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被自己給活活憋屈死了,在他生命流逝的這段時間里,張勛瘋狂的大叫著醫者,還大叫著讓手下的士卒們來幫忙,但無論是袁術麾下的將士們怎么努力,袁術的生命此刻也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
興平二年初春,袁術身死于豫章之戰,享年四十二歲。
張勛呆愣楞的看著袁術在擔架上的尸體,腦中不由炸開了鍋。
適才若不是自己一時情急,執意將庖廚找來詢問軍中糧秣的事情,袁術或許不會死的這么快。
至少不會被氣死。
良久之后,卻見張勛轉頭看向身后哆嗦的庖廚道:“明公走了。”
“是、是!明公走了!”庖廚顯得很是緊張,一個勁的隨聲附和。
“明公故去,此事你覺得…賴你還是賴我?”張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當中布滿了血絲,看著很駭人。
庖廚嚇的渾身一哆嗦,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
沉默了半晌,方才聽庖廚哆嗦著道:“這事…賴蜜漿成嗎?”
袁術死后,張勛帶著袁術的尸體回返壽春,一邊安排后事,一邊派人前往河北面見袁紹,詳述袁術臨終之意。
袁術的死訊傳到了南昌城后,陶商并沒有著急進兵去打淮南。
就目前來講,自己要收復的是整個豫章全境加上會稽全境,淮南那邊,早就已經在戰略上分給孫策和呂布了。
而且陶商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南昌城大戰,張勛帶著袁術逃走,紀靈和閻象分別被甘寧和程普生擒,其余的橋蕤、樂就等袁軍將領戰死,而破城后投誠歸降者,多達兩萬余近三萬眾。
這兩萬多的步兵,是一塊大肥肉啊!
陶商不著急追袁術,就是他必須要坐鎮在此,跟呂布和孫策把這筆好處掰扯明白,免得讓人家鉆了空子。
為了擴充實力,孫策和呂布自然也是想要這些降卒的,這件事無可厚非。
南昌城議事廳內。
“三萬降卒,理應歸我們先攻城的兩方!”
陳宮當先開了口,一錘子定音,聽他的語氣,就好像他說話非常好使一樣。
今后的日子,并州軍和孫家軍當同氣連枝,榮辱與共,所謂唇亡齒寒,而爭好處也一樣,陳宮為己方爭取好處的時候,也不忘記捎帶腳的拉孫家軍一把。
陶商和陳登望了彼此一眼,都是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天下喜好做白日夢者,莫過于此。
這陳宮倒是挺貪的。
這家伙為了爭兵源,怎么連臉都不要了,他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司馬懿搖擺著蒲葵扇,笑道:“公臺先生,懿覺得您這話頗有些不妥。”
陳宮使勁的瞪視著他,仿佛要把這小崽子吸到眼珠子里一樣。
“陳某之言,何處不妥,煩勞賜教!”
司馬懿欠了欠身,道:“賜教不敢,懿只是想對公臺先生說明,這南昌城雖然是咱們三家共同打下來的,且并州軍和孫家軍確實是率先攻城,但若論功勞大小,溫侯和孫將軍雖然是搶先進攻,但卻并無成效,反倒是我金陵軍相邀邗越,全力強攻南門,方才打開了僵局,沖入城后,又鉗制住了以紀靈和張勛為首的袁軍主力,孫將軍和呂將軍方才能夠順利破門,因此若論功勞,還需得以我金陵軍為最,而這袁軍降卒,自也當由我金陵軍接手才對。”
陳宮聞言冷笑一聲:“簡直荒謬,事前若非我兩家的兵馬牽制住了袁軍,你金陵軍想要攻克南昌城,也未必能打的那么容易!”
孫策看向周瑜,使了個眼色,周瑜隨即會意。
但聽周瑜對司馬懿笑道:“司馬小兄說的有道理,但此番鏖戰結束之后,陶太傅已經得了南昌城,收獲不可謂不大,而我兩家軍馬亦是出力不小,攻南昌前,陶太傅曾與我兩家說好——太傅得豫章,取會稽,我家孫將軍和呂溫侯奪廬江,下九江,取淮南!袁軍的降卒乃是淮南之人,合理應歸于我兩家執掌處置,不知太傅以為如何?”
司馬懿聞言,略一皺眉。
姓周的,倒是能言善辯。
諸葛亮搖擺著羽扇,開口道:“公瑾兄有一筆賬好像沒有算進去。”
周瑜笑看著諸葛亮,道:“不知諸葛兄有何指教?”
諸葛亮緊緊的盯著周瑜,道:“如今袁術已經不在了,貴軍和并州軍這段時間的糧秣用度,一直皆靠著我金陵城供應,如今就算是給了你們這三萬兵馬——敢問公瑾兄,貴軍和溫侯自己的糧秣都還是我軍供給,你覺得多出來的這三萬人,我家老師會不會幫你們養著呢?”
一番話說完,大廳內的眾人頓時都沉默了。
陶商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微笑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
真不愧是諸葛亮!
透過外在看本質,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
呂布一揚眉,道:“太傅當然得幫我們養著這些人!這可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在場的眾人頓時都無語了。
陶商張大嘴盯著呂布。
這廝…他娘的比我還不要臉啊!
陳宮羞臊的滿面通紅,他不留痕跡的拽了拽呂布的袖筒子,示意他不要出聲繼續丟人了。
呂布一轉頭,怒視著陳宮道:“你拉我作甚!”
陳宮:“…”
呂溫侯真是誰的面也不給。
周瑜沒有理會呂布不講理的胡言,只是在心中細細琢磨。
照這個樣子來看,己方還真就不能爭取這些兵源了。
而且萬一惹惱了陶商,他要是再把兩家現在兵馬的錢糧用度給斷了,孫家軍和呂布豈不危險?
而且己方接下來,還要依仗著陶商的補給去打淮南呢。
周瑜不留痕跡的掃了諸葛亮一眼,眼神中露出幾分惱意。
“諸葛兄弟的賬算得真是明白,一句話就讓我們這些盟友不知所措,無從下手,著實是厲害得緊,瑜佩服之至!”
他這話好似服軟,實則卻是連損帶貶,暗自嘲諷諸葛亮是在仗勢欺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陶商卻突然開口了。
“周郎不必如此氣憤,陶某倒是有一個提議,在不傷及咱們三家的情分上,分了這袁軍的降卒。”
周瑜疑惑的看向陶商。
卻見陶商笑著道:“你大可不必擔心,袁軍降卒,陶某最后就是一個也撈不著,也必然會出糧草軍械,支持你家孫郎和溫侯去奪取淮南,這是咱們事先商量好的,陶某斷然不會食言。”
周瑜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贊嘆言道:
“太傅果然是當世少有的赤誠君子,不負太平公子之名,有您這句話,我們這些盟友才好放心備戰。”
孫策看著陶商總攬全局,猶如三方的盟主一樣,心下很是不舒服。
當年一同參加討董之戰的兩個小子,差距越來越大了。
如今的陶商坐領東南,官任太傅,成為了天下間的一大勢力,而孫策卻還得是仰人鼻息,且兵還不過數萬,又沒有糧秣,著實是相差太過巨大。
“敢問陶…太傅。”孫策緩緩的開了口,道:“太傅適才說在不傷及彼此情分上,分袁軍降卒,不知這降卒應怎地個平分法?”
陶商用手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道:“這事好說,陶某既號太平公子,為人自然是得講究公平,兩萬多的降卒,愿意歸降到哪一家,全憑降卒自愿,外人不得干預,諸位以為此法如何?”
眾人聞言,皆是吃驚的互相看看,彼此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小子,也太講究公平了吧?
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哪路諸侯這么給降卒話語權的!
而孫策則是在心中計較:兩萬多的袁軍降卒皆是淮南人,自己當初在淮南與他們也算相熟,而下一步的他和呂布也馬上要去攻淮南,這等于是間接的領那些降卒回家啊!他們豈有不歸順自己之禮?
呂布心中亦是很自信:
本侯爺相貌堂堂,勇猛過人,手中方天畫家,胯下赤兔…胯下當年曾有過一匹赤兔,這些降卒豈能不憧憬仰望?不降本侯,卻降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