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鮮血順著石階蔓延下方,撲倒的尸體一側,液壓的聲音輕響,一支三趾機械腳掌嘭的蓋下,踩碎尸體、石階。
噠噠噠噠噠…
周圍空氣里,全是電機帶動的火神炮急速射擊的聲響,轉動的炮口隨機艙轉動,子彈狂風暴雨般入蜂擁而來的異界軍隊當中,盔甲、血肉撕爛,濺出大片的血色花朵。
印有米國標志、安克雷頓公司標志的數臺機甲,或并行、或懸浮半空,不時發射出火箭彈,進行散射,轟炸對方密集的陣型。
“未知能量的禁空領域還有殘存,無法做到長距離飛行,利用點火跳躍式前進,2號、3號機甲開路,5號待命!”
“收到!”
娜塔莉坐在駕駛艙內,沉默的聽完通訊器的對話,將通訊斷去,她并不屬于編隊行列,而所謂的五號機甲,一直待在后面,沒有裝備任何進攻武器,后背只有懸掛著一枚核彈頭。
這是為另一個局面做的準備。
巨石崩塌砸響,朝這邊滾落下來,懸浮的二號機甲忽然下墜,直接撞入人堆,機身兩側的手臂合攏,手肘關節處,有東西翻轉上來,呯的幾聲,合攏成了圓錐的形狀。
反關節下肢強大動力推進之中,全是呯呯呯的撞擊聲,人的身體、盔甲、兵器碰撞上去,隨后拋飛翻滾起來,推進的二號機甲將沿途過去的異界軍陣硬生生推出一條路來。
而原本就在地上的三號機,因為之前未知能量限制了射程的關系,在趕制中,安裝的是類似艦載機關炮的一種武器,此時開路中,肩甲打開、機艙左右下側裝甲閥打開,二十八毫米子彈狂暴的射出。
跳躍前進中,兩條機炮手臂瘋狂的開火,壓制其他方向擁有祭祀團隊的軍陣,做為隊長的一號機、四號機,和娜塔莉的末日武裝,護送著五號運輸機甲,打開了推進器最大強度,從中間短暫出現的間隙里,朝著淺間神社沖上去。
更多的異界軍陣沖過來,四號機甲里,一名黑人駕駛員大喊:“我擋住,快去!”看準時機,在隊友過去的一瞬,轉身一揮機械臂,打向神社鳥居(類似古代山門的牌坊)。
轟然間,巨木建造的鳥居發出‘噼啪’的斷裂的聲響,朝下方沖來的異界士兵砸了下去。
四號機沿著石階邊戰邊退,黑人駕駛員歇斯底里的吶喊:“來啊!你們這幫狗娘養的——”
彈殼瘋狂的從機炮后側跳出。
延綿不絕的突突突聲里,沖入神社的三臺機甲,已經能見到神社內龐大而混亂的場面了。
“…杰登,我會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你的杰作,是如何拯救這個面臨毀滅的世界。”
輕聲的呢喃里,娜塔莉打開了一個隱藏蓋子,按下了里面一個按鈕,熒屏的右上角,原本漆黑一片,變成了一幅攝像記錄的畫面。
駕駛的機身隱蔽的暗角,正是一個攝像頭。這里原本是用來安放‘天堂之門’計劃的端口,可惜用不上了。
隨著突入神社,前方的視野已經展開,呈在他們視野里的,是一群人,瘋狂的沖擊龐大的士兵群體,混亂而驚人的打斗拼殺,恐怖的聲音駭浪般連成一片,不斷有嘶喊、慘叫的異界人被打飛起來,劃過沖入進來的三臺機甲屏幕里。
“我的上帝,他們是鐵打的嗎…”
那是一群華國人,更無法理解這些人擁有著的力量到了何等的程度。
娜塔莉微微張合嘴,短暫的忘記了剛才說的話,愣在了原地,此時記錄攝像的畫面,已經通過鏡頭化為數據,通過微弱的信號,傳去了米國安克雷頓公司總部。
再借助衛星,向全世界輸送出去。
意大利,梵蒂岡。
黑色的洪流席卷了街道,大量的意大利士兵不斷增設防線,力圖將敵人困在那座光門十里的范圍。
而梵蒂岡的戰斗卻是想成驚人的恐怖,無數涌的異界士兵沖擊神圣的大教堂,盔甲碰撞擁擠的對面,石階之上的是把守要道的圣騎士,這些精心挑選的能力者組成的隊伍,數量算不得龐大,但同樣擁有著極其強壯的身體,穿戴厚重的甲胄,揮舞著兵器的能力,意志堅定的迎上沖來的敵人。
附近居住的信徒,在主教的指揮下堵住梵蒂岡任何可守的角落,高喊著“至公、至圣…..”的宣誓,用身體將沖來的洪流攔下。
教宗揮灑圣水給予下面跪伏的圣騎賜言,這是他一生做過無數次的事情,亦如現在神圣莊嚴。
隨后,有人過來低聲說了什么,他揮退了奮戰帶傷的圣騎士,獨自回到后面,看到鏈接外面情況的顯示器上,那是驚人心魄的畫面…
“愿天主護佑你們。”他閉上眼睛,為其祈言。
歐洲,陰沉的天色帶有雷鳴。
大地火焰延燒,泛起了白色,腳步、坦克的履帶踏過了這片地方,朝下一個戰場趕去,半月以來的激烈碰撞,不管是入侵者還是聯合防御的各國部隊,損失都極為嚴重,還廝殺下去,已經拼的是最后的意志了。
凌晨的夜空里,炮彈的光亮不停的發出呼嘯,落去遠方,天空中,也有各色的能量橫飛而來,巨大的爆炸在附近掩體、溝壑升起駭人的沖擊波,手持槍械的士兵搖搖晃晃地從戰友的尸體下站起來,就在他視野之外,鋼鐵的洪流卷動履帶與對方的騎兵沖殺成了一團。
遠遠的,有醫護沖過來,將搖晃的戰士放入擔架,匆忙的離開。
戰地后方,在晚風里搖曳的臨時指揮所,吶喊的聲音、謾罵的聲音、匯報的聲音夾雜在一起。
“二戰的時候,我們丟棄了城市、丟棄了人民,但是我們依舊堅守到了最后,但今天這些外來的入侵者,我們絕不后撤一步!!!”
不久之后,監控戰場的畫面陡然切斷,變成了信號微弱的一副景象。
華國。
東方旭隨著公孫止不斷奔波在其他光門出現的地方,看到監視畫面里的一幕,公孫止坐了下來,良久才開口,也只說了一句。
“都是一群…真正的男人!”
崇賓市,名叫白小魚的孩子坐在教室里,午休里,和同學觀看著電視,畫面一閃,他瞪大了眼睛,看到里面一道身影。
高興的叫起來,指給周圍的同學看:“那個白頭發的,是我爸爸,他上電視了啊!”
胖子坐在別墅客廳里,遠遠的看著對面的電視,看看著哭了起來。
銅山鎮上,此時來了一批電視臺的記者,在鄉干部的帶領下,找到了正在田里忙活的夏建斌夫婦,畢竟,兒子成為一個地方的富翁,充滿了神秘,希望能挖到一些傳奇色彩。
夏父看到遞到面前的話筒,看著對準而來的攝像機,他露出自豪、憨厚的笑容…
北方首都。
臨時安置島國、米國躲避災難的安置點,江瑜捧著木盤,一邊吹著滾燙的飯菜,一邊走進臨時板房里。
推開門,酒井惠子和真悟坐在一臺電視機前,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畫面,對進來的女子都沒有察覺。
江瑜走過去,隨后手中的托盤連帶飯菜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亦哥…..”
一幅幅傳入的畫面…慢慢歸總于瞬間,所有的人在這一刻,看到了有這么一批人在那里做著力所能及的事。
“夏亦——”
畫面里,有聲音高亢的響起,人影躍入陽光,接住一桿兵器,帶著長長的冷芒,揮斬而下,穿透了盾陣,嘶叫的身影抱著盾牌炮彈般飛了出去。
持戟的身影在那里,雙肩微微的顫抖。
“哈哈哈哈….”夏亦手握畫戟,胸腔起伏,陡然發出一段笑聲時,拔腿再次沖了上去,隨后便是“啊——”的怒吼。
朝著前方涌來的盾衛,猛地斬下——
沒有溫度的陽光里,密密麻麻的的士兵還在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