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盤旋,俯瞰下方高速公路,飛速行駛的銀灰色轎車。
“老亦,你傷怎么樣?”
車內,抱著紙袋嘔吐的胖子,回過頭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夏亦,旁邊的女人拿著早就準備準備有的止血、繃帶給他包扎手臂上的刀傷。
夏亦靠在女人懷里,手臂、胸肋的疼痛還在翻涌而來,聽到趙德柱的話語,只是搖了搖頭,他慢慢坐起,伸手打開藥箱,摳出幾枚止痛片放進嘴里咀嚼,苦澀的味道刺激神經的同時,也希望用藥效來降低身上的劇痛,保持神智的清醒。
“老板…..這箱子里裝的,就是咱們這次過來要拿的吧?”馬邦看著前面問道。
周錦包扎好了繃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放在夏亦腳邊的銀色箱子。
“里面裝的什么?”
夏亦將它拿起來打開,也只露出一點縫隙,有紅色的光芒從里面擠了出來,周錦、馬邦驚的合不攏嘴,忍不住大聲道:“這么大顆紅寶石?哪的管多少錢。”
“用的著它的,就是無價….”夏亦關上盒子,虛弱的靠著后座,至于拿到它從七十五層樓跳下來,并未解釋給胖子他們聽。
“我也要分一筆。”周錦連忙過來給他揉捏,“.….好不好嘛。”
那邊的馬邦嘿嘿笑了一下,“那老板到時候可要給我加錢啊…”
話音落下,面具后面的眸子瞟到反光鏡里追上來的四輛商務車,瞇起了眼睛:“老板、胖子,你們知不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車內沒人問他,此時也察覺到了后面有車跟了上來。
“…我從小就想當賽車手,一直沒有門路,也沒錢,連賽車培訓學校都進不去…..”他脫掉手套,朝手心哈了一口氣,“就靠著送外賣攢錢…老板,到時候記得給我加錢啊。”
后視鏡里,閃了幾下燈光的商務車咆哮而來。
“坐穩了!”
馬邦陡然大吼,猛的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車身左移,便是呯的一聲巨響,擺動過去的車尾瞬間擋在疾馳的商務車車頭上,后座的夏亦、周錦慣性下直接撞在前座,而后方的商務車也在撞擊的速度里,滯了一下,司機一頭磕在方向盤。
慣性下,盤子偏轉。
疾馳的車輪陡然拐向,轟的撞在右面并行的另一輛商務車上面,兩輛車緊貼在一起,帶著全車人“啊——”的尖叫,朝著路邊隔離帶逼近。
又是轟的一聲撞在高速路邊的護欄上,司機奮力握緊方向盤,車身在護欄上擦出一片片火花,夾在中間那輛車技破了護欄,半個車頭都探出了高速路。
從反光鏡看到后方一連串車禍,胖子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死死捏著胸口的安全帶,“慢點,慢點,老亦還有傷在身。”
“我沒事,加速甩開他們。”夏亦偏過頭,看向女人,“槍里還有子彈嗎?”
周錦連忙退出彈夾,檢查了一下,搖頭:“就剩下一顆,你給我的時候,槍里就沒多少子彈。”
“給我。”
包裹箱子的窗簾拿過手里,夏亦伸手從女人手中接過槍,止痛的藥效起來后,身子除了有些困乏外,疼痛的感覺已經降到了最低點,他從后車窗望去。
還有兩輛車緊跟在后面,其中一輛,東方旭探出身子開去,低了低頭,子彈穿過車窗打在后座,差點擊中倆人。
夏亦降下車窗,將手中的窗簾灑了出去。
勁風里,帳簾就像他手中的兵器一樣,嘩的展開,瞬間罩在商務車擋風玻璃上面,擋住了司機視野。
“把那塊布弄開,我看不見前面的路——”
因為車速太快,東方旭也不敢從側窗爬出去將窗簾揭下來,下一刻,他看到相同方向行駛的一輛貨車正好處在他們前方的車道上。
“向左,前方有車!”東方旭焦急的大喊,然后縮了回來,連忙系上安全帶,抓緊扶手的一瞬。
眼看就要撞上貨車尾掛,商務車頓時朝左邊一拐,卻是轟的撞在隔離欄上,金屬凹陷扭曲的聲響之中,整個車身擦刮的傾斜側翻下來,余力不息的還在地上滑出數米才停下。
咔咔….呯…..
破碎的玻璃渣子從衣物上滾落,東方旭捂著流血的額頭從傾倒的車里爬出,視野盡頭的銀灰色轎車已經消失了,另外一輛車減下速度,正過來幫忙救人。
風吹過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路邊,坐到隔離欄,讓趕來的組員包扎傷口,之后聽到匯報,方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只有司機稍微傷重外,其他人都是輕傷。
“殺了那么多日本人,還將紅石搶走…下次真的不是抓捕那么簡單了,夏亦。”
他擦去流到眼角的血漬,抬起頭,直升機飛過頭頂,朝前方而去。
.…..
甩開了追襲的通勤局車輛后,夏亦等人駕駛駕車又開了一段距離,半途沖下高速,偶有攔路而來的警車都被馬邦駕車甩掉,要么被夏亦最后一發子彈精準的打在附近來往的其中一輛車輪胎上,造成交通事故,阻塞道路。
“走林子多的地方,最好走農村道路,甩開天上的直升機。”行駛之中,夏亦將沒了子彈的手槍扔到一邊,目光透過不停錯過去的樹隙,盯著天空的黑影吩咐馬邦。
后者點頭:“放心吧,就算是死路,我也從田里開過去…只是你的傷能不能堅持?”
“死不了。”藥效已經過了一陣,夏亦再次吃了兩片。
天空之上,追蹤的直升機不斷的發送可疑目標的坐標,但終究因為成片成片的農村林野擋住視線,讓大規模出動的警車難以追捕,就算有的在前方圍堵,但鄉間的道路狹窄,又是村連村,四通八達,難以有效的將對方留下。
中途,夏亦等人還停靠下來休息,馬邦將一戶人家停放在外面的車子弄破油管,放了油加在自己的車里,才繼續上路。
到了黃昏的時候,青龍山的輪廓在夕陽下隱隱在目。
翻越山路,進了風景區的山勢范圍,已至深夜,月上中天,車內已經無人說話,馬邦也是精疲力竭的望著車窗外的漫天繁星,趴在方向盤上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