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箭頭
經過了幾條亂糟糟的小巷后，約翰來到了一道門前。
這道門是個木門，看起來有點古老，和周遭的水泥墻邊格格不入，不過這道門當年擋住了三名高階惡魔的合力圍攻。
當然了，它現在擋不住約翰，它直接就被推開了 房間內的面積不大，但是那華麗的壁紙還有踩上去就知道價格不菲的地毯，預示著這里的主人是個很舍得花錢的主，哦，除了這些東西之外，這房間里還有一大堆用罐子泡著的青蛙尸體，不知名的草藥，木樁子，和一個癱坐在地上的枯瘦流浪漢。
那流浪漢雙眼無神，似乎就像是馬上就要死于一場大病了一樣，而他旁邊，是一張寬大的椅子，那椅子上，正坐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禿頭黑人。
這黑人穿著和自己膚色完全相反的潔白西裝，帶著一頂老式的禮帽，左手握著一根頂端鑲嵌著骷髏頭的手杖，右手正捏在旁邊流浪漢的腦袋上 這個黑人，就是午夜老爹，這間酒吧的老板。
而康斯坦丁也看得出來，他此刻正在抽取旁邊那流浪漢的靈魂。
“你什么時候能學會敲門？”午夜見到約翰走進來，一臉不爽的質問道。
“得了吧，我從邁過門口的第一個臺階時，你就知道我要來了不是么。”約翰一臉無所謂的嘟囔著，然后就隨意的坐到了午夜面前，順手還指了指旁邊的那個流浪漢：“這家伙是誰？”
“帕尼.德克爾。”午夜淡淡的說道。
約翰一愣，他絕對無法把這個看著就要死了的流浪漢，和那個成天像是健身狂人的帕尼.德克爾聯系到一起。
“這家伙昨天竟然在我的地盤上和一個低階惡魔大打出手，還打碎了我三張桌子，我得給他點教訓！”午夜看出了約翰的疑惑，便說道。
“哦，那么，那個惡魔呢？”
“我很好心的，用圣言把他送入了天堂。”午夜說著，嘴角漏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約翰送了下肩膀：“嗯你可真是貼心啊。”
“好了，你有什么事，趕緊說。”午夜沒想再和對方打哈哈，趕緊把話題拽上正軌。
“嗯我剛才做了個夢。”約翰說道：“我想讓你幫我解一解。”
午夜皺了皺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回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看你那惡心的夢？”
“是的，哦，這回的夢可不是什么‘兩只公馬交配’的場景。”康斯坦丁趕緊解釋道：“事實上，那并不算是夢剛才我碰到了一個怪人，他給我看了一段幻象，那幻想里我又得了肺癌，馬上就要死了的那種。”
此話一出，午夜也楞了一下，他的手下意識的從那流浪漢的腦殼上抬了起來那家伙瞬間就栽倒了下去，像是剛剛受到了什么酷刑一般。
“快要死了的那種？”午夜重復道，并且語氣重重的咬在了死這個字上：“這不可能”
“是啊，我知道不可能，不過，那段幻象很逼真，并且那人說了，這幻象預示著未來而且我在這城里呆了這么多年了，沒見過這號人，他好像是一個醫生。反正，我現在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你得幫我算一算。”約翰說道，并且還不忘加了一句：“別忘了，你還欠我的人情呢。”
午夜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雖然他之前的臉色也不好，不過，他的確欠約翰的人情，要知道，一個新入境的黑人想在倫敦有一處自己的酒吧，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是多么的麻煩。
而且，整個魔法圈子里都知道，欠約翰.康斯坦丁的人情，那比和惡魔做交易更加的可怕。
所以，午夜得趕緊把這人情給還了。
“好吧，握著它。”午夜老爹稍稍的琢磨了一下，就把手杖帶著骷髏頭的那一端遞給了康斯坦丁。
而康斯坦丁顯然是知道這個流程，他直接就把手握了上去。
瞬間那陣眩暈感再次襲來，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全都相識快進加倒放一樣，完完整整的又過了一遍，這之中，自然也包括自己躺在病床上的那段幻象。
幾秒鐘后。
“額額額啊！！”午夜老爹突然嘶吼著，一把扯過了手中的手杖。
“怎怎么了？”約翰一臉懵逼的問道，他注意到，午夜的禮帽邊緣，滲出了一道清晰的汗漬。
“天啊，老天啊”午夜老爹如噩夢中驚醒一般，喘著粗氣：“這太可怕了。”
約翰當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怎么，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要死了？”
老爹艱難的轉過頭：“不，你死不了。”
約翰一愣：“那你這么緊張兮兮的干嘛。”
“混蛋！”午夜猛地吼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到時候，你會求著你所能求的一切，求他們讓你趕緊死去的！”
約翰更懵了：“我我做了什么啊？”
“你給了那家伙煙！媽的，你竟然給了他煙，還是兩根！”
“啊？？”約翰眨巴眨巴眼睛：“我我你是不是吸靈魂吸嗨了，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啊。”
“別他嗎廢話了，從哪根煙上，我看到了一個無比可怕的東西！不，我沒看到他，因為我甚至沒辦法正視他，那家伙要是降臨了，你就完了，咱們就都完了！”
約翰傻著眼，不過他能看得出來，午夜并不是在演戲。
“還愣著干嘛？去找那個穿白大褂的！現在，只有他能夠救你！”午夜吼道，并不斷的喃喃著：“媽的，你個掃把星，我就知道不應該欠你人情。”
“哦哦”約翰也慌了，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反正，他趕緊奪門跑出了午夜的辦公室 大概20分鐘之后，倫敦的一條街道旁，一個穿著黃色風衣的家伙，正在一個垃圾桶旁邊瘋狂的翻找著什么，過了一會，他終于把腦袋從垃圾頭里拔了出來。
而他的手中，是一個紙團。
那人慌慌張張的，把紙團拆開。
而那張原本毫無字跡的紙上，現在卻顯現出了一個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