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道:“不太可能長住山中。山脈是遠征的主場,不代表遠征會愿意一直住在山中。西山周邊在十五年前是一個大鎮,這十五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十五年前,山里面是有住宅的。”
“哦?”
桑尼:“沒看柯南嗎?深山中經常有大房子。”
“好吧。”曹云問:“你認為遠征躲藏在西山這些房子內?”
桑尼道:“東唐基礎建設很到位,有人地方都有電。你去旮旯買塊地自己蓋好房子后,可以申請接入電網。電可以說是人類現在很難離開的一項基本電源。我如果是遠征,我肯定會租借西山房子。有需要可以駕駛汽車,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到西山山腳。如果有人找上門,遠征順著山脈朝西走,這么一大片的西山山脈,是不可能抓得到他的。他是可以在西山內長期生活下去。西山山脈接壤橫唐和大唐,對遠征來說,西山就是四通八達之地。”
曹云道:“就算你是對的,你怎么抓他?”
桑尼回答:“這就是我一直盯著電視的原因,我在思考能不能把西山切成幾個部分,分區域使用直升機紅外熱感掃描進行搜捕。”
“答案呢?”
桑尼:“做不到…你有什么看法?”
曹云道:“你還記得遠征被判死刑前,提出要和檢察官做交易的事嗎?”
桑尼:“交易?我不清楚。”
曹云道:“遠征告訴檢察官,他知道走叉是誰,他希望能換取免死協議。但是警方和檢方經過慎重考慮最終否決了協議。一個原因是遠征殺的人太多,可以說罪大惡極。還有一個原因,他們并不認為遠征真的知道走叉身份。”
桑尼:“你意思是?”
曹云道:“走叉的身份也許就是烈焰和遠征的交易。烈焰幫助遠征粵語,幫他做手術,送他離境。遠征將走叉身份提供給烈焰。”
桑尼想了好一會:“怎么?”不太明白。
曹云道:“我認為遠征不會投靠烈焰,只是一個交易。”
桑尼:“然后呢?”
曹云:“你白癡啊,交易啊!比如我們簽好合同,5天后我提貨。恰巧你的工廠發生了地震,損毀嚴重…但關我屁事?我要貨,5天后要貨,這是協議,這是合同,不給貨你就違約,我會告你。烈焰現在肯定是遭受了重大打擊,但關遠征屁事?該做的手術要做,該送遠征離開還是要送。”
曹云從律師角度看待本案,正常人想,烈焰出了這么大的事,遠征這小事可以延后,甚至可能暫時忽略了遠征。但是以律師角度來看,烈焰出事和遠征沒有關系,烈焰無法完成協議,那交易自然無效。
烈焰家大業大,肯定不會在乎拿出一部分人手來安排遠征。
曹云:“所以遠征要么已經完成手術,要么正在動手術,要么即將動手術。”接受這類手術的患者最少要臥床三天。
桑尼:“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李墨?”
曹云道:“問題就在這里。李墨知道了,我覺得遠征也知道了,因為要查詢這條線需要動用很多人力。現在很好,烈焰,遠征甚至是警察都認為遠征會暫時放棄手術。遠征反而會開始手術。”
桑尼:“可是人力呢?我們要搜查這條線需要很多人。不會打草驚蛇嗎?”
曹云:“你三課的。”
桑尼:“你意思是用三課的資源?”
曹云想了一會:“我不知道,我認為遠征不太可能走傳統手術路線。去找個診所?找個醫生?這很危險的。烈焰在東唐資源不足,我如果是烈焰我就從國外請醫生。醫生以旅游觀光的名義來東唐。手術也就一兩個小時,搞定走人,不留下一點線索。醫生很難查,唯一有可能查的就是手術的地點,或者是遠征術后康復居住地。”
“怎么查?”
曹云道:“我不知道動這樣手術需要什么器械,需要什么檢查,術后需要什么儀器,所以我猜不出這個地點。”
桑尼道:“儀器設備肯定要,一個方法是買新的,一個方法是使用現成的。既然你認為遠征不太可能會使用東唐注冊在案的診所和醫院,那么就只能買新的了。只要查最近手術必需設備的買賣情況,或者是失竊情況,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遠征…話說,這手術需要什么儀器?”
曹云:“我哪知道…手術刀應該要吧?縫針?”
桑尼無語:“不縫針難道裝拉鏈?這些是小東西,查不到的。需要大件的必需品設備。”
曹云:“自己看吧,我睡覺了,別吵我。”
桑尼:“那個電視劇中有個屏幕,沒心跳就嘀…那是什么鬼?”
“那個…那個什么什么吧?你自己學吧,網上有。”
“網上?”桑尼不屑一笑:“我一上網李墨就立刻跟上…我自己想辦法,你睡吧。”
一干偵探在一課抓捕遠征的行動已經超過了四天,超過了烈焰游戲的兩周時間。第十五天,大家紛紛向李墨告辭,并且將自己獲取的信息無償告知李墨。李墨挽留大家再住一個星期,不過大家的態度基本一樣。告辭原因一,遠征不好抓,目前沒有人真正抓到遠征小尾巴。原因二,已經兩周了,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工作,不希望一直被受限在賓館內居住。還有一個不好說的原因,他們不喜歡警方實時關注他們的調查進展。
也不排除某些有重要線索的人不想依靠一課破案,比如說桑尼。在兩天前,桑尼就脫離了一課網絡,接入三課網絡。利用三課探員進行全部調查。三課課長掛帥追逃專案組組長。并且明令三課,所有探員全力配合桑尼。
曹云對遠征持可有可無的態度,上次是遠征想挾持自己威脅林落,曹云用超黑作弊器反殺。看在十人營的份上呢?曹云還是沒態度。十人營又不是相親相愛營。
眼看紅燈快亮,曹云慢剎車,將汽車停住,手剎,掛空檔。車是陸一航前天送來的。這是一個將近四分鐘的紅燈。曹云看向街邊,,長紅燈的街邊有幾名義工,其中一人舉牌子為27名失明兒童募捐。曹云放下車窗玻璃,一名義工立刻上前,曹云從汽車抽屜內拿了一千元給義工,義工將錢放進捐款箱中連連道謝。
這種機構是民間慈善機構,他們很可能是由一些大學生或者退休老人組建的機構。他們和大型或者官方慈善機構不太一樣,他們是專項募捐。比如某人生病,需要醫療費,他們會專門為他們進行活動募捐。在紅綠燈處募捐的好處是有車族通常在金錢上比較寬裕,做法上肯定是不合適,涉嫌違法。
這類民間機構財務通常非常透明,首先他們費用是零支出,包括交通,住宿和用餐費用全部自掏腰包,大機構是要報銷這部分費用,并且很多大機構的高管們拿著不菲的薪水。其次所有收入和支出都有公示,比如在某年某月某日在某紅路燈路口募捐幾個小時,一共獲得多少善款,還有專門拍攝捐款視頻的。如果曹云在鏈接視頻中沒有看見自己的馬薩克臉,那就可以報警,對方涉嫌團伙詐騙。
曹云很有禮貌和義工舉下手,目送義工去另外一輛車,搖上副駕駛玻璃。這時候一輛摩托車出現在曹云汽車的左側,和曹云汽車平行。摩托車上兩個人,戴全包頭盔,后者明顯為女性。女生手一抬,扔進一部電話。
曹云注意到這輛摩托車已經有些時間了,摩托車根本不避諱曹云,在曹云汽車的左右前后換位,更像是提醒曹云注意到自己。
曹云拿手機看,通訊錄只有一個號碼,是福是禍人家已經找上門,就不用躲藏和逃避了。曹云接通電話,對方接電話:“曹律師,我是狐貍。”
狐貍,曹烈下屬之一,至于是什么下屬,多親密曹云不知道。狐貍作為一名挨踢男在東唐老實的工作,目的是什么曹云也不知道。
“你好,有事?”
狐貍道:“我們想請曹律師打一個官司,同時又不能讓曹律師你來打官司。”
曹云道:“你不用把我的智商想的很高,盡可能說通俗點,這樣我比較易懂。”工作狀態,不要詩歌,不要文言文,不要哲學,要白話文,越白越好。
狐貍道:“王傳的事曹律師應該知道的,我們要撈王傳。”
“不太可能吧。”曹云笑:“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且不說王傳案情重大。就說王傳案子的復雜性就不是高山律師所能接的。這涉及到多個國家的本地法律,還有國際上的法律問題。財務、賬戶之類的案子我并不拿手。我本人對數字不敏感。”
狐貍道:“聽曹律師這么說我們心中就更有數了。實際上我們要撈的人不是王傳,是王傳的私人助理,她叫六月。她是我們的人,很重要的人,但是王傳并不知道這點。六月知道王傳和烈焰之間的業務、關系與活動,并且幫助王傳打理和烈焰有關的賬戶。”
王傳現在有選擇,可以成為污點證人。但是六月沒有這個資格。小BOSS王傳成為污點證人后,甚至可以不坐牢。六月作為小BOSS的下屬,很可能面臨團伙犯罪等一系列指控。團伙犯罪有這個特點,團伙進行一次綁架,那么進行綁架的人有綁架罪,開車送綁架者到現場的成員也有綁架罪,更不用說主犯和首腦。
王傳一旦成為污點證人,六月必然被認定為烈焰犯罪團伙重要成員,她必須承擔烈焰團伙所背負的罪名。
舉例來說吧,以美國佬真實新聞為例子。在美國發生高巖女留學生欺負高巖女留學生的事,這件事很有意思。一個看點是是嫌疑人父母因為行會被捕。還有一個看點是同案犯的認定。
首先參加欺負的人全部為同案犯,都負有綁架,囚禁,侮辱,虐待等等罪名,這可以理解。開車送嫌犯到欺負地點的男生也是同案犯就有些不好理解。男生沒有參與欺負,也沒有挑撥,他就是送幾位女生到現場,后接幾位女生離開現場。美國佬認為,在知情情況下為欺負人提供便利的人,都屬于同案犯。
這點就是團伙犯罪的認定方式,作為團伙重要或者是比較重要的人員,必須對團伙所有犯罪負責。
這就是六月目前面臨的麻煩。在王傳被密拘之后,六月也被警方逮捕。目前檢方還沒有對六月提出指控,畢竟王傳才是BOSS,一切要看王傳的態度才能決定。
六月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可以選擇配合警方,出賣王傳以減輕自己的罪行。她可以選擇沉默對抗,但一旦王傳認罪轉污點證人,那六月麻煩就非常非常大了。
現在的優勢是,警方和檢方都沒有特別注意六月,他們認定六月只是王傳的私人助理,因為是其助理而知情,而參與到烈焰的活動中。他們并不知道六月…曹云也不知道六月到底是什么鬼。
狐貍:“曹律師,請你不要管六月的身份。如果能讓六月脫罪,那是最好的。”
曹云:“這不可能,六月沒有污點證人的價值。”
狐貍道:“沒錯,我們也知道這點。次好就是輕罪,三五年之內的刑期。曹律師你不能出面,你一出面,檢方肯定知道其中有貓膩。但是就目前東唐諸多律師,我們更愿意相信曹律師你。”
曹云道:“因為我是中立身份,即使拒絕委托,也不會出賣你們。而你們也必須將實情說清楚,律師才可能贏官司。”
狐貍道:“是的。我們能提供的條件。第一部分基礎律師費:我們會處理干凈曹律師和烈焰之間任何可能存在的賬戶與金錢關系。就算曹律師不愿意接案,這部分我們還是會免費贈與。只是交易和人情之間的區別,當然人情也不是我的。”
綠燈,曹云開車,問道:“然后呢?”
狐貍道:“按照我們的想法,高山律師所內陸一航非常聰明,而且陸一航親警,假設他知道事情真相,我們擔心他會把握不住自己立場。”
曹云:“聽起來六月身份是非常高的?”
狐貍停頓許久:“和曹律師你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六月具體身份…云隱肯定不行,能力不足。高山杏也不考慮。我們考慮請魏君當六月的辯護律師。這種事高山律師所很常見,魏君遇見難題,曹律師你鼎力相助。區別在于,魏君不知情,曹律師你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