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重來一遍
短暫的數秒鐘，卻彷佛經歷了一段無比漫長的歲月。
伴隨著傲劍從“劍意爭鋒”狀態中蘇醒過來，幻境破碎，而腦海中這段漫長的記憶也隨之淡去。
對此傲劍感到十分疑惑，無法回憶起自己在幻境中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看到這一幕的陸無，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因為一切的正是他在幕后操控。
這道黃泉劍尊用畢生所學的“水之劍意”凝聚而來的法則劍印，內部還留有黃泉劍尊的意識，并未徹底散去。
實際上傲劍猜測的沒有錯，這一處幻境就是讓傲劍重走了一遍黃泉劍尊的記憶路。
不同的是，除了幾個重要轉折點，所有的抉擇都是由傲劍來完成的。
假如傲劍走完了黃泉劍尊的記憶路，那么這段記憶也將一直保留在傲劍的腦海中。
那時候的他雖然還是傲劍，但是內心更會認同自己是黃泉劍尊。
因為這一條黃泉劍尊的記憶路根本就沒有傲劍所想中的那么簡單。
雖然經歷一遍黃泉劍尊的記憶路，傲劍原本的記憶并不會被抹去，但是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等同于無。
黃泉劍尊活多久，傲劍又活了多久，傲劍的記憶與黃泉劍尊的記憶相比較如同滄海一粟，根本就不值一提。
因為傲劍的記憶只有幾十年罷了，對比之下黃泉劍尊的記憶卻如同一片汪洋大海，滴入其中的記憶水滴必然會被吞并與覆蓋。
當傲劍在幻境中活了百萬年之后，最初的幾十年會變得毫不起眼，如同角落里的灰塵，甚至都不會去想起。
所以在幻境中傲劍漸漸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只是記得自己在追求劍意海洋，認為自己就是阿木。
剛進入幻境的時候，傲劍或許還有懷疑和猜測，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與經歷的累積，再加上歲月的流逝，他早已忘記了過去的自己是誰。
因為那段記憶太短暫了，甚至可以用渺小來形容…
這也是陸無選擇出手的原因。
可以這么說，在退出劍意爭鋒幻境之前，傲劍的記憶已經徹底被黃泉劍尊的記憶覆蓋了。
雖然真正的黃泉劍尊已經死去，但是傲劍將是新的黃泉劍尊，因為他們有著一樣的記憶。
這雖然不是黃泉劍尊的復活，卻等同于克隆，一樣的記憶，一樣的劍意，一樣的心理路程等等…
哪怕真正的黃泉劍尊已經死去，可傲劍卻再也不是傲劍了。
對于此事，陸無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果斷采取了手段。
所以在傲劍退出劍意爭鋒幻境的時候，他腦海中那段漫長的記憶與經歷會逐漸淡化并被遮蔽，再也想不起來具體到底是什么了。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傲劍，讓他不會迷失自我。
當然，對于這道劍意法則，陸無還是十分期待傲劍能夠將其戰勝并獲取的。
畢竟他的“天魔榜”正在收集法則之力，這道法則劍意正好用得上。
而且傲劍做為玩家有著無限復活的能力，再加上陸無在幕后幫助他遮蔽記憶，此方式完全可行。
只是可能會比較肝！
三小時后，傲劍的身影在冥府城內的復活點出現。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停頓，果斷邁步走向了城門口，通過傳送點來到了琉璃海岸，然后向著劍道領域出發了。
突如其來的失敗與死亡讓傲劍很是愕然，不過2的法則劍意掌握卻讓他為之感到興奮。
他只記得自己在與“海神劍印”開啟劍意爭鋒后，進入了一片幻境。
往后的記憶卻是一片模糊，似乎自己經歷了許多事，遇到了許多人，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具體的事項了。
在他驀然蘇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隨之淡化，不過在幻境中掌握到的劍意卻留在了劍心之中。
所以傲劍想再去一趟劍道領域，重新挑戰一次海神劍意，看看幻境中到底有什么，為何能讓自己的劍心與劍意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數天的航行，傲劍再次踏入了劍道領域。
此時的劍道領域內一如既往的充斥著競爭，到處都是劍客與玩家們的身影。
由于找不到那名“光頭導師”，而劍道領域中心區域又極難進入，所以此時的玩家們將目光投向了踏入劍道領域內的其他劍客。
這一次，飽受摧殘的不再是燧夜，那些劍客也是紛紛被玩家們挑戰，成為了玩家們劍意成長路上的磨刀石。
對此傲劍并未過多關注，駕船一路朝劍道領域內部而去。
數天的航行中，傲劍經歷了7次挑戰。
然而劍意爭鋒中傲劍卻發現自己的劍意上附著了一股水屬性力量，劍意更是發生了質變，與掌握無情劍時的自己相比劍意強度足有了十倍的增幅。
對于劍意的運用與劍氣的外放也是變得得心應手，彷佛劍心脫胎換骨一般。
7次挑戰無一例外，他都獲得了勝利，并不是如之前那般，靠著不斷重鑄劍意來取得最后的勝利。
如此發現讓傲劍感到欣喜，也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劍意爭鋒的幻境中經歷了什么。
懷揣著向往，傲劍再一次來到了劍道領域的中心點。
不遠處，海神劍印所化的金色身影還駐足在水面之上，而在他的對面不遠處，燧夜盤膝而坐。
感受到有氣息接近，燧夜在這時陡然睜開了眼。
當看到傲劍那熟悉的身影時，燧夜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別來無恙！”傲劍見狀，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怎么可能，海神劍印明明將你斬殺…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燧夜一臉驚恐的詢問道。
“想學啊？我教你啊！”傲劍一臉揶揄。
燧夜：“想！”
這一次燧夜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之前那一次燧夜可以認為是自己疏忽大意，并沒有徹底將傲劍斬殺，后續的法則降臨，剝奪劍意的情況，燧夜也將其認為是劍意法則探查出錯了。
因為除了這么理解外，燧夜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傲劍死后能夠復活這件事。
但是這一次，在海神劍印下粉身碎骨的傲劍再度復活，顯然自己之前所想的理由無法再解釋了。
此刻燧夜的內心掀起了軒然大波。
所以在傲劍一臉揶揄的說出“想不想學”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表示了：
“想！”
傲劍：“…”
望著一臉認真的燧夜，傲劍嘴角抽了抽。
他開玩笑的，貌似燧夜倒是認真了。
這讓傲劍有些尷尬，并試圖岔開話題：
“你的挑戰進行的如何了？”
燧夜聽聞，一臉唏噓的搖了搖頭：
“我的劍意無法與這道法則劍意相抗衡，除非是獲得遺留在海神劍印中的意識認同，否則想要靠劍意爭鋒來挑戰成功，現階段我還做不到！”
“不過只要我攝取了劍道領域內的所有劍意，我必然有能力與其一戰！”
望著神色堅定的燧夜，傲劍十分疑惑的開口道：
“那你不去收集劍意，留在這里做什么？”
“我不是說了嗎？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種，得到劍印的認可也可以獲得法則劍意！”燧夜翻了翻白眼。
對于傲劍，燧夜不再如之前那般高冷。
因為傲劍的不滅劍意得到了他的認可，正如他之前所說的，如果是在領域外，他必然會將傲劍收為劍徒，讓其跟隨自己修煉。
而且傲劍救過他一次，這一點燧夜也記在心里。
不過也只是記在心里，對于有了一絲好感罷了，至于法則劍意，燧夜絕不會相讓，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傲劍去死！
“難道這幾天你就一直在跟這道劍印遺留的意識聊天，套近乎？”傲劍聽聞，面露古怪。
燧夜：“…”
傲劍這番話似乎戳中的燧夜的痛點，讓他的面色逐漸陰沉起來。
“那你繼續忙，我再去試試！”
話音落下，傲劍便邁步再次走向了那道金色身影。
對此燧夜并未阻攔，而是選擇冷眼旁觀。
哪怕再度復活，燧夜依舊不認為傲劍能夠戰勝法則劍意，并期待著傲劍又一次被海神劍意粉碎。
他就不信逆天的復活能力能夠無限上演！
再次來到海神劍印化身跟前，傲劍懷著期待的心情，凝聚起了自己劍意，對其發起了挑戰。
這一刻，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塌重鑄。
視線清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黃沙漫天的世界。
與此同時，腦海中被陸無所封印的記憶也隨之紛涌而來。
傲劍陡然醒悟，明白了上一次自己在幻境中所經歷的是什么。
這一次一切重新開始。
傲劍在這時忽然明白了這一處幻境挑戰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劍意爭鋒，比拼的自然是劍意的強弱。
他重走黃泉劍尊的記憶路，那么想要將其戰勝，必然是要超越于他，而不是跟隨他的記憶腳步，去被動的接受一些東西。
上一次幻境挑戰，結束的節點是在黃泉商會上一任劍尊死去之后。
那時候八劍使中需要挑選出一人來繼承“劍尊”位置。
當時的傲劍是八劍使中最弱的一位，而黃泉商會高層的決議中，也將傲劍排除在了劍尊候選人之外。
也就是在那時，幻境崩塌了。
此刻傲劍認為，應該是自己沒有得到劍尊的位置，在那時也沒有達到劍尊的實力與地位，八劍使便是他的盡頭了，所以被法則劍意認定為了挑戰失敗。
所以想要在這次劍意爭鋒中取勝，不但要重走一遍黃泉劍尊的記憶路，還要將其超越，證明自己的劍意比黃泉劍尊更加優秀才行！
明白了緣由后，傲劍抬頭望向四周。
漫天黃沙瞇眼，如當初所經歷的那般，他頓時感覺口渴，頭暈，渾身虛弱。
不過體內迸發的強烈求生欲望，讓他沒有就此倒下，不過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會有一個老者來接應他。
此時的傲劍等同于開了預知未來掛。
正常情況下，劍意爭鋒失敗，挑戰者必然會被海神劍意所擊殺。
所以每一位挑戰者所經歷的幻境記憶路的都是從頭開始的，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優勢，更不知曉未來會發生什么，甚至所學的劍意都會被法則劍意所屏蔽，只能從頭開始領悟。
但是傲劍不同，因為死亡對于他來說，只是三小時罷了。
再度進入幻境，所經歷過的記憶歸來，此時的傲劍已經完全知曉了劇情的后續發展。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大約半小時左右，手握植物藤蔓的老人身影自遠處浮現，穿過風沙，緩緩朝他接近而來。
新的劇情就此開始了。
這道身影骨瘦如柴，步伐蹣跚，然而眼底浮現的堅定卻讓傲劍心中一顫。
這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這位老人看似毫不起眼，但是他對于大海的渴望，影響了自己，或者說是黃泉劍尊一生。
新的旅途再次開啟了，這一次傲劍不再被動的接受幫助。
上一次到來，他全程都冷眼旁觀，心中始終都在猜測著出現幻境的原因，分析著種種可能。
但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坐以待斃了。
這一路前進中，他與老人相互扶持，協同前進。
雖然沒有交流，卻做到了用生命去保證對方活下去。
一路上風餐露宿，一切可以見到的植物與小動物都成為了他們口中的食物。
上一次幻境中，老人為了幫助傲劍走下去，最終耗盡了體力，但是這一次顯然與之前不同。
因為傲劍不再是累贅，他盡其所能的減少老人的負擔，并努力掙扎求生。
十余天的趕路，期間傲劍與老人數次瀕臨死亡，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這一次的劇情與之前截然不同。
他與老人在翻過山坡后，一同看到了碧藍色的大海。
微風徐徐吹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與海面上空海鷗的鳴叫聲，令兩人感到陶醉。
這一次的記憶沒有伴隨著老人的死亡而發生跳躍，最終他們一起走到了這里。
傲劍轉頭望著癡癡凝視大海方向的老人，臉上浮現一抹微笑，至少這一次幻境挑戰沒了最大的遺憾。
至于后面的路成功與否，繼續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