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將手中一張資料給晚春,對法官道:“四號證物。這是證人攜帶的行李單。證人你看看有錯嗎?”
曹云回頭舉手,魏君把行李單發送到大電視上。
晚春看完回答:“沒錯。”
曹云:“確定哦,別又記錯了。”
晚春:“沒錯。”
曹云看行李單:“那就很有意思了,按照挪威往年統計數據,還有今年這個月的數據顯示,10月挪威最低溫度三度,最高溫度九度。你攜帶的行李中,我就沒有發現有任何御寒的衣物,證人你是打算拿臉皮去扛寒風嗎?”
檢控官:“警告辯方律師不要人身攻擊。”
法官:“辯方律師,請注意用詞。”沒必要糾結這細節,曹云肯定能把自己的話解釋的非常偉光正。
曹云:“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道歉。證人,你是打算用什么物品來御寒?”
晚春回答:“我到了奧斯陸后,會購買衣物。”
曹云道:“可是你到奧斯陸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你去哪購買衣物?”
晚春回答:“這問題是我沒有考慮過的,是我個人疏忽大意。但是和本案有什么關系?”
曹云道:“你剛才說到奧斯陸購買衣物,又說疏忽大意,到底是疏忽大意,還是去奧斯陸購買衣物?哪句話是撒謊?”
晚春深呼吸:“是我疏忽大意。”
曹云點頭:“你更疏忽大意的是,你所乘坐的航班到奧斯陸的時間是上午九點,我現在好奇怪,你乘坐國際航班竟然不知道飛機到達的時間,甚至相差了11個小時。”
晚春咬嘴唇,突然朝曹云吼:“老子心情不好不行嗎?心情不好,不注意不行嗎?什么xx律師,你問那么多干嘛?她刺傷了我,打了我,這才是你要問的。”手著指被告席的葉瀾,葉瀾很淡定,到現在她還一句話都沒說。看情況不需要自己開口了。
曹云很害怕:“姐姐,不要生氣,我好害怕,我要回家…”曹云捂臉哭泣:“法官,能不能休庭,我好害怕她這么恐嚇我,人家是第一次在法庭上被人恐嚇。”
法官嘆氣:“證人,請注意自己的言行。曹律師,你也不用演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繼續吧。”
“好吧。”曹云放下手,看晚春:“你怎么知道是她刺傷的你,打了你?是你看見了?還是有警察,或者是檢控官告訴你?”
晚春頭朝后靠,看曹云:“她是被告,我受傷了,肯定是她干的。我只記得我去了洗手間,洗手間內發生什么事我就不記得了。”
曹云:“我還沒問你洗手間的事,看你怕的…請問證人,你是幾點到達機場?”你想我問洗手間的問題?不,哥今天玩的戰術是避實擊虛。
晚春:“早上八點多。”
曹云驚訝:“好早啊。”
晚春:“交通比較順利。”
曹云問:“你是九點多排隊換登機牌時候,你因為排隊問題和被告產生了口角。”
晚春:“是的。”
曹云問:“八點多到九點多,這一個小時你在干什么?”
晚春:“我不想太早進入候機廳,就在機場門外等待。”
曹云點頭:“你有充裕的時間去換登機牌,但是你沒有去換。當被告排隊換登機牌時候,你就非常著急了,強行插隊不說,還踩踏了被告的腳。”
晚春:“我素質不好不行嗎?我素質差不行嗎?我就喜歡插隊不行嗎?”
曹云疑問:“你確定要使用自己素質差這個借口,不再考慮其他借口?萬一又被抓到撒謊怎么辦?”
晚春:“我沒有撒謊,我就是心血來潮突然想插隊。”
曹云:“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接下去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哦,你到了機場之后,有沒有和人聊天說話超過三句?”
晚春:“忘了。”
“厲害,想都沒想就說忘了。”曹云道:“麻煩出示第二份證據,這是證人你的身體檢查報告,上面表示你的身體很好,很健康。”
晚春:“我是皮外傷,我身體當然健康。”
曹云道:“你身體健康我就不太理解,為什么你在九點十分從機場洗手間出來,匆忙去插隊換登機牌。進入候機廳后,也就是九點二十九分,你又去了洗手間。”
晚春:“我去洗手間不一定是上廁所,我補妝不行嗎?”
曹云:“你當然可以補妝,大家看監控。九點二十七分時候,被告和證人在候機廳就坐。九點二十八分,被告前往洗手間。九點二十九分,證人前往洗手間。在這兩分鐘時間之內,證人沒有照鏡子,沒有梳理和摸頭發,沒有任何檢查衣裝儀表的動作,卻要去洗手間補妝。她在撒謊嗎?”
由于有十點的直航,十一點的轉機乘客人數很少,時間又比較早。當時只有七個人在候機廳,視頻拍攝下,一目了然。
檢控官道:“請辯護律師不要胡亂揣摩。”
曹云:“她已經前科累累了,我胡亂揣摩?行,我問個有營養的問題。證人,你去挪威的路費是哪來的?”
曹云不等她回答,道:“你父親半年前破產,一直沒有收入,和你母親一起在家,生活來源依靠最低社會保障。你購買的機票四折,九千元。你在公司上班三個月,才拿到兩個月的薪水,一共是一萬六千元,你身上還攜帶了一萬元的現金。請問你錢是哪來的。”
晚春回答:“是我之前父親給我留下的一筆錢。”
曹云道:“聽清楚,你的賬戶在你父親破產后半年時間內沒有超過三千元,你說你父親留給你一筆錢。也就是說你有其他賬戶,那你父親破產申請就是在撒謊,涉嫌轉移資產,偽造文件。”個人破產必須公開直系親屬的賬戶。
曹云:“現在請證人回答,你是不是有其他賬戶?不是用你身份登記的其他賬戶?里面有多少錢?什么時候匯入的?”
檢控官道:“反對,這事情和本案無關。”
曹云道:“法官大人,我在證明她一直在撒謊,事實上她確實一直在撒謊。證人,請回答問題。”
“喂。”法官不滿:“我還沒有下結論…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問題。”雖然自己同意反對無效,但你不能搶我臺詞啊。
曹云不理法官,現在是節奏時間,逼視晚春道:“如果是你父親撒謊,那麻煩就大了,首先其半年前的破產申請無效,必須承擔所有債務。其次涉嫌欺詐,是要坐牢滴。”
“我…我…”晚春又急又怒:“我出去賣不行嗎?”
“當然可以。”曹云看法官:“法官大人,你看我還有必要問嗎?”
法官道:“證人,你庭審表現極其糟糕。在法庭上你必須說實話,而你出爾反爾,一再撒謊不說,而且最后還進行耍賴式狡辯,本席對你非常不滿。現在休庭十五分鐘,請檢控官和證人談清楚,溝通好。”
檢控官:“對方律師現在還沒有提出你誣陷,法官已經認為你是誣陷。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誣陷她?如果是,我勸你馬上告訴我,我會想法幫你盡可能的免罪。你可能不認識對方律師,他是相當厲害的一名律師。你想誣陷他的委托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他對手。”
晚春當然是誣陷,臺詞很完美,雇主給她的臺詞已經做到很細節。但是曹云的問題是從臺詞外問起:之前有沒有工作?問的問題和本案沒有任何關系,臺詞自然就沒有這方面的答案。曹云再一步步從生活上的問題擊潰她。
顯然曹云知道晚春是有臺詞的,并不馬上詢問案子的細節。在鋪墊之后,晚春心虛之下,即使有臺詞也一直露出破綻,被曹云滾雪球一般,將其滾成一直在撒謊的人。如果曹云問刺傷、沖突、排隊之類的問題,晚春已經準備好了。但曹云就是不問。曹云有個優勢,他收集了大量的晚春信息,他通過這些信息分析出晚春哪些問題會撒謊,而后選擇問題進行詢問。
不僅是曹云和法官,檢控官也發現有問題。晚春去挪威旅游的借口實在太牽強,提供臺詞的人沒想到曹云把晚春歐洲念書同學的底細都查了。誣陷方有一個最大的劣勢,他們準備有計劃,但是葉瀾訂購航班是臨時行為,在出行等問題上他們無法制造出完美證據。
更糾結的是,你派出專業人員,專業人員底細經不起挖掘。不排出專業人員,扛不過曹云密集問題的轟炸。
曹云基本肯定本案和鏡頭無關,畢竟鏡頭收費還是很高的,為了一個葉瀾,烈焰不想出這個冤枉錢。
重新開庭,晚春沒有出現在證人席,檢控官道:“晚春向我承認,她收受一筆金錢,按照對方劇本誣陷被告。搜查二課已經將她帶走,對案件進行進一步偵查。就目前情況,我建議以無罪名義釋放被告。”
西餐廳!
看守所伙食沒油水,恢復目田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吃頓好的。
葉瀾切牛排還是比較斯文的,曹云邊切牛排邊看葉瀾邊想事情。
葉瀾:他是不是要為自己將來如何生活提供意見?
曹云:四百萬怎么拿到手呢?
曹云:“葉瀾,你戶頭好像沒幾個錢。”
葉瀾一聽就知道曹云想什么:“我現在欠你多少?”
曹云:“贖房子兩百萬,這次兩百萬。”不是談妥律師費一百萬嗎?這不是葉瀾對一百萬不滿嘛。如果葉瀾非要糾結,改一百萬也是可以的。
“四百萬…”葉瀾沉思,東唐哪個博物館適合闖空門?
曹云問:“怎么,鬣狗那么小氣?”
葉瀾回答:“小氣不至于,不過…我之前答應幫他們,一個原因是被抓了現行,一個原因是他們開出了三百萬的價格。”
曹云驚訝問:“才三百萬?”
“喂,不是每個人錢都是風刮來的好不好?對很多人來說,三百萬有多難賺你知道嗎?”葉瀾道:“有祖訓,子孫后代不能利用盜竊術謀取錢財。我爸和我沒有什么錢,賺錢真的好難,花錢卻非常容易。我當時同意這個交易,也是沒有辦法,但三百萬吸引力還是很足的。”
曹云道:“按照計劃落在鬣狗敵人手上,你可是要大吃苦頭。”
葉瀾道:“稍微吃點苦頭后,我就會按照計劃放出一些信息。鬣狗敵人可以通過這些信息對鬣狗進行一定的打擊,證明我的情報是正確的。既然已經當叛徒,順勢將計劃中所有情報告訴對方。”
曹云問:“你有沒有想多,對方吃了大虧后,可能會殺了你。”
葉瀾:“你覺得我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再說只要對方稍有松懈,我就可以逃之夭夭。而且我也考慮過,實在沒辦法就說明我的真實身份,看云飛揚能不能挽救我的生命。落到ca手上,問題不大,就吃苦頭,鬣狗會將我的信息告知警方,警方會找ca要人,最少小命是可以保住的。我擔心是烈焰…”
葉瀾見曹云表情,不滿道:“別這么看我,我也需要錢的。當時我有其他選擇嗎?要么坐牢,要么冒險還有錢賺。三百萬耶,以我當時的經濟情況,我可以出賣靈魂的。”
曹云:“現在你也處于負債狀態。”
葉瀾看曹云:“你要靈魂嗎?”
曹云無語:“你打算賴賬?”
“你有更好的建議?”
曹云點頭,拿出手機:“打給云飛揚。”
葉瀾立刻回絕:“不。”
“為什么?”
葉瀾道:“我爺爺對不起云飛揚的,交代除非實在沒路走才找云飛揚,否則不能打擾人家的生活。”
曹云道:“這樣…你的房子就別想了,我肯定要賣。還有兩百萬的律師費,我給你三個月時間,沒錢我就找云飛揚要。”
葉瀾無奈道:“曹云,我現在戶頭就三十多萬,要不你全部拿去好不好?你別逼我,逼我我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曹云怒:“喂,你欠錢耶,怎么搞的我在逼x為x。”
葉瀾看曹云,許久后道:“四百萬,ok!但是你要幫我。”
曹云問:“怎么幫你?”
葉瀾道:“你認識孫雪衣吧?”銀河集團孫海女兒,東唐第一女強人。
曹云反問:“怎么?”
葉瀾道:“我有一些信息,和她人身安全有關,信息不算多,但是她的命很金貴。我想這份信息應該可以賣點錢。”
曹云想了好久,拿電話:“魏君…有空嗎?幫我起草一份委托書…”
“不需要吧。”葉瀾道。
曹云道:“萬一你準備‘榨’騙呢?”鬼知道鬣狗終極目的是不是咋騙。
這人…可以打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