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刻。”
“果然是他,他與青河圣府的武者在一起。”
“藏鋒就是林刻,這下,倒要看看青河圣府還怎么包庇他?”
因為林刻的出現,所有戰斗,皆停了下來。
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在他身上。
有的憤怒,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有的鄙夷,將他視為豬狗不如的畜生;有的冷笑,覺得他今天必死無疑。
有不止一面原鏡,將鏡像畫面映照下來,直播到原始天網。
白劫星各地的武者,看到林刻那張熟悉的臉,時隔大半年,再次出現在公眾的視野,每個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
“林刻的頭發,怎么變成了白色?”
“據說,被逐出玄境宗的時候,一夜白頭。”
“說起來,林刻和藏鋒,曾經都是我最崇拜的年輕才俊。誰能想到,他們竟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敗類,以前真是瞎了眼。”
易一真人向身旁的郭秦源盯了過去,嘆道:“郭會長,看來原始商行的明日司司長藏鋒,真的就是孽徒林刻。天下武者現在都看著,貴商會這次栽的跟頭,不小啊!”
本以為,已經暗示得這么明顯,郭秦源肯定會主動出手,擊殺林刻,挽回原始商會的形象。
可是,出乎易一真人的預料,郭秦源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道:“林刻的確是出現了,可是,也沒辦法證明,他就是藏鋒?”
郭秦源知道,林刻掌握有易一真人的把柄,又知道林刻和神照山中的那一位關系密切,自然是不肯做易一的刀。
能夠成為一顆星球的總會長,又豈是,那么容易就會被人利用?
易一真人心中冷冷一笑,好吧,給了你機會,你卻不珍惜,等到擒拿住林刻,第一個就先對付原始商會。
在無數人的矚目下,林刻雙手抱拳,向前行禮,揚聲道:“恭喜易一真人,成為白劫星的星主。”
易一真人的目光,落在林刻身上,一道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逝。
短短幾個月不見,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林刻這個小子。
易一真人長嘆一聲:“刻兒,相比于成為星主,為師更希望,看到你能迷途知返,改過自新。”
“是嗎?看來師尊這個星主,做得并不開心。其實,若是聶宗主沒死,星主之位,非他莫屬。”林刻道。
在場那些知情者,都能聽出林刻這句話,話中有話。
暗示,聶宗主死后,最大受益者就是易一真人。
青靈秀含笑著點評了一句,道:“林刻這句話,倒還有些殺傷力,足以引發很多人的思考。”
易一真人卻是波瀾不驚,向前走去,悲苦中帶有一抹嚴厲,咬牙道:“你還好意思提宗主,若不是你,宗主又怎么會死在鼎盛之年?給我跪下,好好的懺悔。”
林刻直面易一真人,毫無懼色,道:“你廢我修為,取走我丹田,將我逐出玄境宗的那一刻,已經不再是我的師父。你有什么資格,讓我給你跪下?”
“林刻,你在玄境宗,犯下了滔天大錯,本真人一念之仁,沒有取你性命。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將宗主唯一的女兒抓走,還不立即將聶仙桑交出來?”
易一真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恨神色,說話時,渾身都在顫抖。
林刻想過這個問題,易一真人之所以肯定,聶仙桑是被他帶走。很有可能,是從青蓮夫人那里,逼問出來的結果。
林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出一句:“天晟師兄還好嗎?”
易一真人眼睛一凜,銳利的盯著林刻。
天晟公子已經失蹤快半年,易一真人發動了很多力量去尋找,卻連尸體都沒有找到。要說他還活著,才是怪事。
易一真人怒叱,道:“你將你師兄怎么了?”
“我殺了他。”林刻道。
一道道嘩然聲響起。
緊接著,人群中,發出一道道咒罵林刻的聲音。
青河圣府的那些武者,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包括謝紫涵在內,全部都搞不懂,林刻為什么要主動承認這件事?
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還想不想洗清自己的冤屈?
林刻又道:“他要殺我,所以,我殺了他。”
“刻兒,為師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你師兄視你為親兄弟,待你不薄啊,你為什么要那么做?你怎么下得了手?”易一真人紅著眼眶說道。
林刻又道:“真人或許還不知道,玄境宗的風聞禮風師叔,薛濤薛殿主,不久前,也被我殺死在神照山。”
“你…你簡直就是無藥可救。”
易一真人的心中,是真的生出了一股怒火。
玄境宗的那些弟子,更是一個個都咬牙切齒,怒不可揭,將林刻罵得豬狗不如。
緊接著,林刻繼續說道:“其實,不久前,玄境宗素女殿殿主顧靜怡,還有那一百多位弟子,也是被我殺死。”
易一真人突然明白,林刻的意圖。
原來是想,將所有罪責,攔到自己身上,為青河圣府洗脫。
說到底,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滅青河圣府,只是順帶著,將林刻解決掉。
一個小小的林刻,論重要性,根本無法與青河圣府相提并論。
易一真人道:“你這是想幫封萬鵬洗脫罪名嗎?堂堂青河圣府的府主,高貴神圣的真人,竟然將你推出來頂罪。封萬鵬居然做得出來,這么無恥的事?”
“府主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去玄境宗刺殺你?府主修煉出了元神,若是想要隱藏身跡,又豈是顧靜怡發現得了?又豈是那些普通弟子,包圍得住?”
林刻又道:“易一你怎么還在說謊?明明闖入玄境宗的人是我,你卻要栽贓到青河圣府的府主身上。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在場的武者,再次議論起來。
青河圣府那些不知情的圣徒,以為林刻說的是事實。
頓時,原本對府主很有成見的圣徒,一個個都變得義憤填膺,覺得是易一真人在搬弄是非,決定一致對外。
“我就說,府主肯定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
“易一真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是覺得青河圣府的存在,影響了他星主的地位?”
“所謂的賢德宗師,似乎也并不是完全光明磊落。”
“好一招以退為進。”青靈秀唇紅齒白的一笑。
黎之卿也笑了起來,道:“想必易一真人這會也相當頭疼吧,怎么也沒想到,被自己的弟子,反過來算計了一回。不過,林刻將所有的罪,都承擔在身上,保下了青河圣府,自己卻必死無疑。”
青靈秀收起了笑容,沉思起來。
她絕不認為,林刻會做這么愚蠢的事,必定還有后招。可是,后招又是什么呢?
易一真人依舊很鎮定,道:“刻兒,你這樣做是沒用的,不僅僅只是老夫,玄境宗還有別的武者,也親眼看見,封萬鵬在素女殿制造的殺戮。
“誰?”林刻道。
玄境宗五大元老之一的趙殘陽站了出來,道:“本殿主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只可惜,與封萬鵬的修為差距太大,只得趕去請真人出關,卻沒辦法阻止殺戮。”
素女殿的屠殺事件,是趙殘陽執行。
這個時候,他自然得站出來。
林刻道:“既然如此,我能問趙殿主幾個問題嗎?”
“你隨便問。”
趙殘陽早就準備好措辭,不怕被問。
林刻問道:“趙殿主確定自己,看清了封府主的真面目?”
“那是自然。”
林刻道:“這就奇怪了,既然封府主偷偷潛入玄境宗刺殺易一,肯定會戴面具,或者是做別的一些掩蓋身份的措施。怎么可能大搖大擺,以真面目示人?”
趙殘陽倒是沒有料到這一點,連忙改口,道:“我看清楚的,是封萬鵬的身形和武法。他當時戴著面具,倒是沒看清楚他的長相。”
林刻道:“這就更加奇怪,趙殿主見過封府主幾次?或者說,見過封府主本人沒有?在哪里見過?”
要知道,在一年前,林刻只是聽說過青河圣府,根本沒有與他們接觸過。
青河圣府也是最近幾個月,才公布天下。
見過封萬鵬本人的武者,可以說,少之又少。
老實說,趙殘陽只見過封萬鵬一次,就是易一真人和封萬鵬,在冰河上戰斗那一次。
如果從來沒有見過封萬鵬,或者只見過一次,又怎么能夠認出,封萬鵬的身形和武法?
趙殘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得反問一句:“林刻你口口聲聲說,是你闖入玄境宗殺死了顧殿主,屠殺了上百位弟子。你有那么強大的實力嗎?顧殿主的修為,可是達到了第十六重天的巔峰。”
林刻抬起一只手來,道:“既然趙殿主質疑我的戰力,可以接我一拳試試,若打不死你,我自刎當場。要不要試試?”
緊接著,林刻又補了一句:“不久前,血衣繡娘被我兩拳打死。趙殿主最好掂量清楚,自己和她的差距。”
趙殘陽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應戰,目光向易一真人盯了一眼。
易一真人也被林刻的以退為進之策,弄得措手不及。又因為,趙殘陽那個蠢貨頻頻說錯,落入林刻挖好的陷阱,將他都帶進了溝里,讓大好的局勢付之東流。
稍有不慎,他經營多年的“賢德宗師”的名號,今天都得丟在這里。
“林刻啊,林刻,沒想到你現在詞鋒,變得如此犀利。”
易一真人道:“那一日,在玄境宗,只有趙殿主你看清了入侵者的身形和武法,本真人趕到的那時候,那人轉身就逃,看得并不是太清晰。”
“趙殿主倒是可以去試一試,林刻的武法。說不一定,那天你真的看錯了呢?此事關系重大,絕對不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