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一席話,楊大、楊五和楊七,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對此,楊七真的很激動。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有兄弟支持,楊七覺得,自己在西北立足的步子,會邁的更穩。
楊七向楊大和楊五,說了自己的一些計劃。
比如建立騎兵的計劃。
楊七湊近了楊大和楊五,仔細說道:“目前,朝廷已經把大同軍的兵額,增加到了六萬。爹到了代州以后,把大同軍的軍權,抓在了自己手里。
我瞧著爹,應該是想重建火山軍。火山軍的事宜,我們插不上手。所以就只能放手任爹去做。
爹對火山軍,一直都使用的是精兵簡政,寧缺毋濫的政策。
所以,我推斷,爹如今這么大肆征兵,到最后,大同軍的軍卒認輸,也不會超過三萬。
其中新練的火山軍,很有可能保持在原有的八千人數左右,最多保持在一萬。
其余的兩萬,很有可能會作為火山軍的仆從軍。
這樣下來,大同軍的兵額,還剩下三萬可以操作。
四哥曾經想在西北,建立一支騎兵。
所以我想把四哥的這個計劃,提出來執行。
剩下了三萬兵額,我準備秘密的訓練一支騎兵。
其中重甲騎兵的人數,保持在五千;輕甲游騎的人數,保持在一萬人。
另外擴充兩萬人的后勤輜重仆從軍。”
楊五不怒自威,板著臉道:“我不擅長籌建軍隊,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你直說,讓我做什么。”
楊大心思比楊五細致,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道:“七弟,你知不知道,一個重甲騎兵身上穿戴的盔甲和兵器,加起來得多少錢?五千重甲騎兵?一萬輕騎兵?這得花多少錢?咱們有那么多錢嗎?”
依照大宋重甲騎兵的標準,一個重甲騎兵的全身裝備,加起來,足有一百多兩銀子。
這還不算額外的馬匹。
游騎兵的裝備倒是不貴,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胯間的彎刀和胯下的馬匹。
即便如此,游騎兵的一身裝備,也得三十兩左右。
同樣沒有核算馬匹。
再說馬匹。
重甲騎兵,對馬匹的要求極高。
要求馬匹必須跑得快,而且還要負重力極強。
這就意味著。
重甲騎兵的馬匹,都必須是上等馬。
而且還要做到,最少一人雙馬。
一萬匹的上等馬,加起來足有上百萬兩銀子。
而且有錢未必買得到。
最重要的是,馬匹身上也要披甲。
這耗費就更大了。
游騎兵對馬匹的要求沒有重甲騎兵那么高。
但是同樣也需要中等以上的馬匹才行。
而且同樣需要一騎雙馬。
楊大坐在那兒,仔細的幫著楊七,算了一筆細賬。
楊七聽著若有所思。
楊五卻一臉震驚。
因為從楊大嘴里爆出來的每一個數字,對他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楊大核算到最后,給出了一個非常保守,非常節儉的數字。
“最少得八百萬兩白銀。”
楊五套用到了自己的俸祿核算了一下,發現他至少得干七百年的大同軍指揮使,才有可能攢這么多錢。
楊七卻沒有在乎錢財,而是在楊大核算的基礎上,給出了一些建議。
“大哥,我們要建,就要建最強橫的重甲騎兵。至少他們的盔甲和兵器,都必須達到百鍛以上。必須用精鋼打造。”
“嘶”
楊大呲著牙花子,沉聲道:“所有的裝備達到百鍛以上,全精鋼打造…這樣的重甲騎兵,從戰力上講,在西北那是無敵的…同樣的,花費也是巨大的…起碼得有一千多萬兩左右…”
震驚之余,楊大又補充道:“而且每年,還得往里面添幾十萬兩的銀子…”
楊五覺得自己可以洗一洗睡了。
他直言不諱的對楊七道:“如此巨額的花費,咱們家根本承擔不起。就算是朝廷,也很難承擔的起。而且,朝廷也不可能給咱們這么多錢,讓咱們去建立這么一支騎兵。”
楊大和楊五,覺得楊七的想法,有點兒超出的現實。
楊七扯了扯嘴角,笑瞇瞇的道:“兩位哥哥,既然小弟能把此事說出來,那就證明,小弟有辦法弄到銀子。”
楊五沒好氣的瞪了楊七一眼,道:“怎么弄,去搶?”
楊七也不用藏著了,他直言道:“當初小弟拿下代州的時候,從楊保手里,抄下了一千萬兩銀子…”
“額?!”
“不可能?!”
楊大和楊五,一臉難以置信。
楊五直接出聲嚷道:“楊保那個狗才,就算是把代州挖地三尺,也弄不出這么多銀子。”
楊大贊同的點了點頭。
楊七搖頭道:“我的兩位好哥哥,你們可是太小遜代州這個地方了。代州處在三國交界之處。往來過境的客商,多不勝數。據我查明,僅僅是石家向遼國販賣糧食和茶葉,每年的獲利,就足有上百萬兩。這還不算其他家的生意。
楊保卡在代州這個特殊的地方,上吃下拿的,加上他貪墨了大同軍數年的軍餉。
加起來有一千萬兩銀子,不算多。”
楊大將信將疑的問道:“真有這么多?”
楊五則破口大罵,“楊保個狗日的。在代州橫征暴斂,攢下這么多錢。每年到了咱家,還哭窮。我恨不得剁碎了他。”
楊七咧嘴笑道:“當日我攻破代州的時候,就已經送楊保下去了。查抄楊保和他手下那些人的家底,加起來確實一千多萬兩。”
楊七又鄭重的道:“近日我可能會跑一趟黨項,到時候,說不定能弄一批不花錢的好馬。”
楊大振奮的吹著床,說道:“真若如此,那你的想法確實可行。”
楊五同樣振奮,他毫不客氣的宣布道:“重甲騎兵的主將,必須由我擔任。我一定要殺光所有的遼賊。”
楊七笑瞇瞇的看著兩位兄長。
等他們心情平復了一些后。
楊七又繼續開口說道:“兩位哥哥,重甲騎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來的。我之所以把這個計劃告訴兩位,就是想讓兩位哥哥,用你們征戰多年,練就的火眼,去挑選可用的軍卒。”
楊五拍著胸膛,鄭重道:“這個沒問題。什么樣的兵,能擔當大任,我楊延德,一眼就能看出來。”
楊大卻面色古怪的道:“七弟,代州的兵,可是被爹盯上了。你不會讓我們從爹手里搶人吧?爹會執行家法的。”
“呵呵”
楊七不在意的笑道:“大哥,你多心了。代州民風雖然彪悍,可是出來的兵馬還不夠兇悍。我還看不上。我是想讓大哥你在代州,挑選一些將官種子,開始培養起來。先把架子搭起來。”
楊大聞言,好奇道:“那你準備在哪兒征兵?”
楊七笑瞇瞇的說道:“勝州。”
楊大和楊五,一臉疑惑。
楊大說道:“勝州,可是在遼人手里。你怎么從勝州征兵?”
楊七擺起了譜,賣關子道:“山人自有妙計。總之,你們按照我說的,去挑選將官種子就是了。我手下了三個隨從,就是不錯的將官種子。
還有,我走的時候,會留下一個叫彭湃的人。
他手里有一套不錯的練兵的辦法。你們最好讓你們挑選的人,全都學會。
不過,他對戰陣上的事情,一竅不通。
所以戰陣上的事兒,你們不用聽他的。”
楊七不愿意說。
楊大和楊五也不愿意強逼。
他們只需要知道,有足夠的錢財支持他們練兵就行了。
至于兵員的問題,他們不是很擔心。
西北這個三戰之地,真的不缺人。
一旦遇到了遼人打草谷的時候,就會出現大批大批的流民。
兄弟三人,湊在一起,又聊了一些細節上的事兒。
等到聊完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
管家楊洪已經在門外催了好幾次,讓楊七去用膳了。
楊七一出門。
就看到大嫂花解語和五嫂馬賽英,手里端著晚膳,在門口站著。
見到楊七的時候,兩人臉上明顯有幽怨的表情。
楊七領著在門外等候他的楊順三人,掩面逃竄。
回到他住處的路上。
他特地抓住了一個楊府的家丁,讓他去正堂,告訴佘賽花一聲,今晚他在房里用飯。
回到了住處。
彭湃在小樓外在等候他。
楊七在小樓外,對彭湃吩咐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出遠門。到時候,你就跟著我大哥和五哥。有一批人手需要你訓練。你如何訓練稻草人的,你就如何訓練他們。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
楊七轉身,指著他身后的三個小家伙,對彭湃道:“這三個,以后也交給你了。”
彭湃雖然有些不情愿去跟別人,不過楊七的命令,他不愿意違背。
他躬身施禮道:“屬下明白。”
楊七擺了擺手,道:“帶他們下去休息吧。”
彭湃點了點頭,走到楊順三人身前,冷聲道:“跟我走。”
楊順不情愿的說道:“我們想跟著七爺。”
楊七背負雙手,似笑非笑的說道:“彭湃可是我手下,除了一個色鬼外,最得力的屬下。你們想跟著我,就得跟著他學習。然后超越他,才有資格站在我身邊。”
種衡比較精明,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挑動狄三郎道:“那怎么兄弟,得掂量一下他得身手…狄三郎,你上。”
狄三郎也不客氣,點頭應下了。
“好。”
楊七一副事不關己得模樣,雙手環抱在胸前,準備看笑話。
彭湃瞇起眼,冷冷的掃了一眼三個小家伙。
“你們一起上吧。”
種衡眉心一縮,眼中閃過一道喜色。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地。
種衡猛然抽出長刀,撲了出去。
雪亮的刀光一閃,斬到了彭湃面前。
狄三郎和楊順反應也不慢。
兩個人緊隨在種衡身手,揮刀砍去。
三個人的配合很有章法。
分上中下三路,斬向彭湃。
看得出,他們三個人很有默契,也很會配合。
彭湃雖然身材消瘦,還是個讀書人出身。
但是彭湃在加入到稻草人中以后,為了補足自己的缺點,日以繼夜的勤練武藝。
而且在南國的時候,也經常找各路的英雄切磋。
他的武藝進步,可以說一日千里。
彭湃由于身形的原有,所有的重型武器幾乎都和他無緣,所以他選用的兵器,是一柄唐刀。
面對三個小家伙的攻勢,彭湃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
“還湊活…”
話音落,彭湃手里的唐刀婉轉,刀并沒有出鞘,刀頭快而急的連磕三下。
“哐啷”
三個小家伙手里的長刀,掉落在了地上。
“唰”
一道銀光閃過,三個小家伙頭頂的箍發的布包掉落,頭發散了下來,劈在了肩頭。
似乎是為了振住三個小家伙,所以彭湃出刀極快。
快到三個小家伙沒看清。
彭湃收起刀,在三個小家伙驚愕的眼神中,冷冷的笑道:“這就是差距,所以我勸你們,以后在我面前乖一點兒。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
“啪啪啪”
楊七撫掌,贊嘆道:“好一手快刀,你的刀法,已經有些火候了。看來你私底下,沒少練。”
彭湃面對三個小家伙的時候,冷冰冰的。
面對楊七贊嘆的時候,卻很開心。
他樂滋滋的笑道:“幫少爺您做事,又掌著稻草人。彭湃自然得會一些武藝。不能被手下得人比過去。”
頓了頓,彭湃又道:“再說了,屬下這點兒武藝,根本沒辦法和少爺您比。”
楊七擺了擺手,勉勵道:“繼續努力,以后還有更大得重任交給你。下去吧。”
提到楊七的武藝,楊七明顯有些不自然。
由于天色暗的緣故,所以彭湃并沒有看到楊七臉色上的變化。
“屬下先行告退。”
彭湃沖著楊七拱了拱手,在楊順三個小家伙的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腳。
“拿上你們的刀,隨我走。”
三個小家伙撿起刀,對著楊七拱了拱手,跟在彭湃身后,灰溜溜的離開了。
“哎”
當樓門口就剩下了楊七一個人的時候。
他長嘆了一聲。
剛才彭湃提到他武藝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法海老道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