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關了三十年不死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沒本事,茍且偷生,另一種是很有本事,沒人敢惹,普通人絕不會被關押在這種商業監獄,楊正相信后者,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監獄修建好的那年就進來了,現在又能在廚房幫工,行走方便,說不定知道監獄格局,對自己逃出去有利。
叫阿迪的人很精明,看出了楊正的心思,低聲勸阻道:“大哥,您要是想通過他熟悉這里的環境,找到逃出去的辦法,我勸您還是別想了,他的腿有問題,行走不方便,自己跑不出去,不可能幫助別人跑給自己帶來麻煩。”
“腿怎么了?”楊正好奇的問道。
“聽說是被人打斷了筋骨,也不知道真假。”阿迪趕緊說道。
“我看他兩條腿好像不怎么用得上力,走路都很慢,手也沒什么力氣,提個東西都困難,老大找過他,被拒絕了,理由是他自己走不出去,犯不著惹麻煩,除非你有辦法讓他相信能帶他出去。”刀疤低聲說道。
楊正愣了一下,總感覺這個刀疤應該知道點什么,沒有說真話,想了想,一個人在這里勢單力薄,必須要有幫手,否則很難逃出去,便低聲說道:“如果我說有辦法逃出去,你們要不要一起?”
“你?不可能。”刀疤毫不猶豫的說道。
另外兩名犯人也看著楊正直搖頭,完全不相信這番話,楊正來了興趣,好奇的追問道:“為什么?”
“這么說吧,我們大部分時間都被關在這鐵籠子里,出去放風也是輪流,并不是所有人都一起出去,怎么輪流事先沒人知道,出去也只是在外面院子,院墻高六米左右,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也沒用,有鐵絲網通著高壓電,全方位監控和瞭望塔,就連外面都看不清,不知道在哪兒,你怎么逃?”刀疤反問道。
“瞭望塔多少人?”楊正好奇的追問道。
“四個瞭望塔,分布在四個角落,每個瞭望塔上兩個人,一挺輕機槍,出了院墻外面是什么誰也不知道,萬一還是院子呢?”刀疤反問道。
楊正看向阿迪,阿迪會意的趕緊說道:“我雖然知道一點這個監獄,但很有限,只知道是一個湖心島上,但來了五年,但五年都沒有走出過外面院子,不知道監獄有沒有擴建,以前的經驗沒用。”
“監獄建造在湖心島上?”楊正驚訝的追問道,見阿迪肯定的點頭,臉色凝重起來,追問道:“島上的人怎么離開?”
“有一條橋通往外界,橋可以同小車,湖面很大,水很深,周圍是荒野山嶺,平時沒人來這里。”阿迪趕緊解釋道。
“能不能泅渡出去?”楊正追問道。
“不可能,水里有電網,一來防止深水大魚靠近,二來隨時可以通電防止人逃走,剛來那年我就聽說過有人逃出去,被電死了,尸體被抬回來,已經烤焦,監獄方讓我們所有人都去看了。”阿迪趕緊說道。
楊正一聽,眉頭緊蹙起來,外面是大湖,湖里通電網,唯一一條通往外界的路是橋,橋上肯定重兵把守,絕對沖不過去,豈不是意味著沒辦法逃出去?心情愈發沉重起來,追問道:“這里多少軍警?”
“不知道,我們甚至連關押了多少人都不知道。”阿迪趕緊說道。
楊正猛然想起剛來時被帶到一個監獄,那里關押的人眼神中滿是絕望,和這里每一個罪犯都充滿了暴戾完全不同,顯然是另一個監獄倉,這里應該不小,無論刀疤還是阿迪,掌握的情況都不夠全面,情況很糟糕,怎么辦?
忽然,楊正想到一個問題,這里的老大收復了原來的老大和刀疤,成了唯一的老大,不會是想團結所有人暴亂吧?也只有暴亂,殺掉所有看押的軍警才有機會跳出去,想到這兒,楊正眼前一亮,有些明悟了。
刀疤見楊正憋憤的神情一掃而空,眼睛變得銳利起來,大驚,好奇的追問道:“你有辦法出去?”
“安排吧,我要跟你們老大談談。”楊正沉聲說道,多了幾分從容,如果對方沒有暴亂的意思,那自己就說服對方這么干,實在不行就自己干,這些罪犯不可能不想出去,缺的只是一個計劃,一個希望而已。
高首找不到這兒,一切只能靠自己自救了。
刀疤驚疑地打量了楊正幾眼,點點頭,來到鐵籠門口,大喊道:“老大,這個人想跟您談談。”
“刀疤,不是誰想見老大就可以見的,你連對方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有人陰陽怪氣的應道。
“你閉嘴,信不信老子撕了你。”刀疤不耐煩的呵斥道。
陰陽怪氣的聲音消失了,等了一會兒,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刀疤,能把你打敗,看來有點本事,也好,三天后,休息室見。”
“謝謝老大。”刀疤趕緊答應道,回頭看向楊正。
楊正驚疑的低聲問道:“我怎么去休息室?”
“放心吧,老大既然說了,就一定有辦法安排你過去,至于怎么安排的就別多問了。”刀疤沉聲說道,斜靠著鐵籠子沉思起來,目光閃爍,過了片刻,刀疤上前去,不耐煩地將另外兩名犯人趕到角落,壓低聲音說道:“兄弟,如果能出去,算我一個,我聽你的。”
“我能相信你嗎?”楊正反問道。
“不能,你也不需要相信我,出去后咱們各奔東西,但在此之前,你說什么我做什么,絕不含糊,我能感覺得到你是個有頭腦的人,身手也好,我不想錯過機會。”刀疤誠懇的說道。
“你們老大沒有透露逃出去的意思?”楊正試探道。
刀疤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地說道:“有,但沒有說具體計劃,再說,我不想將希望放在一個人身上,誰帶我出去,我聽誰的。”
“你倒是很現實,不怕你老大有想法?”楊正揶揄地說道。
“我想活命,而且我有個直覺,跟著你或許能逃出去。”刀疤沉聲說道。
活命,在監獄外面很容易,找份工作就能夠活下去,但在監獄卻是一種奢侈,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死,活命,很難。
楊正會意的點點頭,想活命的人什么都干得出來,大家不過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合作而已,在這個目標達成前可以信任,沒有再說什么。
刀疤見楊正點頭,會意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