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都忙活了快三個月了,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怎么可能不成功?”
曹琳言語有些激動,“妾身也沒想到,古籍上記載的溫室大棚真的有用。居然真的能夠在冬日里培養出綠菜和水果。”
溫室大棚的成功,在楊延嗣預料之中。
畢竟,他提供給曹琳的是成熟的溫室大棚技術。
有成熟的技術支撐,不需要曹琳去摸索多少。只需要備全相應的材料,按部就班即可。
不過,楊延嗣還是贊嘆了曹琳一番,“這可都是你的功勞,若不是你堅持不懈的努力實驗,溫室大棚未必能成功。”
曹琳靦腆一笑,“妾身不敢居功,這都全仰仗郎君的指點。”
“你我夫妻二人,就不要互相追捧了。”
楊延嗣遲疑了一下,問道:“琳兒,溫室大棚你弄了多少,若是多的話,每日里挑一些,給岳父岳母、呼延伯父、沈師、趙相公,送一些過去。”
曹琳甜甜一笑,“這個郎君放心,妾身種了兩百頃,供他們吃一冬沒問題。”
“兩百頃?!”
“有問題嗎?”
曹琳歪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瞧著一臉愕然的楊延嗣。
楊延嗣搖頭笑道:“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曹琳掰著指頭計算了一下,給了一個很中肯的答案。
“不算太多,除卻了送出去的,剩下的,也只是勉強供給汴京城十分之一的酒樓而已。”
楊延嗣挑眉,“你打算把溫室大棚當成一種生意做嗎?”
曹琳眨眼,“難道不是嗎?”
楊延嗣微微搖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當初讓曹琳建造溫室大棚的目的,只是想冬日里吃一口綠菜,沒料到曹琳把這當成了一樁生意。
不得不承認,曹琳在做生意方面頗有天分。
在溫室大棚培養出了綠菜以后,她就已經聯系了不少酒樓。
并且和酒樓洽談了合作關系。
短短三日時間,溫室大棚里的蔬菜已經擺上了汴京城十分之一的酒樓的飯桌。
曹彬收到了女兒女婿孝敬的綠菜以后,第二天就派遣了府上的工匠前來學習溫室大棚技術。
卻被曹琳粗暴的趕了出去。
沈倫在收到楊延嗣孝敬的綠菜以后,修書了一封。
他先是表示領受了楊延嗣的一片孝心,然后勸解楊延嗣,要一心為國事,不能把心思都放在貪圖享樂。
趙普收到綠菜后,表現的很粗暴。
直接派遣了兩個婢女過來,守在溫室大棚外面,每日里按時采摘最好的,給他送回去。
楊家的溫室大棚。
瞬間在汴京城火爆了。
皇宮宮城內。
趙光義吃著暖房里出產的瓜果,從中挑了一些不符合自己胃口的。
“王大伴,這昆侖紫瓜不錯,你派人挑選一些,按照往年的慣例,給各位卿家們送去。”
王繼恩面色有些為難,“陛下,送多少?”
趙光義一愣,擺手道:“按照往年的慣例送吧。”
王繼恩遲疑了一下。
“陛下,老奴覺得,今年不如就不送了吧。”
趙光義瞪眼,這可是難得的施恩的機會,他怎么能錯過。
瞧著王繼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光義皺眉問道:“難道是暖房出了問題?”
王繼恩苦笑著搖頭,“陛下,您整日里忙于朝政,有些瑣事您或許不知道。今冬,各家府里根本不缺少綠菜吃。”
趙光義愕然,“到底怎么回事?”
王繼恩回稟道:“今冬,左補闕楊延嗣,搗鼓出了一個叫什么溫室大棚的東西。這東西能在冬日里中出瓜果蔬菜,和宮中的暖房有異曲同工之妙。
據老奴觀察,這東西似乎耗費的銀錢并不多,所以楊家栽種了足有兩百頃的瓜果蔬菜。
眼下在汴京城,只要多花一些銀錢,就是尋常百姓,也能在這冬日里,吃上一口綠菜了。”
趙光義站起身,在龍案前踱步。
半晌,他開口道:“傳一道口諭給楊業,讓他獻上此技藝。”
王繼恩低頭,低聲應了一句。
“諾!”
楊府別院,楊業聽著宮中傳口諭的太監的話,有些發愣。
“賽花,咱家什么時候有能在冬日里種出瓜果蔬菜的技藝了?”
佘賽花陪坐在楊業身邊,輕聲笑道:“你平日里忙于軍務,不管家中的瑣事,所以你不知道。琳兒那個丫頭,在入秋的時候,弄了一個叫溫室大棚的東西,能在冬日里種出瓜果蔬菜。”
楊業一愣,搖頭一笑,“難怪近日飯桌上,總有幾道綠菜吃,我還以為是陛下賜下的…”
笑過之后,楊業有些躊躇,“既然這東西是曹琳那個丫頭弄出來的,那么這技藝會不會是曹家的東西。陛下讓我獻上此物,怕是于禮不合啊!”
佘賽花淺笑道:“妾身打聽過了,這東西是七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的,算不得曹家的技藝。”
楊業點頭,“如此甚好。”
楊業回到書房內,修書了一封,叫了一個親兵,讓他把東西送到楊延嗣手里。
親兵騎上快馬,趕到了聊齋,把信件送到了楊延嗣手上。
楊延嗣閱信的時候,曹琳就站在一旁。
曹琳看完了信,拍桌。
“才給二十萬錢的賞賜?這簡直就是明搶!”
二十萬錢,大概也就兩百多貫錢。
曹琳近幾日出售溫室大棚里面瓜果蔬菜的收入的零頭都比這多。
楊延嗣莞爾一笑,“明搶,這是皇帝的特權。”
放下了手里的信件,楊延嗣對曹琳笑道:“明日,你把溫室大棚的技藝,整理一下,派人去別院,送給我爹。”
曹琳心有不甘,“郎君,咱們真要把這東西獻出去嗎?”
楊延嗣無所謂道:“一個溫室大棚而已,還不至于跟皇家翻臉。”
“妾身就是不甘心。”
“吃一塹長一智。”
楊延嗣牽著曹琳的手,笑道:“溫室大棚的技藝被搶,釀酒的技藝你可得捂嚴實。和溫室大棚比起來,釀酒才是真正賺錢的生意。”
曹琳咬著牙,兇巴巴的道:“妾身一定會守好釀酒的技藝。皇帝要敢再搶釀酒的技藝,妾身就跟他拼命。”
楊延嗣趕忙捂住曹琳的嘴巴,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這話不能亂說,擱在心里就好。”
安慰了曹琳一番后,曹琳氣咻咻的去整理溫室大棚的技藝了。
楊延嗣獨坐在書房內,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趙光義啊趙光義!我的東西,真的那么好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