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感染全城的作死方式
深夜的冷風吹過鐵塔頂端，大衣在風撫動，林漸淵雙手負在身后，望著遠方城市的輪廓，以及還有燈光亮著的人家。
四周、鐵塔的樓梯，不時有人上下，將不少某種裝置的零部件進行安裝調制，其中一大部分人，是百仁市的行動組特工，監獄逃出的變革者，則在旁邊，或塔下監視。
而做為行動組新任分局局長的陳沙，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林漸淵的背影。
“漸淵，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整座城市被紅石感染，會是什么后果嗎？”
陳沙捂著胸口，之前在車間被打飛兩次，已是受了內傷，為了避免行動組里的兄弟被殺，一邊他幫助林漸淵，組裝出增幅裝置，一邊在旁繼續勸說，多少希望能讓對方停手。
“是感染嗎？”前方，看著城市夜景的男人頭也沒回，只是盯著遠方繁密的燈光，“那是恩賜，異能者終究只是一小部分，所以上面的人不會太在意，但也不會放松，那如果是千千萬萬的異能者呢？他們會怎么做？”
他微微側過臉來：“.…..會都殺了嗎？！”
“你這是以眾要挾…..真的會逼急上面那些大人物，你瘋了啊！”陳沙忍著疼痛朝他大吼：“你這是要拉更多的人陪葬——”
夜風嗚嗚咽咽的吹過高處，看著遠方的林漸淵，嘴角只是微微笑了笑。
“你這樣的想法，就太過狹隘了。”
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負手轉過身，身形如山岳般面對眼前的老兄弟：“好東西是要分享的，我這是讓更多的平凡人得到不平凡的能力，或者說，給他們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啊。”
笑容漸漸冷下來，他看去正一點一點成型的增幅裝置，走了過去，手在輕輕撫過。
開口。
“.…..其實，不管你認為我野心大也好，還是為了異能者考慮，這一步，我始終要走的，往后會不會有機會，我不清楚，但眼下能糾起一批變革者，就是最好的機會，不能輕易放棄。而且異能者不能再死了，大家都是人，你也不想看到所有異能者就像工具那樣被隨意使喚，報廢了，就被扔掉的凄慘處境吧？”
“你可以慢慢來啊！”陳沙大喊。
那邊，迎著夜風的身軀閉上眼，搖了搖頭：“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那天開會，上面已經隱喻透露了那條舊規不會廢除，不然，也不會設立各個城市的分局來相互制約。”
話語略微頓了頓，林漸淵睜開眼睛。
“記不記得，在青龍山上，我跟你過的話，‘我要給異能者們爭取一席之地，是我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今天所做的事，也同樣是奔這句做的。”
風里，傳來了汽車的聲音，不止一輛，他目光望去鐵塔下方，看著十多道車燈由遠而近的飛馳過來，片刻之后，對著這片天地，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陳沙，你見過六階異能者全力爆發嗎？”
在通勤局中這么多年，其中五階異能者有二十多位，六階只有兩個，前些年在國外死了一個，剩下的，作為王牌，不會輕易出手。
如今林漸淵作為隱藏的六階，放到哪里都是最巔峰的存在，畢竟異能者的階位越往上，就越發難以提升。
“今晚…..你可能會看見了…別眨眼睛。”
淡然的語氣里，有著傲然的寂寥。
鐵塔下方，包圍而來的汽車停在五百米外，一道道車門嘭嘭嘭的打開、關上，穿著通勤局行動組制服的身影陸續沖出車門，有的吃著槍械借著車體為掩護，瞄準了鐵塔。
東方旭推開門下來，望了一眼鐵塔，轉頭對身旁的女副手蔡昭點了點頭，后者拿出通訊器。
“立即，布置能量扼制裝置。”
命令吩咐下去的同時，行動組中分出一些人，動作迅速的打開車尾箱，提出數只銀色大箱子，和同事朝著預設的地點奔跑，暗黑中，暗藏的變革者發動攻擊，這邊也有行動組成員掩護，利用槍械給予還擊。
槍聲、各種異能者的光芒、呼嘯陡然響徹黑夜。
耀眼的火球自人的手中借著打火機聚了起來，呼嘯著朝一名車后的行動組成員砸去，嘭的爆炸聲響，四濺的火星下，抬起頭的特工，持槍反擊，周圍的同事也在此刻開火，那邊的變革者當中，有人沖上前，伸手撐出一道淡淡光暈的氣膜。
瞬間，密集的彈頭抵在上面，蕩起一圈圈漣漪，有奇怪形狀的子彈穿過氣膜，有聲音凄厲的慘叫起來：“我中彈了…..”
扼制能量的液體鉆入身體，那名慘叫的變革者掙扎了幾下，陷入昏迷。這邊也有變革者繞開防御的氣膜范圍，撲到附近一座沙堆后面，呯呯呯的子彈撿起泥沙的同時，他陡然張開嘴，露出猩紅的舌頭。
下一秒，直接伸長數米，射去車門下方，卷住不知是誰露出的一對腳，猛的一拉，將人扯到在地，迅速拖行出來，這名行動組成員棄槍，拔腰間的匕首，想要斬過去。
纏住腳脖的那條舌頭，舌尖分裂，探出一對口器，猛的扎進他小腿，然后飛快的松開，縮了回去，行動組特工抱著小腿痛苦的嘶喊，旁邊同事沖來，摸出腰間的針管，給他打去一針，將腿部蔓延的毒氣壓制，迅速拖去后面安全的地方。
一片廝殺、槍鳴之中，一道身影從轎車里沖了出來，雙腿踩著地面狂奔，輪廓在車燈里露出了輪廓，對面有變革者試圖攔下他，狂奔的腳步猛的一蹬地面，極快的擺脫陡然從泥土探出的一只泥手。
身形躍起，猛沖而下，一把將回撤的長舌抓在手中。
燈光、槍火映出對方臉上一道傷疤時，鐵手套絞著那條舌頭，奮力一拉，將那邊沙堆后面的變革者拽飛過來。
松手，曲指，鐵拳轟的一下打在對方面門，整張臉向腦袋里凹了進去，骨骼、皮肉盡碎，身子炮彈般又朝沙堆那邊飛了回去，無數沙土硬生生被推上夜空。
“耶律紅玉！！”東方旭回頭大吼。
彈雨、異能交織互去，光芒里，隨著他聲音響起，女子的身影已經高高躍了起來，嬌小的身軀縮了縮，一腳踏在飛來的巖石的上面。
借力一躍，朝著不遠的氣膜兇猛的撞了過去。
頃刻，身子在半空舒展開來，壓在身側的拳頭，轟然推了上去。
——拳頭抵在氣膜。
便是一聲巨響，滿老繭的拳頭穿過了翻涌氣浪的防護，氣浪瞬間四散開來，整堵防護的墻壁被一拳打穿。
能量滯了一下，將那名防御變革者也震的身子僵了僵，然后，女子呯的從半空落地，腳下一蹬，整個身體都撞在了他身上，直接飛了出去，與一名同伴撞在一起，在地上翻滾起來。
耶律紅玉看也不看他們，一個縱身跳到鐵塔，找上面迅速攀爬而上。
身后，隨她一路隨行的另一名宦門男子，此時也緊跟而上，輕輕一躍，踩著一名變革者的肩頭，跳了上去，抓住縱橫交織的鋼條，一腳猛蹬，往上竄去，這個鐵塔仿佛都在那一腳里動搖。
“壓縮他們的防御圈！”
東方旭回頭看了眼蔡昭：“你留在這里指揮，我上去幫忙！”
后者點頭的同時，他抬頭看了眼鐵塔的高度，朝著樓梯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