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終審(上)

　　“曹律師？”

　　曹云睜開眼睛，由于設施在地下層，沒有陽光，黑暗讓疲憊了兩天的曹云忽視了生物鐘。曹云閉開直射的燈光，看見一號服務員站立在自己床前。曹云皺眉腦子回轉了數秒，看向掛在墻上的時鐘，已經是八點五分。

　　一號服務員道：“因為曹律師沒有到庭，法庭擔心曹律師身體，讓我過來查看曹律師的情況。”

　　曹云坐起來，進入發呆狀態驅趕腦部的混沌，他是完全陷入了最深層的睡眠，這種睡眠多專屬年輕人，會讓人的體力和疲勞極其有效率的恢復。不過也有一點后遺癥，被打斷睡眠的話，腦子會暫時一片空白。

　　曹云抓抓頭發，下床穿鞋子：“走吧。”

　　一號服務員道：“不著急，曹律師是不是整理一下？”

　　曹云隨意點頭，進入洗手間，梳理頭發，但翹起的頭發壓不下去，曹云干脆沖洗下頭發，然后把濕的頭發梳理整齊，刷牙洗臉，收拾好后在一號服務員陪伴下前往烈焰法庭。

　　曹云進入法庭，所有人都到位了，一起看向曹云，曹云很抱歉道：“睡過頭了，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

　　一號法官道：“不耽誤。”

　　曹云到自己位置坐下，一號法官道：“一號檢控官請繼續。”

　　越三尺道：“王守才是照片的流出者。”

　　曹云舉手：“什么情況？”

　　一號法官道：“檢控官簡單說明一下吧。”

　　越三尺道：“案發過程是這樣的，王守和三名男子將影后綁架到房車內進行拍照，由于影后哀求并且愿意配合，王守讓其中兩名男子離開房車。接下去，影后脫衣服，王守和男子A拍攝照片，同時還進行錄影。照片拍完一卷膠卷后，王守發現錄像機沒有啟動，于是讓男子A拿錄像機去請教剛才下車的一名馬仔。男子A下車后，馬仔幫他打開開關，回到房車上，繼續拍攝，這時候影后已經穿好了內衣，所以第二盤錄像帶的含金量遠遠不如照片。”男子A是和王守一起坐牢的人，其已經死在獄中。

　　越三尺道：“剛開始男子A負責拍攝照片，王守負責錄像。原本沒有問題，但是資料中有兩頁說明王守和沈冰關系，是這么描述的。王守和沈冰關系不錯，兩人是同齡的馬仔，沈冰因為救過李勝，李勝很感激他，和他結拜兄弟。王守則是李勝的第一大將，左膀右臂。資料描述了一些王守和沈冰的交往，說明兩人的關系，其中有一條，沈冰新婚，王守是負責拍攝婚禮的人。”

　　越三尺：“由于人際關系資料寫的太詳細了，我們基本已經了解了人際關系，所以并沒有深入的去閱讀詳細的資料。綜上所述，表明了王守具備操控錄像機的知識和能力，再不濟也不會在拍攝十幾分鐘后才發現問題。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越三尺似乎看過柯南，很有氣勢的一指證人王守：“王守私藏了一盤錄像帶，綁架案發生一年之后，王守妄圖通過錄像帶威脅影后，影后才知道自己不僅被拍了照片，還被拍了全部過程，在王守的敲詐勒索下，羞憤自殺。”

　　越三尺道：“昨天晚上，我申請烈焰法庭調查一些資料，早上資料送到我手上。我早上詢問了李勝，李勝告訴我，在影后死前的一個月，他發現王守挪用社團的錢，因為關系不錯，李勝要求王守在一個月內把錢補上。銀行流水資料顯示，在影后自殺的前兩天，王守向自己戶頭存了五十萬的現金。”

　　曹云看王守，王守被兩名警衛摁住肩膀，一名警衛捂嘴，完全壓制了王守。越三尺解釋道：“王守在我發言說明期間屢次打斷…法官，我可以向王守問話嗎？”

　　“可以。”

　　警衛松開王守，出乎意料王守沒有激動的辯駁，而是顯得非常害怕，不過在口上強硬道：“沒有，我沒有流出照片和錄像。”

　　越三尺安撫道：“不著急，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拍攝了并且私藏了有影后脫掉衣服后的錄像帶？”

　　王守解釋道：“我本人很喜歡影后，勝哥要我拍，我真的不想拍。否則我不會和影后好意商量，讓她配合做完這事情。我還交代馬仔們不許過于粗暴，不許打人。我還說，如果不聽話，就制造出要墻尖的氣氛，但是誰敢亂吃豆腐，我不會放過他們。”

　　越三尺：“錄像帶是怎么回事？”

　　王守回答：“我不希望錄像帶落到勝哥手上，借口說沒拍好。”

　　越三尺：“別人都以為第一卷錄像帶是空帶？”

　　王守回答：“是的，辦事期間，我換上了空帶，讓男子A出房車，我把錄像帶藏好。沒錯，我私藏了那卷錄像帶…可是流出的視頻中沒有我拍攝的內容。”

　　越三尺道：“這你就錯了，流出的視頻確實沒有影后露出點內容，但是在五段一共十分鐘的視頻中，其中有一段視頻并非警方證物中的視頻。是不是可以這么想，你確實喜歡影后，你就剪接了比較正常的視頻連帶照片，自己刻盤把光碟交給影后，這是告訴影后，還有一盤要命的錄像帶在他手上。”

　　王守：“我…我…”

　　越三尺道：“機會不多，大家都很疲勞，都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勸你現在就說清楚？”

　　王守抱頭，左右看看，一號法官道：“我們對你敲詐等行為沒有興趣。”

　　王守：“我…我承認我私藏錄像帶是有別的想法，影后當時多紅你們知道嗎？錄像帶在我手上，如果綁架案事發，我可以交出去抵罪。這就是錢啊…還有影后真的很好看，我真的很喜歡她。”這個喜歡不是粉絲的喜歡。

　　王守道：“我父親在家鄉‘讀博’欠了另外一個社團的錢，對方聯系我，商量之后表示利益可以不要，但是要我在一周內還錢。我手上能拿出八十萬的只有影后和公款。我無奈之下動公款，一周后就被勝哥發現。”

　　王守道：“我藏錄像帶的事影后是知道的，她知道我拍攝了錄像帶，我告訴她，我會銷毀這錄像帶，我不想錄像帶落到勝哥和冰哥他們手上。她當時還挺感激我的。但是沒辦法，勝哥脾氣我知道，動了他的錢等于動了他的老婆。我將部分照片，第二卷錄像帶部分視頻，加上第一卷錄像帶的一段視頻，用刻錄機刻成光碟送到了影后家。一天后她用郵件聯系我，我開了一百萬的價格，她問是不是有復制，我說沒有，是原盤。”

　　王守道：“但是她…交易地點是公園的東南亭子，晚上九點。我到了亭子，從亭子下面拿到了一個旅行包，隨便看了一下，里面是錢。我就把錄像帶和照片全部放在亭子下面，急匆匆的離開。沒想到她竟然騙我，里面只有一萬多塊錢，其他全是報紙。”

　　越三尺道：“你一怒之下，就把光碟賣給了某些無良的人。”

　　王守急道：“我沒有，我用郵件聯系她，威脅她說，我手上還有副本，如果她不給錢，我就把副本賣掉。”

　　越三尺問：“賣了五十萬？”

　　王守眼神一直在左顧右盼，很明顯就能看出他在編故事。王守搖頭：“不，她說就知道我不老實，威脅我說，她知道我是誰，如果副本流出，她一定會報復。我也怕，雖然我是東黑，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影后很有錢，有錢可以做很多事。我手上已經沒有副本了，我也沒辦法真正威脅她，兩天后就聽說她自殺了。她自殺真的和我沒關系，我也是受害者。”

　　越三尺問：“五十萬是怎么回事？你還了社團的公款嗎？”

　　王守回答：“五十萬是我兩個妹妹賣了一些家業后湊到的錢。影后死后，勝哥知道事情鬧大了，和我商量…如果沒有欠社團八十萬，勝哥也不會讓我去頂罪。勝哥讓我頂罪，八十萬就算了，另外再給我五十萬，每月給安家費。”

　　警方調查中，王守咬死是自己綁架影后，和沈冰和李勝都沒有關系，最終其因為綁架罪被判入獄十年。男子A是主要馬仔，判了八年。另外兩名參與綁架的男子，因為投案自首并且指證王守和男子A，加上他們相對罪行較小，所以只是略微懲處。

　　李勝道：“安家費等是沈冰給的，他和我說，只要錢能解決這件事，多少錢都可以。”

　　越三尺繼續問王守：“市面上流出的碟片內容，是不是就是你刻錄敲詐的碟片內容？”

　　王守無奈回答：“是。”

　　越三尺道：“你怎么把敲詐品交給影后？”

　　王守回答：“影后住的別墅外有個普通郵箱，我把光盤和與我聯系的郵箱地址放到普通郵箱內。然后在附近的IC卡電話亭打電話給影后，告訴她，郵箱內有重要的東西。我親眼看見她親自走出別墅，打開郵箱鎖，拿走了東西。”

　　越三尺道：“影后拿走了唯一的碟片，還騙你在公園拿回了唯一的錄像帶，然后碟片內容流了出去，她還自殺了。這是不是太不符合邏輯了？”

　　“我不知道。”王守回答。

　　越三尺道：“我再問一個問題，你說你兩個妹妹湊了五十萬，你父親是欠了八十萬，你挪用社團的錢先補上八十萬…既然你都替父親還了錢，為什么兩個妹妹還要湊出五十萬給你呢？”

　　王守道：“我沒告訴妹妹她們還了錢。”

　　越三尺點頭：“好吧，還有一個我不明白的，你拿到妹妹的五十萬，加上你怎么也有幾十萬，為什么不還錢呢？反而想去敲詐影后呢？以你和李勝的關系，如果先還五十萬，我想李勝也會寬容還款期限。”

　　王守愣了半晌，支吾好一會：“這五十萬是我兩個妹妹湊出來的錢，是妹夫們的錢，我知道兩個妹妹會因為這錢和妹夫們鬧矛盾，所以我暫時不想動這個錢。”

　　越三尺再問：“既然如此，在你頂罪，李勝免掉八十萬欠款之后，為什么沒有將五十萬還給兩個妹妹？而是一直留在你戶頭中呢？”

　　王守低頭沉默很久，突然跪下，淚流滿面情緒激動道：“我說實話，我說實話…五十萬是影后給的，她拿走碟片后不久，我再打電話和她聯系。她說她現在只有五十萬的現金，她很害怕，我就先拿了五十萬。第二天她通過郵件聯系我，約好在公園交易。我到公園附近發現是陷阱，我就溜了。我用郵件威脅她，她懇求我原諒她。我再要一百萬，她同意了。我也害怕被她搞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安全的交易辦法。我就回她，讓我考慮一下。接下去的兩天，她一直發郵件給我，表示錢已經準備好了。這件事我不敢讓別人知道，想破頭也找不到安全的地點，就沒有回她的郵件。等我找到合適能幫忙的人之前，新聞說她自殺了。”

　　越三尺問：“剛才為什么撒謊？”

　　王守道：“如果實話實說，你們一定懷疑我逼死了影后。”

　　越三尺道：“前面你很真誠的說了一個故事，在我找到漏洞后，你又很真誠的說了一個故事。好吧，我姑且相信后面一個故事是真的。結論如同你說的一樣，我現在就是懷疑你逼死了影后。影后發現自己給了錢，拿不回錄像帶，并且如同取款機一樣被你敲詐。”

　　“這并不會導致影后自殺。”越三尺靠近王守：“你因為遲遲沒有拿到第二筆錢，于是決定給影后一個警告，重新刻錄了照片和不敏感的視頻賣給了某些無良的人。你很聰明，一來這是警告影后，你會重磅炸彈賣出去。其次，你特別選擇的視頻中，基本符合第二卷錄像帶內容，這是對逼你的李勝一個反擊。唯獨你沒有想到，影后會認為你遲早會流出第一盤錄像內容，加之被你勒索，心理壓力極大的情況下，最終絕望自殺。”

　　王守急道：“我沒有賣碟片。”

　　越三尺道：“那就奇怪了，只有你和影后掌握有刻錄好的碟片，為什么同樣內容的碟片會出現在市場上呢？難道是影后自己流出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王守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如同越三尺所說，市面上出現的碟片就是他刻錄的內容，一模一樣。擁有這碟片只有他和影后兩人。影后不可能流出碟片。

　　越三尺道：“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你知道在烈焰法庭上承擔這個罪名會有怎樣的后果，所以無論如何你也是不會承認的。但排除了所有可能后，只有你了，你流出了碟片，逼死了影后。”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