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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律理

  有一位富豪在一次真人秀中做了這么一件事,他請了八名身高、身材和皮膚差不多的女模特。他要求參加真人秀的人進行辨認,一開始讓選手們坐在T臺下觀看長達一個小時的走秀,每位模特身上都有18的號碼。

  一天之后,八名模特再次走秀,選手們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辨認出今天的某號是昨天的某號。第二天走秀略有區別,一個區別是模特都戴上蝴蝶面具,比不死鳥戴的要小的多。還有一個區別,所有模特剪成一個發型。

  最后結果是,沒有人能全部答對,只有一位女生辨認出了其中三人。拋開儀器不說,用人力來辨認,只要遮住或者改變關鍵部位,就很難對號入座。曹云看手機里自己拍攝的最早拿到的不死鳥照片,這照片倒是沒有蝴蝶面具,但是比較模糊,又是側臉…

  這些問題又衍生出了哲學問題,什么是人生?人生是應該隨大流的安穩到死,還是一次精彩的冒險之旅?

  稀飯好了,微波臘肉,澆上點辣椒油,品嘗一塊,肥而不膩,味道相當不錯。

  以微見大,曹云隱約感覺鬣狗,最少是東唐的鬣狗和大聯盟是有關系的。曹云糾結在曹烈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冒險追下去?不可否認,冒險的生涯讓曹云頗為向往,但是其中的風險又不是曹云想擔當的。

  自己會因為幫助警察而遭到鬣狗的報復嗎?可能性很小,但也不代表沒有。不過曹云知道鬣狗如果要報復,也有問題要問自己。曹云不怕可以交流的死局,最怕難防的暗箭。

  思考之后是反思,曹云必須承認自己今天的行為超過了普通律師的職權,提供線報可以,但是跟小郭一起出警這就越職了。由于這個計劃非常倉促,曹云也沒想清楚自己定位,想到有機會和小郭搭檔出警,順便抓桑尼一個現場,莫名感覺興奮。如果能給曹云兩天的冷靜期,他絕對不會跟著去的。

  做人要猥瑣,可以告密,但是要匿名。什么大丈夫應該堂堂正正,這些都是坑人的宣傳。當你需要猥瑣的匿名時候,代表著你匿名對象的實力遠超過你。千萬不要對自己對手抱有正義、正直的僥幸。人之初,性本惡。

  曹云接下去思考的問題是桑尼。可以感覺到桑尼對自己是有一定友情存在的。自己可能看錯了桑尼,一直以來自己以為桑尼是鬣狗的小BOSS,從今天來看,桑尼應該屬于精銳。

  小BOSS有下屬,有自己的職責,通常不越權。精銳則屬于平時獨來獨往,當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調動各小BOSS資源的人。簡單來說,桑尼有可能是鬣狗比較核心,甚至是核心的成員。

  桑尼是偽裝的被鬣狗拋棄的人,那魏君呢?

  果然能在深淵中活下來,并且混的好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算了,自己還是當一個有錢途和前途的小律師好了。

  在城市另外一邊的天鵝小區,林落左手臂打了繃帶,靜靜的吃著東西。英子拿了衛星電話在一邊對外聯系。

  要走了,林落有點說不出來的悲傷,如果在相親前,林落會走的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但是這個城市里多了一個讓她惦記的人。

  想著和曹云兩人之間的事也是五味雜陳。剛開始一切都朝好的方面發展,當自己為了工作利益而利用曹云的時候,自己的感覺變味了。留給自己更多是歉疚。跟隨上庭的唐突轉變為深刻印象印在林落腦海中。

  對于林落來說,愛上一個人比愛一個人更難,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白鶴’。

  英子掛斷電話:“有沒有聽見我打的電話?”

  “嗯?”林落回神。

  英子頗為擔心,坐下來:“你現在狀態不適合出任務,我和托尼以為你還是你。愛情這個BUFF大大降低了你的各項能力。”

  林落道:“這次是我們判斷失誤,誰能想到鬣狗主動殺死一名無辜的姑娘,為的要釣出我們。這根本不是鬣狗的作風。”

  英子道:“沒錯,家里懷疑鬣狗現在管事的人是十人營的一員,對其性格和身份現在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此人在十人營中跟的老師,可以算是二戰中最大的騙子之一。即使是這條信息,只是情報分析師的分析和猜測,家里沒有把握確定這條信息可靠性有多高。”

  林落點頭:“有其他消息嗎?”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我隨便先聽哪一個。”

  英子道:“壞消息是,家里近期會派人接管我們小組,據說會來一男一女。好消息是,警方沒有拿到你的血跡樣本,具體信息現在還不清楚。”

  林落精神一振:“這是好消息。”

  “希望吧,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這個狀態的話,離開東唐對你來說會比較好。”英子低聲道:“林落,進了這個圈,拿了這個錢,就要知道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落沉默一會,道:“我有點不想干了。”

  英子道:“我早就不想干了,你說桑尼,他就很想干這份工作嗎?未必,就算剛開始覺得刺激,刺激過后呢?換個話題吧,你好像和曹云有一個多星期沒聯系,自從上次你要求聽審幫他加油后,似乎就沒發現你們有來往。”

  “我們再換個話題,我想在東唐買房子。”林落實在不想和別人討論這個問題。

  “我們為什么要做一行?錢!錢的作用是什么?最值錢的是命,最不值錢的是錢。”英子道:“不過,你的小男朋友有件事讓我很在意。”

  “什么事?”

  英子道:“從你的描述來看,曹云似乎很了解不死鳥,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曹云是第二天下午才到律師所上班,本來打算今天休息一天。一來最近確實有些累,二來要犒勞自己,兩個把自己當棋子的人,都被自己摁住了,內心有些小得意。三來,盧群明明說每個月休息十天…

  不過曹云還是到了律師所,原因當然是因為有案子。

  這案子就有點搞笑了,簡單說,一個男子去賓館找特殊職業者,來的是一位仙人跳妹子,妹子要求洗澡等援軍,男子拒絕。等妹子援軍到達時,男子已經完事了。

  老婆被人睡了,這能干嗎?于是妹子的丈夫,也就是仙人跳團伙老大報警。事實清楚,檢方對男子提出‘墻尖’的指控。同時也順便把這個仙人跳團伙一網打盡。復仇的怒火讓妹子丈夫魚死網破。

  現在男子的姐姐找到律師所,咨詢專業律師的意見。

  “違反婦女意愿,都算墻尖。”曹云道:“不過,這案子還是可以打的,關鍵是收費問題。”

  委托人問:“需要多少錢?”

  曹云道:“我和你明白說,這種案子普通律師翻不過來。諸如此類案件,我們最低風險委托收費是百萬起步。如果罪名成立,分文不收。”

  委托人站起來:“再見。”

  “再見。”

  高山杏見委托人離開,道:“你開價好高。”

  曹云道:“杏子,這種案子價格肯定不能低,因為打起官司來需要非常細膩。”

  陸一航好奇問:“曹律師,按照我對法律理解,無論在哪種情況下…舉例來說,就算是夫妻之間,妻子勾引,到了臨門一腳時候,妻子要求結束,丈夫拒絕,在法理上都算墻尖。”

  曹云道:“所以要打的細膩,關鍵就在于是不是違反了婦女意愿。要推翻這一條,就要處理到非常細節的地步,用敏感問題去質詢妹子和其丈夫。這里有利的一條,我雖然沒看口供,但是我基本能猜到,在那幾分鐘時間內,妹子肯定沒說自己是仙人跳。主觀上并沒有直接拒絕。而提出身上有汗,要洗澡之類的借口。這些借口立不住腳。一航,你可以去追下被告的姐姐,看你能不能把這案子打下來。”

  陸一航道:“我現在還在實習,不能單獨上庭,而且刑事案需要大律師證。”

  曹云道:“你負責辦案,杏子你負責出庭。為什么建議一航你主辦這個案子。首先你要了解律師的作用是什么?正能量來說,就是維護社會正義,吧啦吧啦吧啦…實際上,法律是律師工作的基本規則。這和玩游戲沒有太大區別,比如網游中殺一只怪物,5的可能掉一把武器,這是非常簡單的游戲規則。但是衍生出來東西就很多,比如拉怪技巧,游戲職業優勢,多人配合,玩家們在遵守游戲規則的基礎上,盡可能的提高效果,增加自身的利益。”

  “有些人就比較死板,5爆率,沒關系,一只只的殺,這種就屬于被規則束縛的人。反過來,跑得快的職業拉怪,法師群殺,他們的效率肯定超過前者。法律也是這樣,條文都寫好了,制定法律的人是希望法律越死板越好,但是一名好的律師就是要讓法律活起來,越活越好。”

  曹云手一扶陸一航的脖子,頭頂陸一航的鼻子,而后道:“假設剛才我的襲擊讓你流了鼻血,這是事實,按照法律,我必須對你賠償,同時擔負一定的責任。普通律師,就是走個過場,盡可能撇清一些責任。好一些的律師,會說明前因后果,劃分責任。好律師就是要反告你用鼻子襲擊我的額頭。”

  “事實面前怎么打這個官司?有很多突破口,第一個突破口,你故意要誣陷我。第二個突破口,你原本要用額頭撞擊我的鼻子,因為一些問題,導致了你的鼻子撞到我的額頭上。我可以選擇平日和你有矛盾的鄰居和同事出庭,他們會說明一些你的日常小事,以此來證明你是個暴躁和容易憤怒的人。比如你的室友一直用你的洗發水,你先忍,后來忍不住了。你的室友上庭就會說,你因為他借用你的一點洗發水而向他大發脾氣。你是嚴正的指責他,他會說你是尖酸刻薄的嘲諷。兩人都沒撒謊,同一句話,因為所處立場的不同有不同的理解。”

  陸一航點點頭,問道:“高小姐看見你主動襲擊我,她愿意為我出庭作證,那官司還能打嗎?”

  “當然能,目擊證人很重要,我有幾個辦法處理此事。第一個辦法,提出細節疑問,杏子只看見我用額頭襲擊你,但是她有沒有發現其他細節,比如襲擊時候她的位置是不是被遮擋,是不是親眼看見我的額頭撞擊到你鼻子上?她肯定會回答是。事實上不是,杏子剛才的角度,只能看見我的后背和我靠近你,由此證明杏子自己腦部了部分畫面。這樣一來,就可以請求法官同意,將杏子的證詞列為參考證據,不做為陳堂證據。”

  曹云:“第二個辦法,對你們的關系進行渲染,只要證明你們存在很深的友誼,或者可能存在愛情,她的證詞也只有參考價值。再或者平時杏子對我不好,對你不錯,由此我可以讓律師所的員工出庭作證說明這點,反過來告杏子歧視。”

  “第三個辦法,抹黑杏子,這是最下乘,但是又最有效的辦法。我要讓杏子的證詞不被人接受,就要拷問杏子的人品。沒有一個人能讓所有人滿意,我不可能會讓杏子的朋友出庭作證,我只會讓杏子的敵人出庭作證。”

  陸一航道:“曹律師你的證人證明高小姐是壞人,高小姐也可以讓她的朋友證明高小姐是好人。”

  曹云道:“沒錯,這就再衍生了一步,也就是說,杏子對朋友好,對于非朋友,或者普通人,甚至沒有利益沖突的人,她是個壞人。你是她朋友,我不是她朋友,所以她為了維護你的利益,所以才順著你的證詞說明。律師不能從雞蛋里挑骨頭,因為會物極必反,這就是我常說的不要否認事實。但律師可以從垃圾桶找骨頭,可以從雞蛋湯里找骨頭,因為垃圾桶和雞蛋湯是有可能存在骨頭的。”

  高山杏提醒:“快去吧,一會追不上。”

  陸一航點頭,追委托人去了。

  高山杏道:“你說這么多,是不是因為他很幫忙?”

  “當然是。”曹云道:“另外我認為他本人對律師一行確實有興趣。”

  高山杏問:“你還是認為他是美國人?”

  曹云點頭:“我不知道自己老子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認為在我身邊安插一個人沒有壞處…我接個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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