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陶商和虎衛軍的一番努力之后,混亂鏖戰的百姓們才被安撫了下來,糧倉前的廣場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哼哼唧唧的叫喚聲,很多百姓和士卒都是受了重傷,不是鼻青臉腫,就是瘸腿彎腰的,一個個彼此攙扶的往回走,比剛在戰場上打完仗,瞅著還要狼狽。
不過很明顯,在場受傷的百姓都很興奮,他們很久都沒過上這么有熱血激情的生活了。
又能領米又能打架。
在太平公子的治理下生活——真好!
滄海如山,殘陽如血。
陶商等一眾在處理、清理完場間之事后,疲憊的向著都昌縣的郡守府邸而去。
一路之上,陶商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這也難怪,好好的一場開倉放糧,揚自己君子之名的計劃,到頭來居然變成了一場天大的鬧劇,猶如笑話一般。
換誰,誰心里都不會太舒服,就算是金陵城不缺糧,但一次性放出去這么多的糧草,誰都心疼。
誰家的錢糧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眾人之中,唯有許褚沒心沒肺,只是一個勁的傻樂,嘴中還“叨叨叨”的說著剛才的趣事,看他那模樣,感覺他就像是過生日一樣。
要不是因為打不過,陶商真想一個大耳刮子抽死他。
“從古至今,這真是某家看見過最有意思的一次放糧了,除了太傅,誰家放糧能放的跟過年似的這么熱鬧?”
陶商冷冷的一哼,道:“這也就是我,換成別人,就憑你剛才那句話,就已經被賜藥鴆死了。”
許褚哈哈一樂,很是自信的道:“我曉得太傅舍不得某家。”
許褚正說著自戀的話,突見這大漢的臉色驟然一變,猛然抬手攔住了陶商,將他護在自己的身邊。
虎衛軍的士卒們以裴錢為首,得到了許褚的示意,隨即在原地駐腳待命。
許褚矗立在陶商的身邊,虎目中精光四射,謹慎的盯著不遠處的一處巷子角落。
少時,卻見一道人影從那個角落里走了出來。
“又是你?”陶商眉毛微挑,嗤笑著道:“你還真是夠執著的,沒完了是吧?”
紅衣少女渾身是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憐一張美麗細致的臉龐被百姓們圈踢成了豬頭,走道還有些一瘸一拐的,顯得很是狼狽。
但饒是如此,她雙眸中的堅定之意卻未曾有絲毫的改變。
真是一個執著的…傻老娘們。
“陶賊!”紅衣少女咬牙切齒的怒道:“我今日必取你之狗命矣!”
陶商被她的表情都給逗樂了。
“姑娘,你都這幅熊樣了?還惦記著殺我呢?你到底是誰啊!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紅衣少女的臉色通紅:“你還敢說!若不是因為你,本姑娘又豈會變成這幅樣子!都是你害的,奪走了本是屬于我的赤兔,還害我受傷,本姑娘從小到大都沒這么慘過,我跟你不共戴天!”
陶商聽到這里一愣。
赤兔?
哦!原來這個傻妞是呂布那邊的。
笑看著渾身是傷的紅衣少女,陶商的心中開始仔細的籌謀。
這少女的年紀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五六歲,但膽子卻著實是不小,居然敢單槍匹馬的來刺殺自己?
這孩子沾點虎啊。
按照這個情況來看,就沖這份虎勁,這傻妞該不會是呂布的女兒吧 陶商心中泛起了嘀咕。
若真是呂布的姑娘,自己應該怎么辦呢?是殺了她還是扣下當人質,用以威脅呂布呢?
反正每一條對自己都沒壞處,不過若是真殺了,那肯定是不劃算到,容易引呂布跟自己拼命,還是生擒活捉,對自己好處大大的有。
陶商腦袋中的想法雖然是千回百轉,但紅衣少女顯然沒想給他留什么時間思考,她也不知道陶商考慮的那么多。
只聽紅衣少女一聲大叫,沖著陶商喊了嗓子。
“姓陶的,來啊,來單挑啊!”
不只是陶商,大部分人都愣在了當場。
單、單挑?
跟太傅 這傻妞腦袋里琢磨什么呢!
陶商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你上桿子的自己過來要殺我,我為何還要答應跟你單挑。”
紅衣少女滿是傷痕的臉上露出了鄙夷輕蔑之色。
“哼哼!跟我爹爹說的一樣,你們這些南人果然都是些沒種沒卵的貨。”
陶商笑著搖頭道:“姑娘,你這話有點語病,男人一般都肯定是有卵的。沒有種的是宦官,那就不能稱之為男人了。”
“少說廢話!我就問你敢是不敢!”
陶商長嘆口氣,點頭道:“既然你如此執意,那我便答應你這個要求又有何妨來吧。”
裴錢一聽這話頓時著急了。
他快走兩步,走到了陶商的身邊,語氣頗有些焦急的道:“太傅,對方雖然只是個女流之輩,且還受了傷,但我觀的她的身手,顯然是頗有些勇力的,不是等閑之輩,太傅切切不可托大才是。”
陶商雙目頗具深意的看了裴錢一眼,低聲嘆道:“你啊,跟了我幾年,怎么還是不了解我呢?”
裴錢被陶商這一句話給問蒙了。
自己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他怎么還冒出了這么一句 太傅這個人,現在是不是變的有點狂了?
只見陶商悠閑的從一名虎衛軍侍從的手中接過一柄寶劍,然后慢步向前走了兩步,斜斜的將寶劍向著側面一甩,道:“來吧。”
紅衣少女也是常年練武之人,僅僅是從陶商拿劍的動作上來看,就知道他的武藝肯定是水襠尿褲,稀松平常,就這兩下子,自己一招之內取他性命必矣。
紅衣少女心下不由的大喜過望,心中暗道這個傻子必然是瞧自己是個大姑娘,因而心中產生了輕敵之意。
這傻子定然是不曉得自己從小跟父親練武,正常情況下,三五個壯漢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紅衣少女心中歡喜,面上確是冷峻非常,一揮手中的短戟,高聲道:“那我便當先出手了!你接好了!”
陶商慢悠悠的道:“隨你。”
裴錢等一眾人看到渾身是汗,他們握緊了兵器,只等但凡有什么不對,便一擁而上守護太傅。
“看我第一招!”
話音落時,便見紅衣少女,持戟沖著陶商沖了上去,在那一瞬間,她適才還一拐一瘸的腿腳仿佛痊愈了,身體之迅速,猛如一只紅色的小獵豹。
眼看著她就要沖到陶商的面前,突然便見一個巨大的身影攔在了陶商和紅衣少女之間。
許褚一臉兇相,舉起兩只手,一只手準確而迅速的抓住紅衣少女持小戟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化拳為手刀,罩著紅衣少女的脖子就是狠勁一削。
紅衣少女白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陶商無奈的一嘆氣,對著昏死過去的紅衣少女嘆道:“說單挑你就信真是個傻妞。”
他轉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裴錢等一眾,笑道:“明白了吧裴錢,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裴錢心中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我對你的不要臉確實了得的還不夠透徹。
裴錢沖著許褚拱了拱手,道:“還是許司馬了解太傅,屬下望塵莫及。”
許褚咧開大嘴一笑:“好說,好說,以后多學多看,慢慢就懂他了。”
紅衣少女慢慢的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干凈的靜室內,而她的身邊則有一名老婆婆正在守候著她。
一見少女醒了,老婆子慌忙的跑出了房間。
紅衣少女想動一動手腳,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綁在了床榻上。
不過她的身體,腿上,還有臉上的傷,都已經被敷上了草藥,并包扎的很嚴實,臉上的腫處雖然依舊很疼,但卻比一開始要好上了許多。
過了一會,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陶商在老婆子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陶商微笑著走到紅衣少女的身邊,道:“呂姑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