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的驟然出現雖然給了關羽一定的驚訝,但他畢竟是當世的強者,后世的武圣,瞬息之間便回過了神兒,縱馬與張遼戰在了一處。
“張遼,聽聞你乃是呂布麾下的上將?何其反助陶氏逆賊,與大漢正統為敵也?”關羽一邊與張遼交手,一邊義正言辭的喝斥于他。
面對關羽勢比千鈞之重的力道,張遼卻是絲毫不為所懼,他一邊鼓足力氣與關羽鏖戰,一邊反駁道:“某家當年在董公麾下時,爾等便說我是漢室逆賊,某家追隨溫侯南征北戰,爾等亦說我是逆賊,如今在陶相麾下,爾等依舊說某是叛逆,難道這天下,除了爾等這些虛偽小人,旁人便都是叛臣賊子不成?”
關羽聽了這話,不由的氣結。
他雙眸一瞇,手中的青龍刀攜帶著浩然氣勢席卷向張遼的頭頂,刀鋒攜帶著的厲風如同一排凌厲的巨浪籠罩在他的全身。
張遼反手用戰刀接住了關羽的青龍刀,即使在力量和武藝上,他和關羽有著一些差距,但在氣勢上,張遼卻絲毫不輸給關羽半分!
兩個人就這樣鏗鏘交手,連斗三十招勝敗不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遼的額頭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也開始變的潮紅,他的雙臂也開始逐漸發麻,鼻孔和嘴中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粗重。
就在這個當口,高順引領著一支陷陣營戰隊趕到。
卻見陷陣營的一隊士兵從左右兩側分別包夾上來,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先沖開了關羽親衛軍的包圍網,然后對準關羽本人,就是齊刷刷的一頓亂刺。
說是亂刺,但陷陣營的攻勢其實還是很有規律的,他們沒有任何事先的溝通,而是彼此很有默契的分工,左右的幾名陷陣營士兵用長戟刺馬上將,而右面的士兵則是用長戟挑馬腿。
關羽頓時大驚失色,他急忙用力一掃,蕩開左面那些士兵對自己的攻擊,然后急忙又用刀底去擋右面的那些士兵的攻擊,然后猛然拉動馬韁,向后方退了一段距離。
饒是如此,關羽的胳膊上,還是被陷陣營的士兵劃出了兩道傷痕,鮮血橫流。
但陷陣營的攻勢并沒有停止。
“破!”
隨著高順的一聲令下,卻見正中的十名陷陣營的士兵舉起手中的兵器,猛然投擲向了關羽,而此時,關羽的一眾親兵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這些鋒利的武器幾乎全都扎在了他們的身上,立時間便讓這些可憐的荊州軍一命嗚呼。
關羽勃然大怒:“賊子好膽…”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那些投擲完長兵器的陷陣營士兵紛紛拔出身后的樸刀,整齊而又迅速的沖到了關羽的面前,對著關羽的戰馬前腿就是一陣橫掃。
那戰馬剛剛被關羽向后拉動一段距離,已經沒有了再向后繼續退的緩沖。
瞬時間,便見血光飛濺,關羽被那匹被砍掉了馬腿的戰馬向后掀翻了出去,重重的衰落在了地上,濺起了好大一層塵土。
高順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喝道:
“斬將!”
話音落時,便見那些勇猛的陷陣營士兵紛紛向著關羽的邊上合圍了上來,關羽的親衛軍根本就阻攔不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卻見陳到率領著一眾白毦兵沖了過來。
陳到此刻已經是渾身浴血,他身后的那些白毦兵也是狼狽不堪,很多人的身上都掛了彩,但即使如此,他們的戰力也要遠遠的強于那些普通的士卒。
白毦兵們攔住了那些陷陣營士兵,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而陳到本人則是揮舞著戰槍,殺退兩名對著關羽要砍的陷陣營士卒,然后將戰槍的一端遞到關羽的面前,大喝一聲:“快起!”
關羽的反應還是極快的,他一把抓住陳到的戰槍,借著陳到槍上的拉力站起身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陶商已經帶著裴錢和虎衛軍眾,通過陷陣營和狼騎殺出的血路來到了戰場當中,場間的大局一定,因此只要有虎衛軍的保護,陶商自認為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也就是在這個當口,陶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關羽正借著陳到的力,要上他的馬逃跑。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陶商立刻對裴錢下達了命令。
“放箭,射死他!”
裴錢跟隨陶商多年,對他的命令幾乎是無條件服從,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從身后的箭壺取出箭支,彎弓搭箭,對著關羽就是一箭射出。
關羽此刻正拽著陳到的大槍要上馬,突然之間,卻感到后庭傳來一陣欲仙欲死的疼痛。
說是欲仙欲死,乃因這疼痛之中,隱隱的還藏有幾分快感。
“啊啊啊!”關羽揚天怒吼一聲,其聲音之慘烈幾可震上九霄。
不過周遭的士兵都很奇怪…這包含著痛處的聲音,怎么聽起來還有幾分爽感呢?
關羽翻身上馬,身后拔下后庭上的箭,向著陶商和裴錢所在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不敢落坐在馬臀上,只能是雙手緊緊的抱著陳到的后腰,以免掉到馬匹的后方。
“關將軍抓緊!”陳到吼了一聲,一轉馬,保護著關羽沖出了陷陣營的包圍,但為了達到這個目地,他和關羽的身上還是多多少少的都掛了些彩。
為了營救關羽,跟隨著陳到殺到陣中的這些白毦兵只怕是都得交待在這里了。
看著縱馬離去的關羽和陳到兩人,陶商不由遺憾的嘆了口氣,他轉過頭,對裴錢道:“你這箭法也未免太水了!我讓你射他,是讓你射他腦袋,你怎么能跑偏到屁股上?”
裴錢臉色通紅,頗感有些臊的慌。
他干巴巴的笑了兩聲,道:“屬下不才,不會刷箭…”
“那你會耍什么?”
“我只擅長耍大刀。”
趙云和李通的兵將面對劉備軍,左挪右支,忙活的不可開交,但偏偏荊州軍到處放火,任憑他們再怎么努力,也基本是顧忌不過來。
特別是趙云,此刻對戰張飛,魏延等三名猛將,屢屢受挫,身上受了很重的傷。
雖然說文聘和聞言也都被他打傷了。
趙云的胳膊上有刀上,胸口有血洞,他氣喘吁吁的,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張飛,咬緊牙關,但面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冷笑。
那是一種看破世情,對萬事萬物無所畏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