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邊吃邊道:“郵輪廚師是真了不起,一個郵輪有時候有三四千人,他們要準備三四千份食物,其中包含了甜點,主菜。關鍵是味道真不錯。”
桑尼納悶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曹云嘆氣:“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哦?”桑尼回頭看,很多人一直在操作手機,肯定不是玩,而是通過自身的外界資源為明天自己的勝利奠定基礎。
曹云:“呵呵!”
桑尼:“你前面說,你猜到了烈焰本次游戲的目的?”
曹云:“遠征。”
桑尼:“去死。”
曹云:“我始終懷疑遠征的立場。根據推理和猜測,遠征應該跑去了走叉、影子混在一起,畢竟都是十人營的成員。但是據說十人營中分了陣營,遠征是蘇軍。他會和走叉他們混嗎?所以我懷疑救遠征的人是烈焰。”
桑尼:“你這么說的依據是什么?”
曹云道:“遠征有什么本事?”
桑尼想了好久:“遠征的能力比較全面,鵝蛋,算計等都比較出色。”
曹云:“遠征到東唐后,制造了多起襲擊案,受害對象都是CA。”
桑尼恍然:“你意思是遠征最強的能力是掌握有大量CA或者美國人的信息或者情報?”
曹云道:“假設是對的話,鬣狗要遠征干嗎?鬣狗現在只混一畝三分地,遠征對鬣狗來說沒有什么意義。但是烈焰法庭和大聯盟是跨國大犯罪團伙,他們需要遠征的資源,即使沒用也可以有備無患。我認為收遠征的人應該是烈焰,而不是鬣狗。”
桑尼:“這就矛盾了,既然烈焰收了遠征,為什么還要在追逃游戲中重點突出遠征呢?”
曹云湊到桑尼耳邊:“距離我們三米位置的垃圾桶里有竊聽器。”
橫唐赤尾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他上前拿食物時,朝三個垃圾桶內扔了紙巾。曹云不肯定紙巾內有什么,但是肯定扔紙巾的動作不對。為什么不對?你手上有三團廢紙,會分三個垃圾桶扔嗎?
竊聽是偵探常用的一種技術手段,桑尼是沒想到比賽還沒開始就有人用上了。用的目標不是通緝犯,而是競爭對手。
桑尼是否真的沒有發現赤尾異常行為?反正他表現出來的表情表示他是沒有發現的。桑尼口氣也不爽:“你確實有那么一點本事。”
這話酸里酸氣,曹云不好判斷桑尼到底是什么情況。似乎很正常,但是正常似乎就不正常。神經病…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
在餐廳中,越三尺和小野是大家最矚目的兩個目標,他們是業內公認的最高級別的偵探。也有人注意曹云,原因是曹云是唯一一個抓捕了遠征的人。但只是矚目,沒有交流。
越三尺的精神好多了,幾天前,越三尺的瞳孔靜如深潭。現在她眼中斗志重燃,大腦在全速轉動。
小野則是低眉順耳,走路都是微彎腰,只看面前的路。小野從不看別人,也不觀察別人,如同其他人不存在一樣。
曹云道:“吃完回去加班,明天我們爭取拿首勝。”
“這么有斗志?”
曹云:“我覺得后面獎金的爭奪應該沒我們什么事,看你有沒有資源把首勝獎金拿了。”意思是先抓人,到了明天十點交人。
桑尼:“我在搜查三課,三課要警備人員需要申請批準。”搜查一課本身就配備有專用警備人員,兩者不是一檔次的機構。
曹云:“那我為什么要和你聯盟?”
桑尼回答:“我幫你打飯了。”
曹云一攤手:“這理由不錯!”
烈焰提供的資料非常詳細,以10號為例。他叫雷亞,三十六歲,兩年前因為在酒吧暴力傷人被捕。取保候審期間再次暴力傷人致人重傷,于是棄保潛逃。
雷亞有一個大家庭,父母在堂。兄弟一共三人,除雷亞未婚之外,兩位哥哥分別有多位子女。他們都住在東城郊的一戶居中。根據鄰居反應,一個月前見過雷亞在社區附近出沒,根據搜查二課推測,雷亞潛逃之后隱姓埋名在東唐周邊打短工。
短工類型有很多,主要為季節類。比如火鍋店,冬天開業,夏天歇業。泳池,夏天開業,冬天歇業。根據雷亞的技能,搜查二課認為雷亞應該是在做游泳教練。即使是游泳教練也需要和很多人接觸,警方偏向雷亞是私人游泳教練。
知道雷亞準確下落的可能只有雷家人。十五天前,雷亞父親跌倒住院,醫院監控拍攝到晚上八點疑似雷亞的男子進入醫院,并且進入父親病房的視頻。搜查二課因此分別約談了雷亞的兩位哥哥,他們均表示很久沒見過雷亞。
資料中有雷家人的詳細情況,幾個孩子,孩子上什么學校,夫妻關系如何等等非常詳細。15名通緝犯基本信息都差不多,姓名,家庭,人種,直系親人和朋友信息。另外一類是額外信息,越是排名靠前的通緝犯,額外信息就越少。到了遠征這里,額外信息之有一條:未發現其離境。
“怎樣?”
“雷亞。”
“哦?”桑尼道:“我來之前關注過雷亞,但是雷亞家庭屬于大家庭,雷亞父親家長式的管理。我不認為雷亞家人會出賣雷亞。”
曹云反問:“為什么要出賣呢?”
桑尼:“你意思是套話?”
曹云點頭。
桑尼搖頭:“不可能,人家戒備心非常強,怎么可能被套話。”
曹云道:“蝦有一女,今年六歲,正在學琴,半小時,用紫色沙漏計時。妻認為學琴時間太短。蝦出一計,買同款沙漏換之。故而蝦女練琴時間從原先半小時增加到45分鐘。已進行三月,其未發現任何破綻。”
桑尼琢磨一會,而后看曹云:“我草!你也太下作了,這會落下心理陰影的。”
曹云:“你這么說我是因為恨自己沒有先想到這個辦法對吧?”
桑尼攤手:“也許!”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四十分,某某中學對面游藝室,兩位男子和一位中學生進行了親切的交談。在中學生強烈拒絕的情緒下,一名男子拿出了三千元的現金和一部愛婆(愛老婆就給他買什么鬼)手機。
十二點三十分,雷亞在一間民房出租公寓被捕。他現在名字叫托尼,是一位私人游泳教練。公寓登記的是雷亞一位同學的身份。雷亞在被捕時正和一位白富美在討論結婚的問題。沒想到在沒人敲門情況下,門被撞門器撞開,五名男子蜂擁而上。一名男子剛拿出證件,還沒說明身份,雷亞已經被摁在地板上。
收到小隊信息后曹云和桑尼擊掌,再看大屏幕,同聲說我草。讓曹云和桑尼惱火的是。通緝榜第十五名的名字已經劃掉,上面顯示終結者為赤尾。這時候雷亞的名字才被劃掉,終結者為桑尼。曹云拿錢,桑尼拿名。
桑尼撥打000電話詢問得知,赤尾在十一點左右就已經抓獲第十五名通緝犯。烈焰對此也很驚奇,詢問了赤尾。赤尾很坦誠表示,自己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第十五名通緝犯的具體情況。
桑尼惱火對攝像師鏡頭打了個中指,這是作弊。雖然也想過這個作弊方法,但是留給大家時間不多,桑尼沒有鎖定任何一位通緝犯。
我雖然想作弊,但沒成功。你作弊成功了,我就要站立在道德角度上對你進行聲討。
廣播隨之通知,橫唐赤尾拿下第一殺,獲得特別一百萬美元的獎金。
桑尼惱火,曹云也惱火,這是錢啊!很快投訴其作弊行為。不過烈焰高層經過討論,最終還是認定赤尾抓捕有效。接下去三個多小時,四名通緝犯被捕。游戲第一天的前半段,排名第10到第15的通緝犯全軍覆沒。
這個結果出乎烈焰的意料之外。烈焰預計三天時間才能達到這一戰果。經過詳細了解,烈焰也明白了情況。參加游戲的玩家不存在競爭,每個人盯的對象都是不一樣的。不過,接下去的九人難度不是墊底六名可以比的。
曹云:“我認為我們這么做是錯的,我們必須先確定一個目標再分析情況。不能整體分析情況后再確定一個目標。”
桑尼同意:“第一到第九你看誰比較順眼?”
名字很重要,又不重要。以前的書中說過紅藍頭盔的例子,有人問一位工頭,你在工人最注意誰?工頭回答,紅頭盔的人。問為什么?因為其他人都是藍頭盔,想不注意這人都難。
劉小小這名字就足夠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桑尼查詢電腦:“劉小小,女,今年二十八歲,二十六歲開辦黑蝦公司。黑蝦公司代理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合法保健品,通過推銷的手段,向超過兩百位老人高價賣出保健品。獲利高達一千兩百萬。這個案子有爭議。”
檢方對劉小小提出了詐騙的指控,但是劉小小出示了各種證據,表明自己售賣的保健品全部是真的,自己雖然以五到十倍的價格賣給老人,那是因為自己賣的是服務。黑蝦公司對每一位顧客都關懷有加。
檢方提出的詐騙說是黑蝦公司以公司名義和某慈善機構聯系,黑蝦提供,慈善機構派遣三十名義工在三個社區對孤寡老人進行了送溫暖的活動。這個活動沒有宣傳,黑蝦是純給錢,白送東西。慈善機構自然是大力。
慈善機構沒有想到的是,黑蝦派遣自己公司員工陪同義工一起送溫暖。在慈善日結束后不久,這些員工就登門拜訪自己送溫暖的老人。并且還提醒記憶力不好的老人,自己曾經在慈善日來過。
這些員工并沒有說明自己不是慈善機構的義工,本著對慈善機構的信任,老人們紛紛拿出退休金購買高價保健品。事后慈善機構報警,最終才將劉小小送上法庭。
劉小小先是辯稱自己沒有特意安排,后來又稱是業務部經理的決定。由于當時業務部經理已經離職,本案異日再審。由于劉小小是白領非暴力犯罪,法庭同意劉小小以兩百萬保證金取保候審。劉小小在取保候審期間潛逃,至今下落不明。
看劉小小的經歷非常勵志,她來自一個很偏遠的農村。初中畢業后輟學,在鎮里做臨時工。被一位出差的酒店大堂經理看中,前往東唐某三星賓館擔任餐廳部服務生。劉小小苦學英文,一年后可以和老外進行流利的對話,被升職為前臺接待。一年后成為前臺領班。這時候劉小小才十八歲,她的月薪已經破萬。
劉小小沒有止步在此,自費攻讀夜校,報考駕校。20歲的劉小小通過面試,成為銀河集團子公司的一名行政財務人員。24歲劉小小跳槽某大公司,成為行政總監助理。26歲開辦自己的公司:黑蝦公司。
劉小小因為高額的保證金,其在警方懸紅通緝犯榜單中排名第四。
以美國佬為例,有不少人取保候審潛逃,部分州的法庭一方面會通知警方,一方面用部分保證金進行懸賞,因此孕育誕生了一個職業:賞金獵人。
烈焰給的額外信息:詢問和劉小小共事過的人對劉小小評價很高。劉小小屬于不爭權奪利,公私分明的人。最難得的是從不計較個人得失。高層,特別是劉小小曾經直屬上司對劉小小印象都非常好。勤奮,聰明,上進,好學。
烈焰特別說明找不到劉小小曾經同事、上司和下屬對劉小小存在的負面看法、
曹云和桑尼默默鼠標,許久后,曹云道:“要不我們換一個。”劉小小根本沒有任何信息。潛逃之后沒有線索,并且劉小小屬于白領犯罪,這類罪犯通常比較難抓。因為他們再犯罪的可能性很低。
白領犯罪和暴力犯罪有兩個很大的區別,第一個區別自然就是非暴力和暴力。第二個區別,暴力犯罪通常是人無法控制自己情緒而導致犯罪。白領犯罪知道自己在犯罪,也清楚犯罪的后果,他們利用犯罪為自己謀利。暴力犯罪潛逃后,再犯案的可能性較高。白領犯罪潛逃后,再犯罪的可能性很低。
對于白領犯罪的罪犯來說,犯罪是一種成本和風險,并非一種懲罰。犯罪如同買股票一樣,買某支股票的贏面較大,但是不排除虧損的可能。白領犯罪罪犯知道自己這么干能賺到錢,但是有一定被抓到的可能。
風險越高,利益越高。
桑尼盯著屏幕沒吭聲,曹云拿了瓶汽水打開,在其身后看,這家伙正在看東唐地圖。
“怎么?”
桑尼轉動另外一臺屏幕,道:“劉小小在東唐一共有四個身份。第一個身份,酒店工作人員。酒店在這里。第二個身份,銀河子公司行政人員,子公司在這里。第三個身份,某公司總監助理,公司在這里。第四個身份,黑蝦老板,黑蝦在這里。”
“哇!”曹云俯身,放大地圖,發現這四個地點都在東唐六區的東南區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