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蝶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道:“在天罰圣地有意打壓之下,不光是人族,草木一族也是如此,即便有人成圣,也會惹來天罰。”
果然如此!
蘇子墨之前曾想過,烽伯口中所謂的天罰,或許與天罰圣地有關。
蘇子墨道:“祖火圣地一位道尊曾對我說過,圣人斬殺圣境之下的生靈,會沾染因果,惹來天罰,如今看來,并非這么簡單。”
天罰如果并非是天地規則,而是掌控在某個人,或是某一方勢力的手中,變數就太大了!
天罰的存在,就不再公平。
完全可能因為一己私心,操控天罰,滅殺旁人!
蝶月道:“這個規則是六十多億年前那次動蕩之后,才由天罰圣地制定出來的。”
“這道規則看似公平,是在保護弱小生靈不被圣人隨意屠戮,但實際上,卻是天罰圣地用以威懾萬族生靈的手段。”
“任何成圣的生靈,若是對天罰圣地有所忤逆,天罰圣地便會以這道規則為由,降下天罰,滅殺圣人!”
“但凡是成圣者,誰的手中沒有沾染因果?”
“這些年來,人族有成圣者,也被天罰圣地以此為由,逐一滅殺。久而久之,人族便無人再敢沖擊圣境。”
“而隨著大道圣位被其他各族圣人占據,人族成圣的機會,變得越來越少。”
“大道圣位?”
蘇子墨有些疑惑。
蝶月解釋道:“合道成圣,一旦踏入圣境,圣人即是道。有人占據著一條大道,在這條大道上,其他人便無法成圣。”
蘇子墨恍然。
合道成圣,圣人即是道,道即是圣人。
像是混沌大道,如果他成為混沌圣人,其他人再想要融合混沌大道,根本不可能。
因為他就是混沌大道,其他人又如何與他相融?
而大道三千,數量終究有限。
圣人越多,其他人成圣的道路就越少。
所以飛升大千世界之后,凝道的環節,極為重要。
想要成圣,凝聚道印,就不能有圣人存在。
否則,這條大道的圣人不死,凝練這條大道的生靈,就永遠沒有成圣的希望!
蝶月道:“不過,這些年來,大千世界的局勢,倒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五大圣地在三十三天,與四道之戰,有一些圣人隕落,導致一些大道圣位空缺。有望沖擊圣境的萬族至尊,都蠢蠢欲動,一些人族至尊也有所意動。”
“不怕惹來天罰?”
蘇子墨問道。
蝶月道:“五大圣地與四道勢同水火,隨時都可能再度開戰,人族始終中立,天罰圣地可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機對付人族,這或許也是人族的機會。”
蘇子墨沉吟少許,問道:“天罰圣地設立這樣的規則,其他四大圣地沒有反對?”
蝶月笑了笑,道:“這種規則,本來就是為了震懾圣地之外的萬族生靈。五大圣地制定的所有規則,都是為了對付普通人,對圣地中人沒有任何約束。”
“六十多億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蘇子墨又問道。
“我也不知。”
蝶月搖頭道:“當年的事,或許只有山長知道。”
蘇子墨來到玄牝山之后,曾聽一位孩童提過山長之名,便問道:“這位山長什么修為?”
“至尊。”
停頓了下,蝶月又道:“我聽玄牝山的一些老人說,山長在六十多億年前,可能是圣人。”
“境界跌落?”
蘇子墨有些驚訝。
如果山長曾是圣人,應該是遭到過重創,才導致境界跌落。
換個角度,山長能保住性命,只是境界跌落,肯定也有過人之處。
蘇子墨心中一動,問道:“這位山長與生命圣地有什么關系?”
“不清楚。”
蝶月搖頭道:“這里沒人知道山長的來歷,但五大圣地對他似乎還算客氣。”
“當年曾發生過一件事,三十六洞天一位人族至尊與圣族至尊爆發沖突,被打成重傷,逃至此地,山長出面,化解了此事。”
“雙方沒有交手,那位圣族離開,后來也沒有追究。”
“玄牝山不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列,但人族眾位強者,大多都受過山長傳道,對他極為尊敬。”
蘇子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就在此時,蝶月笑道:“你修為慢了些,又被我落下了。”
“啊?”
蘇子墨一愣。
他與蝶月久別重逢,欣喜若狂,只覺得有著說不完的話,根本沒想起去探查蝶月的修為境界。
聽到蝶月提及此事,他神識在蝶月神識一掃,不禁一驚。
御道境圓滿,至尊強者!
他飛升大千世界,一路走來,算是相當順利,得到功德金蓮,又收獲三顆蓮子的傳承記憶,也才修煉到悟道境圓滿。
蘇子墨苦笑道:“當初看到你身隕之后,我還說過,等你來世重生之后,我去守護你,沒想到…”
“看來,今后還得我來保護你。”
蝶月輕輕捏了下蘇子墨的手掌。
兩人相視一笑。
蘇子墨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他修為慢了蝶月一步,固然是因為他在中千世界鎮壓幽冥地府,逗留六萬年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蝶月的天賦。
八萬年的時間,足以讓蝶月修煉到這一步!
其實,在修行路上,他所遇到的那些天驕妖孽,不論是中千世界幾位開創紀元,照耀古今的大帝,還是天荒大陸的血魔,大明僧。
若是讓他們誕生在大千世界,八萬年的歲月,估計也都能修煉到這一步。
他們的成就不高,只是因為誕生在不同的層面,出生的高度不同而已。
“你有拜山長為師?”
蘇子墨問道。
“沒有。”
蝶月道:“山長很古怪,很多人前來求學問道,他都傾囊相授,卻不愿做任何人的師尊。”
“別看他只是至尊,但他對道法的理解,遠超同階。”
“現在山長應該正在午休,過一會兒,我帶你去見他,若是能得到他指點幾句,或許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
“不急,以后再說。”
蘇子墨笑道。
他與蝶月剛剛重逢,此刻他只想和蝶月待在一起,哪有什么心思去見一位古怪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