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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2章 為佛道兩家出頭的自己人

  “哈哈哈…”

  御書房內,傳出了楊七爽朗的笑聲。

  門外的扎馬合青木忍不住問身邊的陳琳,“什么事情能讓陛下笑的這么開心?這六天,天天能聽到陛下暢快的笑聲。”

  陳琳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想訓誡扎馬合青木,只是話到了嘴邊,微微一愣,才想起這里不是宋國皇宮,并沒有那些顧忌。

  陳琳瞥了扎馬合青木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告訴了他。

  “還能有什么事,八成又是那個寺廟里的僧侶,被迫吃肉喝酒,要么就是被打的滿頭包…”

  “啊?”

  扎馬合青木有點沒反應過來。

  陳琳耐心的小聲解釋道:“自從陛下將各地的罪囚,發配到了寺廟道觀內落發以后,各地寺廟里的丑事層出不窮。如今燕國境內的寺廟、道觀,幾乎成了賊窩,亂成了一團…”

  話說到了這里,扎馬合青木也明白了過來,他憤憤的握緊拳頭,甕聲道:“就該這么干,佛道兩家可惡之極,之前若不是他們中間有人插手,忠義山的十萬老卒也就不會死…”

  陳琳張了張嘴,卻沒說什么。

  他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就在這時,中書舍人抱著一疊奏折,匆匆到了御書房門前。

  陳琳迎上前,略微瞥了一眼,低聲問道:“又是求情的奏折?”

  中書舍人無奈的點點頭。

  “交給咱家吧…”

  陳琳接過了奏折,進入到了御書房內。

  楊七盤腿坐在火炕上,正看著一份奏折在暗笑,肩頭不停的聳動,就像是一只老母雞。

  “嘿嘿嘿…”

  “陛下…”

  陳琳輕呼一聲。

  楊七臉上含笑,抬起頭,“陳琳?你來瞧瞧,這一份西夏府的奏報,太有意思了。游騎軍的這群憨貨,退伍以后也不干好事。

  如今被發配到了寺廟里,更是變本加厲。

  居然把寺廟里的僧侶們綁到馬尾巴上,讓他們跟著撿馬糞…哈哈哈…”

  陳琳并沒有跟著發笑,而是恭謹的將手里的奏折抵到了楊七面前。

  “陛下…”

  楊七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看向了陳琳懷里的奏折,隨手捻起了一本,掃過一眼后,頓時臉上笑意全無。

  “又是求情的奏折…佛道兩家還真是無孔不入,朕才折騰了他們六天,他們就扛不住了。多方托關系給朕遞奏折…”

  楊七隨手把奏折扔回了陳琳懷里,興趣缺缺的擺手道:“跟之前的一樣,丟到偏殿去…”

  “諾”

  陳琳抱著奏折就要走。

  楊七突然又開口吩咐道:“后面送來的求情的奏折,就不用拿過來給朕看了,一并丟到偏殿去。”

  陳琳趕忙轉身應答了一聲,然后出了御書房。

  此后五日。

  天下間寺廟道觀內的情形,愈演愈烈。

  除了少數有真正的道德高人或者慈悲僧侶坐鎮的寺廟道觀外,幾乎剩下的全部寺廟道觀,全部遭殃。

  根據彭湃派人暗地里統計。

  佛道兩家的信徒,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個月時間里,損失了近三成。

  而這個數字正在與日俱增。

  數十萬的罪囚,在得到了朝廷暗示以后,涌進了寺廟道觀里,徹底把寺廟道觀這些凈土,淪為了罪惡之地。

  任何一個善良的百姓,看到了寺廟里妖魔亂舞的場面,進都不敢進去。

  佛道兩家損失信徒,那是必然的。

  一晃兒。

  一個月時間悄然而過。

  燕國境內的寺廟、道觀內,幾乎看不到有任何信徒再去朝拜。

  些許受不了惡人折磨的僧侶、道士,紛紛逃離了燕國,前往了宋國、北涼國、大理國、遼國避難。

  御書房內。

  楊七屈指敲打著桌面,疑惑的問面前的彭湃,“你確定佛道兩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彭湃搖搖頭。

  “根據手底下的兄弟們匯報,佛道兩家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似乎認命了一樣任由那些罪囚施為…”

  “不應該啊…”

  楊七皺起眉頭,喃喃道:“佛道兩家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服軟的勢力,如果他們能輕易服軟,那還會被留到現在?”

  皺著眉頭沉吟了良久。

  楊七吩咐彭湃道:“讓手下的人緊緊盯著…一個多月時間,佛道兩家一點兒動作也沒有。朕覺得此事不簡單,他們恐怕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諾”

  彭湃剛出了門口沒多久。

  陳琳捏著一份奏折,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

  “出事了!陛下!”

  跑進了御書房,陳琳顧不得施禮,就快速的道:“陛下,新平伯屠了蓮花寺!”

  “嘭!”

  楊七瞪起眼珠子,拍桌而起。

  “再說一遍?!”

  陳琳趕忙把手里的奏折遞給了楊七,邊遞奏折,邊說道:“濟州府知府奏報,三月初二,新平伯登二龍山,前往蓮花寺禮佛,見廟內有賊人亂佛,怒而屠之。”

  陳琳的話說完,楊七也看完了手里的奏折。

  “嘎巴”

  楊七把奏折捏成了一團,手上青筋暴起,冷聲低吼,“好…好得很…朕料到佛道兩家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只是朕沒料到,動手的卻是我大燕武伯。”

  楊七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陳琳臉上,冷冷的問道:“你說,他是我大燕的臣子,還是佛道兩家的臣子?”

  陳琳不敢接這話,他低著頭,試探的問道:“陛下該如何處置,奴婢這就讓中書舍人擬旨。”

  “不用!”

  楊七扔掉了手里的奏折,收斂了臉上的怒容,面無表情的道:“朕誰也不處置,就這么看著。朕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情愿去做佛道兩家的走狗,也不愿意做朕的臣子。”

  陳琳心頭一驚,他感受到了楊七平靜的表面下隱藏的滔天怒火,更感受到了一場大屠殺激將拉開帷幕。

  但是他不敢多言。

  就這樣,楊七猶如一頭攪動風云前潛藏在水下的巨龍一樣,匍匐在燕國皇宮內,冷冷的看著燕國境內的所有幫著佛道兩家跟朝廷作對的人跳出來。

  時間一天一天的悄悄溜走。

  從各地傳到燕國皇宮內的奏折,多不勝數。

  皆是類似于新平伯一樣的,幫著佛道兩家對付朝廷的人。

  這其中有武伯、武侯、武子、武男,知府、縣令、知州也有。

  牽連的燕國官員,多達數百人。

  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楊七知道佛道兩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他沒想到,掀起來的巨浪會如此之大。

  隨著人數不斷的擴大。

  最終,一位武侯被牽扯到了其中。

  御書房內。

  彭湃躬身匯報道:“陛下,雁門侯跟道門有染,今日過午以后,雁門侯會應邀前往城外的上陽觀…”

  “雁門侯?!”

  楊七有些不解,又有些惱怒,“怎么會是他?他怎么可能跟道門染上?!”

  彭湃苦笑道:“別說您不能理解,屬下也不能理解。”

  楊七之所以不理解,是因為雁門侯的身份有些特殊。

  封賞大典的時候,受封雁門侯的不是別人。

  而是楊七的大舅哥杜青。

  按理說,杜青作為皇親國戚,又經常陪著杜氏到宮里走動,應該了解楊七對佛道兩家的厭惡,他更應該知道,這一次針對佛道兩家的一切動作,都是楊七在主導。

  明知道楊七在懲治佛道兩家,還湊上來,這是想找死?

  “更衣,朕要親自去上陽觀內,會一會雁門侯…”

  在宮女伺候下,楊七換上了一身龍袍,在彭湃、扎馬合青木護衛下,踏出了御書房。

  剛出門,就撞上了款款而來的佘賽花。

  “七郎,你這是要出去?”

  佘賽花隔著老遠,就在叫楊七。

  楊七收起了臉上的冰冷,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娘,您怎么來了?”

  在宮女攙扶下,佘賽花到了楊七面前,她翻了個白眼,道:“娘難道就不能過來看看你?”

  “能能能…”

  楊七點頭隨口應付,臨了了,補充了一句,“您不會是來幫佛道兩家求情的吧?”

  佘賽花瞪了楊七一眼。

  “孰輕孰重為娘還是分得清的…”

  楊七燦燦笑道:“那就好…”

  “哎”

  佘賽花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娘瞧你這是有事要忙,娘也不多叨擾你。這一次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回頭你處置狄三郎的時候,輕一些。”

  “狄三郎?狄三郎怎么了?”

  佘賽花翻了個白眼,無奈道:“還能怎么了,狄三郎是莊戶出身,老母是一個久居在山野的婦人,平日里沒有別的喜好,就喜歡敬拜佛祖。

  昨日狄三郎陪著老母去禮佛的時候,拗不過老母的逼迫,打傷了一些寺廟里的人。

  娘知道你在懲治佛道兩家,一旦得知了這件助紂為虐的事情以后,一定會懲治他。

  所以娘就提前幫他求個情。”

  楊七眨眨眼,并沒有表態,而是疑惑的問道:“您怎么知道此事的?”

  佘賽花一愣,聽出了楊七的話外音,當即嗔怒道:“怎么,你以為別人求到了娘門上,娘過來當說客?那你就想差了。說起來也是為娘的錯。

  狄家老母之所以去禮佛,也是受為娘的邀請。

  只是昨日為娘被宗保、宗家、宗衛三個小家伙纏著講故事,一時耽誤了時間,這才出了此事。”

  聽過了緣由,楊七趕忙賠禮道:“娘您教訓的是,是孩兒想差了。既然娘您都開口了,狄三郎的事情,孩兒自然會從輕處理。”

  佘賽花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聊完了此事,佘賽花也沒太耽誤楊七的時間,當即就離開了。

  楊七帶著人繼續往宮外走去。

  路上,楊七突然側頭問彭湃,“其他人也是如此?”

  彭湃一愣,有些懵。

  陳琳在一旁輕聲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陛下是問你,那些在廟里傷人的其他官員,是不是也是如此?”

  彭湃恍然,“回陛下的話,大部分是如此。其中一小部分人,是收了佛道兩家大量的賄賂,刻意為之。”

  楊七緩緩點頭,心中有了較量。

  枕邊風和長輩施壓,還真實可怕。

  難怪歷朝歷代,都有后宮不得干政的潛規則。

  一行人出了皇宮。

  一路疾馳到了城外的上陽觀內。

  上陽觀算是燕國境內為數不多的沒有淪為罪惡之地的地方。

  因為觀主的身份有些特殊。

  上陽觀門口,守門的門童瞧見了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們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當即就要張口喝斥。

  然而,當他們看到了被漢子們拱衛在中間,身穿著黑水玄色龍袍的楊七以后,臉色大變。

  他們動都不敢動,一個個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前躬身施禮。

  楊七龍行虎步,旁若無人的跨進了上陽觀,進門的時候,冷冷的吩咐門口的門童。

  “除了雁門侯杜青外,任何人不得放進來。還有…膽敢給杜青通風報信的,立斬決。”

  門童被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聽到了楊七的吩咐,唯唯諾諾的道:“諾…”

  入了上陽觀。

  御前侍衛率先進入,把守住了觀內的要道和門戶。

  觀內的道人,看到了御前侍衛出現,自然知道楊七駕臨。

  于是乎,他們紛紛集合在正殿門前,躬身迎駕。

  當身穿著黑水玄色龍袍的楊七出現在了正殿門前的時候,道人們齊齊施禮。

  “方外野人,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楊七的目光冷冷的從為首的三個人身上閃過,語氣冰冷的吐出了三個名字。

  “陳摶!”

  “種放!”

  “法海!”

  毫無疑問。

  站在正殿門口,眾多道人身前的,正是華山老仙陳摶,大同書院山長種放,御醫法海。

  除了陳摶以外,剩下的兩個人可以說是楊七心中的自己人。

  楊七盯著種放、法海,厲聲道:“你們二人也要跟朕作對?”

  法海咬了咬牙,沒說話。

  種放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暫時沒有跟陛下作對的意思,臣之所以出現在此處,就是想問陛下一句話…”

  “是不是得到了朕的答案,你就會決定要不要跟朕作對?”

  “是!”

  “呵呵…很好!你問!”

  “陛下可是要絕我道家道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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