭成淚人,肖然一直在思考,像鄭陽這樣的人到底該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不論他是好是壞,下面他將要面對的都是法律的嚴懲。
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派出所那邊也傳來消息,鄭陽的未婚妻賈敏君,之所以阻攔執法,是想著萬一鄭陽真的出事了,她還沒和鄭陽結婚,就分不到鄭陽的財產了。
又是一個利令智昏的女人,人命關天的案件進程豈是她能夠想攔就攔的?
依據治安條例,賈敏君被拘留十五天,并處以罰款。
回到辦公室,肖然突然覺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他知道自己長的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今天就這么惹人注目呢?
“怎么,我臉上開花了?”
“沒有。”
何曉麗搖了搖頭,開玩笑道:“就是在想,為什么你的運氣總是那么好!”
龐景輝點著頭,深以為然:“是滴是滴,和我一起出警,隨便撿了個煙頭就破了一樁懸案,我怎么就沒這么好的運氣!”
聽龐景輝這酸溜溜的語氣,身邊同事紛紛輕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雖說在座的大多數人都要比肖然資格老,剛開始的時候也有點小妒忌,畢竟肖然也太年輕了,總給人些跳脫不靠譜的感覺。
但肖然幾番出手,大家便真正服氣了,這小子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天賦,有的時候真的沒法不服,關鍵有天賦的人還這么努力,那就更不能不服了。
況且再怎么說肖然也是三隊的人,雖然撈不著功勞,但三隊出了小牛,大家與有榮焉不是,走路都能挺挺腰桿。
“肖然,以后有事多找找我啊,張磊這小子都跟著你混到三等功了,明面上我還是你‘師傅’呢!”王俊名咧著嘴笑道。
“三等功?”
肖然不解,除了之前在交警隊,趙又來幫他申請了一個三等功還沒定下來,之后好像也沒什么立功表現。
“老王你一邊去,破案本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怎么,看我徒弟跟著立功了,你眼紅啦?”陸琴撇著王俊名,揶揄說道。
肖然看著一直坐哪傻笑的張磊,問道:“咱們…有立功?”
“那必須的啊,拖了八年的懸案,咱們倆可是關鍵,咳咳,雖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順便打打醬油吧…雷大隊準備給咱倆請功呢,回頭寫個材料送過去!”
張磊吐著舌頭道:“王師傅這次可是虧大咯,你還是跟著他才發現的煙頭呢!現在我也勉強算在三個案子里有貢獻了,雖然沒你多,但至少我比秦子河強啊,回頭我得跟他炫耀一下,一想到看他吃癟,我就哈哈…”
“你小子,別得了便宜賣乖啊,還不都是沾了肖然的光!”
王俊名點著張磊咬牙道:“下次再有什么事,我絕對不讓你跟著肖然!”
“哎哎,可別啊王師傅,開玩笑呢…”
張磊頓時慫了,現在他也算有三個案子在手了,雖然其中發現線索的時候,他大多是在給肖然打下手,但卷宗里卻寫的是肖然和他的名字。
誰都還有個理想不是?
雖說張磊這廝做什么都沒個正形,但該有的技術還是有的,照這樣下去,在剩下的三個星期里,說不定他也能試著跳一下雷霆的門檻,所以更得抱著肖然大腿了,四年臨鋪嘛!
集體空閑的時間總是很快過去,接下來又開始了忙忙碌碌。
其實刑警隊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大案不多,小案不斷,往往是這個案子沒處理完,另外的案子又接過來了,即便有了短暫的空余,也要學習文件、交流報告,甚至將舊案提出來在過一遍。
也只有在偶爾沒事的下班之后,才能體會一把悠閑的夜晚。
當然,如果沒有緊急電話打來的情況下。
早上,正準備去上班的肖然就接到了來自指揮中心的電話,說在肖然附近的一棟住宅樓內,有一名女子報警說自己被人打了。
指揮中心查看了數字證書上加裝的定位裝置之后,發現肖然離住宅樓最近,而且信息顯示肖然今天沒有調休,便直接打電話讓肖然就近處理一下。
肖然匆忙穿上衣服,開了車找到了指揮中心說的位置,和他住的公寓樓之間只隔了一條馬路,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
不過說是住宅樓,其實就是臨街的商鋪樓,樓下是商鋪,樓上是住宅,但里面有好多改成了出租屋。
今天是星期一,工作日不去工作反倒在屋里打架,也是閑的。
找到入口,肖然乘電梯上了6樓,這個樓的監控并不完善,除了電梯里的攝像頭,樓道內再沒監控。
6樓621室,確定無誤后,打開執法記錄儀,肖然敲開了這間出租屋的門。
房門打開,一名27、8歲的女子打開房門,這女子模樣一般,畫上妝后還算標志,穿著一件牛仔吊帶,望著門前的肖然,一時間看的有些呆了。
“你好,警察!”
肖然穿的是便裝,掏出臨時證件,提醒說道。
“哦,你好你好,請進請進…”
這女子回過神來,連忙請肖然進屋,一雙眼睛放著光芒,不斷地從上到下打量著肖然,一會兒盯著肖然的臉龐,一會兒探索肖然的身材。
如果目光能吃人的話,說不定肖然已經被吃的毫發無存了。
“女士您好,是您報的警嗎?”
肖然皺了皺眉頭,掏出筆和筆記本,詢問道。
女子點頭道:“是的是的,你喝水不?這來的可真快啊!”
“謝謝不用。”
肖然笑笑擺手道:“您怎么稱呼?剛才是誰,為什么打你?”
“我叫王亞妮。”
那女子捋了捋頭發道:“他沒有打我,他就是搶了我的錢走了,真是奇葩…”
“搶劫?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