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猶如潮水卷過西云,臨近海岸線的廢棄倉庫外面,呼嘯的風聲里,夾雜的槍聲逐漸密集。
呯——
一顆子彈劃過夕陽的殘紅,有凹凸有致的身軀提前預知的避開,子彈呯的擊在地上,濺起一道沙塵時,穿著抹胸,外罩短袖夾克的郭滿媛唰的從地上彈起,撿起一塊石頭,陡然間化作成手雷,朝前一扔,投到一名幫派成員面前。
后者,看著腳邊滾動的小圓球,臉色頓時一白,急忙朝側面撲了出去。
然而,迎接他的,是沖來的犬女,腳下一踩,躍起,抬起了膝蓋,一記膝撞狠狠擊在那人面門,崩飛的牙齒帶著血線劃出一道弧度時,身體也滾落到了地上,隨后掙扎爬起,伸手想要去抓摔落地上的手槍。
下一秒,低垂的視線里,一只秀氣的鞋子先一步踩在了槍身上。
‘郭滿媛’朝那人笑了笑,微笑的容貌在夕陽的光影之中扭曲起來,化作地上這人的樣貌、身材,另只手揮了揮:“拜拜!”
抬手就是一槍,射穿對方腦袋,鮮血帶著腦漿從后面穿出濺了一地。
變色龍隨后將地上的槍撿起來,跨過尸體,朝著倉庫那邊幫派成員走了過去,這時那邊有轟的聲響傳出,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里,老舊的鋁合金倉庫墻壁硬生生破開一道大洞。
兩名來不及躲避的倉庫守衛,被硬生生壓在車身下,被輪子碾了過去,另一個直接拋飛起來,帶著一連串的骨折聲在飛馳的車頂翻滾落下。
注視倉庫大門的守衛、幫派成員被后方突然撞進來的車輛驚了一下,槍口轉去那邊時,沖進來的轎車一個甩尾橫在了倉庫中間。
“里面好像是一個娘們!別掉以輕心。”
那名領頭吩咐手下人圍攏轎車,準備開槍時,車里還播放著搖滾樂,周錦靠著椅墊輕輕的搖晃著腦袋,四扇車門縫隙,青色的煙霧彌漫出來,沉到地面上。
像一張無限延伸的地毯般,迅速擴散開來。
“開….怎么回事…呃…..”
有人準備扣下扳機,陡然收回手一下捂住鼻口,身體搖晃了幾下嘭的栽倒在地上,臉色急速發青,然后轉黑,身體抽搐間,眼、鼻、耳流出暗紅的液體。
尸體周圍的幫派成員幾乎都在同時跟著一一倒了下去。
“我的上帝啊…..”那名頭領握著半自動步槍看著地上蔓延鋪開的青煙,臉色變得慘白,飛快的后退,跳到了一只油桶上面。
前面,車門猛地踢開,直直長腿彎曲下來,高跟鞋踩去翻涌的青煙,周錦嚼著口香糖,帶著高跟鞋獨有的咯噔咯噔的聲響,朝著油桶上的幫派頭領過去,纖細的腰身、短裙繃緊的臀部都隨著走動,搖曳出難以挪開視線的性感。
“就是你這個毛茸茸的米國佬,拿我老板的東西?”
“華國人…..”
站在油桶上的幫派頭領顯然聽不懂華語,之前的粗野氣息蕩然無存了,看著周圍彌漫的青煙,和走在煙霧中的女人,渾身都在發抖,隨后咬牙,抬起手臂。
“.…..我要殺了你!”
雙臂持著步槍抬起,大聲叫出話語剎那,手中的槍身陡然加重數倍,嘭的一下,從他手里掙脫,貼在了油桶上面。
倉庫二樓上的窗戶外面,破碎的窗口飄進來一道身影,徑直走去放在那邊的一口密封的金屬箱,檢查了上面并沒被打開的痕跡。
便是朝下面的周錦點了點頭。
“老板的東西完好,我們可以了。”
下方,周錦轉回臉,嘴角微微勾起,朝油桶上還使勁搬扯步槍的米國人,泛起嫵媚的笑容。
“外國佬,偷人東西,是要下地獄的喔。”
手掌張開,曲成爪狀,一下抓在對方臉上,猩紅的指甲彎曲瞬間陷入那幫派頭領的血肉里。
周錦猛的一扯,撕出五道深痕,看著指甲上殘留的些許皮肉,哼哼笑笑幾聲,頭也不回的走去倉庫大門,彌漫的青煙隨著她腳步后面,迅速收攏鉆入體內。
外面,夕陽落下最后一抹殘紅。
天色黑盡。
酒店三十層里,宴會剛剛進入高潮,悠揚歡樂的奏樂里,作為異能者的幾人在這場宴會中受到的待遇也是最好的。
就連長相普通的墨西哥人瓊斯也有名媛過來搭訕。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也喜歡讓我們光明正大走入普通人社會的安克雷頓!”
喜歡甜點的杰羅、安靜坐在一邊的梅妮婭也都在艾倫.奧克斯的男子舉杯中,微笑的抬起手,舉起手中的酒附和的贊美一句。
“要說起來,那個烏鴉沒了兵器,可能對上同等級的異能者,根本不行。”
瓊斯摟著一個名媛,舉著酒杯點頭:“靠外物戰斗的異能者,都不會長久。”
“要是明天就是八強賽便好了,我真想在賽場上,親眼看著那只烏鴉沒有兵器可以用的表情。”艾倫大笑起來,看去那邊安靜品著紅酒的梅妮婭,“寶貝兒,你說是嗎?”
金發美女微笑著舉起手中紅酒:“.…..沒有兵器的烏鴉,那就真是太可憐了。”
“其實我更想知道,是誰偷走了他的兵器。”
眾人聽到這里已經笑了起來,就在這時,有人接了一個電話,原本帶著好笑的表情,陡然垮了下來。
片刻,他收起電話,朝其瓊斯、艾倫等人說了句。
“烏鴉的兵器找到了…”
眾人看他表情復雜,心情也跟著沉了下去,艾倫強撐著笑容:“不會重新買的吧。”
“是港口一伙幫派,剛剛那邊有人匯報,發生槍戰,有人看到一群華國人朝那邊過去,然后…..我的人過去看了幾眼,那些幫派成員全都死了。”
艾倫干笑兩聲,手掌互相輕撫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水,掩飾尷尬:“那不是更好,他手下殺人,他要坐牢的。”
演奏臺上,指揮還在賣力的揮舞指揮棒,貝多芬的小調第九號交響曲——歡樂頌,對于眼下而言,有著莫大的諷刺。
“問題是…..沒有證據。”
宴會,死寂下來,不久之后,人先后沉默的離開,畢竟第二天,賽事將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