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天的夕陽,跟隨在林亦的身后,幕天席地的朝著前方涌去。
李家等人只能眼巴巴的朝著那邊望著,他們絲毫沒有半點辦法去阻止那邊的海州林大師,而在林亦的眼中,這些李家之人,此刻無非就是螻蟻一般的大小。
一片火燒云,從天墜地。
“啊!”
正抬著頭的李哥,被一整片云撲打在了臉上。
強烈的火燒感,讓他發出一陣陣的驚叫之聲。
“快救人!”
李家家主臉色一變的瞬間,忽而發現,天空之上,更多的火燒云,朝著地面墜地而來。
那看似輕飄飄毫無半點攻擊性的火燒云,真正落地的時候,威勢絕倫。
李家請來的眾多高手之中,不乏金剛期的強者。
他們鼓足勁氣,試圖將火燒云吹熄吹走,然而勁氣席卷起來的狂風撲向那邊的火燒云,卻是絲毫沒有半點作用。
大片大片的火燒云落在了地上。
熊熊燃起的烈火燒的整個李家的人嗷嗷直叫,所謂的高手更是毫無半點用處,一時之間雞飛狗跳的厲害。
林亦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這些小嘍啰一般的東西,難以入他的眼。
“周天通是何人,站出來。”
林亦步伐不停,從空走向會寒山。
會寒山山內溫度常年保持著一個極低的水平,然而隨著林亦的到來,整個會寒山的溫度,都在以一種極為明顯的方式,迅速升高。
白洛水望著那一步一步臨近于會寒山山巔論道臺的少年,望著那個海州林大師身后,已然是被火燒云,馴染得如同傍晚一般的港島,再看著天空之處,那從極遠處位置,跟隨著海州林大師步伐,一路蔓延過來的的七彩虹橋。
一時之間,白洛水整個人的心神,都不由得為之一怔。
實在太過震撼。
此等手筆,哪怕是換做周天通的話,恐怕也是需要耗費極大的法力才可以做到。
然而眼前這個海州林大師,卻是似乎壓根就沒有半點吃力地跡象。
他從云邊天上來,步伐平緩,說話徐徐,從來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氣急樣子。
那種風輕云淡的姿態,已然非常人可以比擬。
“這個海州林大師,還真是會裝腔作勢!”
那邊光著頭的周軒,死死咬著牙,他望著即將抵達山巔的林亦,手中已經暗自掐起了法訣。
一道道的法訣在他的有種凝聚。
整個會寒山山體之內,悄然聲息的發生著某種微妙的變化。
那時他在全力催動著整個會寒山陣法,他要利用三大大師在會寒山上布下的這個陣法,趁著眼前這個海州林大師登上山的時候,將他滅殺于此!
“快點,再快點!”
“只要踏入了這個陣法,任憑你勁氣如何強大,修為如何逆天,都要給我乖乖的去死!”
“等到陣法將你的勁氣與實力,徹底化為我用,到時候,我就比你更強,我就可以當著白洛水的面,親自將你斬殺于此!”
周軒眼神狂熱。
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整個會寒山的陣法,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
之前駱瑤衣那般強大的指玄,也不過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便就是被徹底攔下。
而半山腰之上的陣法強度,遠比半山腰之下的陣法強度來的更加可怕!
尤其是這會寒山的論道臺上,更是整個會寒山陣法的陣眼所在。
這是極強極強的一點。
要是駱瑤衣在此地被陣法所束,周軒相信,甚至不需要五個呼吸的時間,駱瑤衣就會束手就擒。
這個海州林大師再如何的強大,難不成還能與整個會寒山的陣法相抗衡?
站在周軒身旁的周天通注意到他的動作,但是并未出口阻止。
他站在那里,望著由天而來的少年。
年輕。
實在是太過年輕。
強大。
實在是太過強大。
這是周天通和不遠處的游冥道內心深處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我便就是你要找的周天通。”
周天通看向林亦:“十四日前,你在浦海滅我徒弟,我尚且還未去找你算賬,你倒好,居然敢在七日之前,趁我閉關之日,來我港島鬧出動靜。”
“你這海州林大師的膽子,也真是大的過分了。”
周天通語氣生冷,看向林亦的視線,更是充斥著幾分涼薄的味道。
“你徒弟與人為惡,我滅他一人,你理應感謝于我。”
林亦身子逐漸從空落地,行走于虛空,腳下七彩虹橋從空墜地,鏈接在會寒山山崖邊緣之地。
林亦緩步往前,看向那邊的周天通:“我網開一面,給你七日時間,迎我來港。”
“然而你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這已是對我不敬。”
“不過正好,今日你出關來,以你巔峰之實力與我論道,我也好讓你輸個明明白白,讓你可以心服口服的跪在我面前,磕頭認錯。”
“雖然與我而言,你連山間之清風,人間之蟲鳥都不如,但是總歸我是來了,有些事情,該做的還是得做。”
林亦聲音平淡。
那邊的駱瑤衣睜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那邊的林亦。
她忽而腦子里面有些懵。
因為眼前的少年,與她所認識的林亦,無論是外貌和氣度之上,都很是相像。
然而從個頭上來看,眼前的這個少年更加的高了。
在從筑基中期入后期的時候,林亦渾身上下經過靈氣的洗禮后,骨骼與經脈都得到了極為長遠的發展。
潛能被激發。
連帶著個頭也是拔高了幾厘米。
現如今的林亦,已然是一米八的身高。
他站在那里,若不是因為身后與頭頂之上,那熊熊燃燒,令人望而生畏,接連成片的火燒云,以及他說話時候,那股子淡漠一切,睥睨蒼生的絕強氣度的話,或許在旁人眼中,眼前的少年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陽光大男孩。
“這就是海州林大師。”
白洛水望向那邊。
她設想過無數次遇到那個男人的場景,也設想過無數次那個男人的臉。
那個讓她白家一脈女子世代飽受所謂因果折磨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樣的存在。
她內心更是無數次點燃起對那個不曾見過面的男人的怒火。
然而真到了這一次見面的時候。
白洛水的內心深處,就像是滴下了一滴水。
一滴水,落在平靜的湖面上。
漣漪陣陣。
一時之間,似乎周圍的山與林木,盡皆歸于虛無。
這天地之間,唯有那款款而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