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哥哥!東皇哥哥!”
林嵐走后沒多久,臨近正午時分,剛靜下心來修煉的周東皇,又被外面傳來的一道聲音驚醒。
聲音稚嫩,悅耳動聽,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聲音…”
周東皇睜開雙眼,千年前的一段記憶,涌現于腦海,讓得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抹微笑。
那一年,他十歲。
在大街上,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被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欺負,他站了出來,揪住一個小男孩猛揍,嚇跑了另外幾個小男孩。
在那以后,小女孩常來玉蘭商會找他玩,跟在他和陳丹丹的身后,左一句‘東皇哥哥’、右一句‘丹丹姐姐’叫著。
“對了,今天是紫云歷月19日。”
“前世這一天,小雨來找我出去吃飯…不過,當時我因為陳丹丹背叛,玉蘭商會危在旦夕,心情不好,所以拒絕了她。”
打開房門,周東皇適時的想起了這件事。
門外,站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孩,長得粉雕玉琢,五官非常精致,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美人胚子。
秦小雨,是青山鎮秦家的旁系子弟,以前在秦家地位一般,可自從五年前她的父親突破成為聚氣一重武道修士,成為秦家長老,她也一躍成為了秦家的小公主。
“東皇哥哥,有人請吃飯,在云軒酒樓的地字號包廂…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這一幕,跟前世一般無異。
原本,周東皇是想和前世一般拒絕,可看到秦小雨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最終他還是心軟答應了下來。
“東皇哥哥,我以前跟我爹去云軒酒樓吃飯,只去過人字號包廂,從沒去過地字號包廂…聽說,那地字號包廂很豪華,而且菜品也更多,最低消費都要三百兩銀子。”
離開玉蘭商會,去云軒酒樓的路上,秦小雨顯得很興奮。
“小雨,誰請客?”
周東皇好奇問道。
云軒酒樓的地字號包廂,一般人可舍不得在那里請客吃飯。
云軒酒樓的消費,他作為玉蘭商會會長之子,自然知道一些。
大堂,沒有最低消費。
但包廂,卻又是有最低消費。
最差的人字號包廂,最低消費是一百兩銀子,上面的地字號包廂,最低消費則是三百兩銀子。
地字號包廂上面,還有最好的天字號包廂,最低消費是一千兩銀子。
哪怕是青山鎮那些寒門世家的家主平時去云軒酒樓吃飯,也最多去地字號包廂。
只有在有重要的客人造訪的時候,他們才會舍得在云軒酒樓定一個天字號包廂。
在青山鎮,一般的三口之家,一年最多也就花個百八十兩銀子。
“是鐘家的鐘剛。他和秦飛大哥打賭,輸了,便要請秦飛大哥去云軒酒樓的地字號包廂吃一頓。”
秦小雨嘻嘻笑道:“秦飛大哥帶上了我,還跟我說我可以再帶一個人去,讓我隨便找人…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東皇哥哥你。”
秦小雨口中的秦飛大哥,正是那個比周東皇大一歲的秦家大少爺‘秦飛’。
不管是鐘家,還是秦家,在青山鎮,都是和王家齊名的寒門世家,家族中各有一個聚氣二重的武道修士坐鎮,顯赫一方。
聽到秦小雨的話,周東皇心里升起陣陣暖意。
這丫頭,這種機會都不忘帶上他。
這一刻,周東皇甚至想著,改天一定要帶秦小雨去云軒酒樓的天字號包廂好好吃一頓,讓她過過癮。
他現在是云軒酒樓的老板,整個云軒酒樓都是他的產業,在云軒酒樓吃飯根本不用花錢。
很快,周東皇和秦小雨便來到了云軒酒樓附近。
云軒酒樓,作為青山鎮最好的酒樓,地處青山鎮的中心繁華地段,占地之廣闊,不下于青山鎮任何一個家族的家族府邸。
在秦小雨的帶領下,周東皇和她一起走進了二樓的一個地字號包廂。
剛進云軒酒樓大門的時候,周東皇看到了前兩天見過的云軒酒樓掌柜李賢,李賢正在前臺低著頭算賬,沒看到他。
“我早就猜到,讓小雨帶一個人過來,她肯定會去玉蘭商會找你周東皇。”
跟著秦小雨剛進包廂,周東皇就聽到了一道記憶中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正是秦家大少爺,秦飛。
現在,包廂里面,除了秦飛揚以外,還有另外三個人,都是周東皇記憶中叫得出名字的人。
鐘家的大少爺‘鐘剛’,二少爺‘鐘毅’,三小姐‘鐘秀’。
當然,除了他們六個人以外,還有兩個丫鬟分別站在一旁,隨時給他們端茶倒水。
這,也是云軒酒樓地字號包廂的標配。
“小雨妹妹,你怎么把他帶來了?再過兩天,他可就不是和我們一個世界的人了。”
鐘秀看到周東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和嫌棄。
陳丹丹的背叛,玉蘭商會面臨的危機,作為鐘家三小姐的鐘秀,這幾天也有所耳聞。
“什么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東皇哥哥,永遠是我秦小雨的哥哥!”
秦小雨沒好氣的瞪了鐘秀一眼,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來者都是客…先入席吧,他們差不多也該來上菜了。”
正當包廂里面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的時候,秦飛適時開口。
周東皇被秦小雨牽著手走到桌前,坐到了她的身邊。
而在這個過程中,周東皇明顯看到,秦飛那不經意間掃過他的目光,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冷光,冷光中帶著幾分醋意。
“這個秦飛,對小雨有意思?”
身為男人,周東皇自然看透了秦飛的心思,心里頓時一陣惡寒。
如果他沒記錯,小雨今年好像才十一歲吧?
這秦飛,簡直禽獸!
“周東皇,我聽說,你前幾天當街把王峰給廢了?”
周東皇剛坐下,坐在鐘秀身邊的鐘毅,瞇著眼問道。
“嗯。”
周東皇點頭,“他擋我的道,我讓他把手收回去,他不聽勸,我也只能幫他一把。”
周東皇這一句話下來,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廢掉王峰一條手臂,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而事實上,在他眼里,那也確實只是一件小事。
鐘毅沒想到周東皇會這么回答他,瞳孔下意識一縮,嘴角也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周東皇,你可知道…王家家主王丹鶴已經放出話來,他要用你的命,償你廢掉他兒的那條手臂!”
鐘剛深深的看了周東皇一眼,提醒道。
“是嗎?”
周東皇有些驚訝,“這個我倒是沒有聽說…不過,最近幾天,我都在玉蘭商會沒出去,也沒見他上門來我。”
“他,應該只是開玩笑的吧。”
周東皇一邊說著,一邊端起桌上丫鬟剛剛倒好的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臉色平靜如初。
“周東皇,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鐘秀冷笑,“現在,你身后還有玉蘭商會作為靠山,王家不敢輕易動你…你以為藥方泄露一事,郡城林家會放過你們玉蘭商會?再過兩日,林家肯定會派人來將你娘林嵐逐出林家,同時召回玉蘭商會的那位聚氣二重武道修士。”
“到了那時,玉蘭商會名存實亡…你覺得,王家會放過你?”
“你娘林嵐,區區一個聚氣一重武道修士,能護得住你?”
說到后來,鐘秀臉上冷笑更甚。
“東皇哥哥!”
坐在周東皇身邊的秦小雨臉色一變,她雖然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但年紀還小的她,卻并不知道周東皇現在所面臨的處境如此艱難。
“周東皇,你娘林嵐雖是聚氣一重武道修士,可王家,卻有不下五個聚氣一重武道修士,甚至還有一個聚氣二重武道修士。”
鐘毅看著周東皇,咧嘴笑道:“玉蘭商會失去郡城林家支持,將不復存在…到了那時,你拿什么和王家斗?”
“這是我的事情,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段東皇淡淡說道,自始至終,平靜的臉色,不曾興起哪怕只是一絲的漣漪波動。
見此,不管是鐘秀,還是鐘毅,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時,敲門聲響起。
卻是云軒酒樓的大廚親自過來上菜了,每上一道菜,都能說上一番典故。
不過,他剛準備說第二道菜的典故,卻又是被鐘剛給喝退了,“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聽你廢話的…退下吧。”
大廚應聲退下,菜上完以后,秦飛便招呼眾人吃了起來,儼然一副東道主的架勢。
“這地字號包廂,我一年來不了兩次…秦飛,這次多虧你請客,讓我又能品嘗到這地字號包廂的美味。”
鐘毅一邊埋頭大口吃著菜肴,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
而他這話一出,秦飛的臉色頓時一變。
坐在鐘毅身邊的鐘秀和鐘剛眉頭也微微皺起,鐘秀更是伸腳踢了鐘毅一下,令得鐘毅如夢驚醒。
這時,鐘毅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臉尷尬。
“秦飛大哥,這一頓不是鐘剛請客嗎?你不是跟我說,他跟你打賭輸了,所以他請客嗎?”
秦小雨滿臉疑惑的看向秦飛,而秦飛則尷尬的笑了笑,“小雨,我跟鐘剛多年的好友,打賭只是開玩笑…我跟他,誰請客都一樣。”
周東皇眉頭一挑。
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鴻門宴’,那他也就真的是白活了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