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無形的力場,緩緩向內擠壓,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
智遠全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一道充斥著復雜符文的金色靈光從紅色袈裟上散發出來,將他與小和尚籠罩在內。
智遠口中同時念動著古怪的佛咒,那根暗金色法杖佇立在身前,一道古怪的字符號,從中浮現而出,印在了兩人的護體靈光上。
做完這一切,智遠才感到壓力小了不少,他眼中散發著清靈之光,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方丈師兄說老衲此行危機重重,沒想到還未過通天河,就遇到陸道友這樣的強者阻礙。”
陸坤雙臂抱胸,僅僅將源力場的虛空之力釋放出去一些,并沒有直接動手,他冷笑道:“大師,你還是回去吧,西南修仙界不歡迎任何大周的修仙者。”
智遠雖然法力澎湃,一副隨時戰斗的模樣,但其神情卻十分溫和:“不知陸道友可否一解老衲的疑惑,為何對大周門派有如此成見。”
陸坤臉色一沉,輕哼一聲:“原因?打一架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他就在原地消失,轉瞬間出現在智遠身前,其右臂上的肌肉變成了一塊塊猙獰的畸形疙瘩,仿佛一個粗大的血肉石柱。
周身被一層淡銀色的光膜籠罩,天地靈氣和魔元氣從附近的空氣中顯現而出,加持在血肉石柱上,散發著黑白相間的光暈。
智遠那溫和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見,一臉愕然之色,似乎被陸坤的模樣嚇到了,根本沒有準備,其體外的淡金色護罩就被轟碎。
“當…”
一道清脆的交擊聲傳出,好在那根暗金色的法杖靈性十足,出現在了前方,擋住了那掛著肌肉疙瘩的猙獰拳頭。
狂暴的能量向四面八方涌動,天地靈氣和魔氣激蕩不已,隱藏在內的元氣紛紛涌出。
其中有一半的元氣都向暗金色法杖匯聚,這件奇怪的法寶,居然能同時吸附天地元氣和魔元氣,一個半人大小的金色“”字涌現,死死抵著血肉石柱。
“有點意思。”
陸坤體內翻滾著恐怖的寶光,身軀瞬間膨脹了五成,化作九尺高的巨漢,另一只空余的左手舉了起來,上面肌肉如同山丘般隆起,同樣交錯著濃郁的黑白光暈,向前砸了過去。
智遠面色發白,體內的法力源源不斷涌出,同時眉心位置,射出了一道金色靈光,注入到法杖中,那道“”字變得更加凝實起來。
“轟!”
一聲巨響,碩大的金色“”字靈光黯淡了不少,看上去依舊能夠支撐。
可就在這時,陸坤那對巖石般的拳頭化作手掌,十指并攏,上面剩余的黑白光暈交織在一起,形成了錐形旋渦,仿佛鉆頭,戳進“”字中央,同時有一道銀芒一閃而逝。
伴隨著一股毀滅般的能量,“”字徹底被擊碎,不過其零散的金色靈光,卻化作了一道道光球,落在陸坤龐大的身軀上。
這些金色靈光蘊含著某種強大的灼熱之力,不過依舊是能量攻擊,被吒靈軟甲削弱不少后,剩下的威能僅僅讓陸坤的肌膚有些焦黑而已。
智遠單手抓著法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胸,紅色袈裟的邊緣上,有個微小的血洞,他嘆息一聲,雙手合十道:“多謝陸道友手下留情。”
陸坤已經恢復了正常體型,他伸出手掌,一片淡銀色的指甲從智遠胸口的血洞中飛出,落在其手中,他看了那根暗金色法杖一眼,淡淡道:“佛門神通,果然有點門道。”
智遠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勢,認真道:“陸閣主神通奇特,請問是屬于哪一門派?”
陸坤指尖上有銀色血液涌動,他撥弄著指甲片,將其重新鑲嵌回去,緩緩道:“陸某乃是魏國煉體閣之主,如今的西南修仙界,有四分之一的地域,都在煉體閣的掌控中。”
“煉體閣…”
智遠雖然沒有聽過這個門派,但通過剛剛的戰斗,也能猜到其神通都在肉身之上。
他喃喃低語道:“煉體功法在修仙界聞所未聞,陸閣主又如此記恨大周門派,難道他們覬覦煉體閣的功法,試圖偷取貴派功法?”
陸坤摩挲著手指,上面的指甲已然恢復如初,仿佛從未斷裂過一般,他冷哼道:“那些貪婪的家伙,已經死在陸某手里,怎么,華天寺也對煉體功法感興趣?”
“善哉大靈王佛。”智遠念了一聲佛號道:“華天寺的佛門秘術,老衲尚未修煉到極致,又豈會貪戀他人功法。”
“‘貪’為三毒之一,乃是佛門修行的大敵,妄動貪念的話,修為不但停滯不前,甚至有所倒退,本寺又豈會做出這種自損修為之事。”
陸坤眼睛一瞇,發現智遠在說話的時候目光清澈無比,不禁輕咦道:“你這老和尚,還真有點道行。”
智遠收起了暗金色法杖,雙手合十道:“陸閣主,本寺對貴派功法并無指染之意,老衲此行,旨在西南之地傳播佛門理念和功法,不強求什么寺院資源。”
陸坤摸著下巴道:“若是如此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不過要等陸某處理完大周的事情再說。”
說話間,他單手一揮,上空出現了一艘精致的靈舟,他又道:“對了,陸某在大師體內留下了一道陰煞絲,里面蘊含了一種特殊的兇煞意志。”
“只要陸某心念一動,這道意志就會在爆發,雖不致命,但在其沖擊下,神魂和肉身都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大師最好返回華天寺好好療傷,陸某說不定會上門拜訪,銀兒,我們走吧。”
詩銀兒一直盯著兩個和尚頭頂的戒疤,眼珠子打著轉,不知道在想啥,聽到陸坤的招呼,應了一聲,身形閃動,落在靈舟上,打出一道道靈決,操控著飛舟,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智遠聽到陸坤的話語后,心中一驚,便用神識仔細感應起來,在其有胸的傷口中,發現了一團微不可見的銀色血球。
在那凝實的氣血之力內,隱隱有一絲散發著兇煞氣息的意志之力。
“似乎蘊含著真魔之意的氣息,又像是純粹的兇煞意念,難道這位陸閣主已經領悟了意志之力,半步跨進了化神之境?”
智遠體內法力涌動,將這處傷口恢復,卻不敢觸碰里面那一小團血球。
“師父,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回去嗎?”這時候,子清這個小和尚縮著脖子,弱弱地說道。
雖然他躲在智遠身后,沒有受傷,但剛剛交戰中的恐怖氣勢,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對方舉手間就打傷了元嬰后期的師父,恐怕比他們的方丈都要厲害。
智遠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遠去的飛舟,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陸閣主說是來處理事情,難道要報復大周門派?”
他神情微變,一道金光將小和尚籠罩,化作一道遁光沖天而起,大修士級別的神念向遠處涌去:“陸閣主,請等等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