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我是吳彥非,家父吳中天,一直在為仙人閣提供酒水,還請給個面子,我們這就走,絕不影響那位大人物,好不好?”吳彥非道出家世,希望對方能給一個薄面。
但,洪爺壓根就沒正眼看他,道:“吳中天那老烏龜是吧?他在我面前都得趴著,你這只小王八羔子倒敢要面子?”
吳彥非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又是一陣無奈。
洪爺面前,他吳家的確不算什么。
夏麒麟和吳彥非最后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陳俊。
他家的漕幫,也算是道上的一面旗幟,或許只有他能說得上話。
臉色冷峻的陳俊,滿嘴發苦。
他家小小漕幫,在洪爺面前算什么?哪里有他說得上話的份?
不過,事到臨頭,只能試一試。
他硬著頭皮,陪著笑臉道:“洪爺!”
“你哪根蔥?”洪爺斜睨他。
陳俊忙道:“小的漕幫陳曉峰的兒子,都是道上的人,請洪爺開個恩。”
“呵呵,原來是道上的!”洪爺怪笑一聲,瞥了眼桌上的千滴醉,道:“行啊,那就按道上的規矩辦,你們一人喝一壺千滴醉,誰喝完我讓誰走!”
這下,夏麒麟三人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洪爺,這…這可是要鬧出人命啊。”陳俊哆嗦道,一整瓶千滴醉,他們幾個小辰位怎么敢喝?
啪——
回應他的,是結結實實的一耳光。
洪爺冷厲道:“酒都不敢喝,還跟我講道上規矩!來人,一人打斷一條腿!”
一群修為強大的護衛,如虎狼般沖上來,現場亂作一團。
趙初然花容失色,如雪臉頰慘白一片。
初來云孤城,就要被人打斷一條腿?
這…這接的什么風,洗的什么塵啊?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來云孤城。
夏麒麟、吳彥非和陳俊嚇得面無人色,只若待宰羔羊,眼巴巴望著一群護衛上來毆打,卻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若是還手,惹怒洪爺,留在這里的,將不止是一條腿。
就在此時,一道平淡卻有力的聲音,貫穿包廂。
“趁我心情還不是太壞,滾。”
一群護衛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側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
絲毫沒有慌亂,鎮定異常。
“你他媽的敢在洪爺面前裝蒜?打!”四個護衛撲過去,猙獰圍攻。
洪爺是什么人物,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裝蒜的?
但,就在他們即將圍攻時,一聲暴喝陡然傳來。
“住手!”
發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洪爺。
只見他僅剩的左眼,滿臉吃驚之色的盯著那側影,隨后,在護衛們不解目光中,快步走過去,哈著腰,連連作揖:“小的眼拙,竟然現在才認出夏爺來!”
這一反常舉動,令全場都懵然。
夏麒麟、吳彥非和陳俊全然不解,云孤城道上的總頭子,怎么向夏輕塵點頭哈腰,一副極其恭敬的神色。
他是不是認錯了人?
“洪爺,您…”幾個兇神惡煞的護衛一臉怔然,不解的詢問。
洪爺猛一抬頭,上前就是劈頭蓋臉的幾耳光:“媽的,老子是瞎了一只眼才沒看到夏爺,難道你們也瞎了狗眼不成?夏輕塵夏爺當面,你們都沒認出來!”
什么?
他就是夏輕塵?
他們哪里認識夏輕塵?只當他是衣著普通的公子哥呢。
“夏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驚擾到夏爺,請夏爺原諒!”
“夏爺,饒命啊!”
他是夏輕塵的話,眼前幾位都是他朋友吧?
打了他們可如何是好?
洪爺都忍不住心底打鼓,腰彎得更深:“夏爺,有錯就罰,我誤打了夏爺的朋友,任憑夏爺處置!”
他已經做好斷手斷腳,乃至被打死的心理準備。
按照姐夫所說,對方很可能是和武道神話扯上關系的人物。
“那倒不用,他們并非我朋友。”夏輕塵淡淡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吳彥非和陳俊一眼。
聞言,洪爺才長舒一口氣,剛才真把他嚇得半死。
“夏爺,那您怎會在這低等的云字包廂?姐夫在仙字包廂為你準備了接風宴啊,您放著仙字包廂不去,不聲不響的來簡陋的云字包廂,不是埋汰我們嗎?”洪爺有些委屈道。
他就是做夢都想不到,夏輕塵來是來了,但卻放著一等包廂不要,往三等包廂里鉆。
以至于產生誤會,差點誤傷了這尊大佛。
什么?
這一下,輪到夏麒麟和趙初然等人震驚。
今日仙人閣歇業,迎接的大人物,竟然就是夏輕塵?
怎么可能?
夏麒麟最是無法接受,堂弟不過是出身一個地主世家,修為剛剛突破小辰位四明而已,怎么可能是仙人閣的頂級貴客?
夏輕塵輕輕飲了一口酒,就放下酒盞,道:“本來是準備帶表妹來接風洗塵,恰巧我堂哥也預訂了這里的一間包廂,他們盛情難卻,我就只有跟來了。”
他神色淡淡,一席話卻說得滿場人無地自容。
虧得夏麒麟一臉得意的說,要帶夏輕塵見識見識上流人士的生活。
結果,夏輕塵享受的才是真正上流!
吳彥非也目光躲閃,他一再陰陽怪氣的暗諷夏輕塵地位低下,可誰知真正低下的是他!
陳俊看向夏輕塵的目光,也不敢再有半分兇狠,反而是深深忌憚。
心情最為復雜的,當屬趙初然。
明明輕塵表哥送給他的接風宴,就是她最渴望的仙字包廂,可她卻自己選擇了夏麒麟的云字包廂。
其中反差,真是莫大諷刺。
“那夏爺,這就移步仙字包廂?小的好好給夏爺表妹敬幾杯酒,以表歉意。”洪爺詢問道。
夏輕塵緩緩起身,淡淡道:“不必,我已經浪費不少時間,耽擱了修煉,這就回去。”
此話說得趙初然心中不是滋味,原來前來迎接我,在你心里是浪費時間嗎?
“表妹,我先回去。”夏輕塵看了趙初然一眼,又望向夏麒麟等人,淡淡道:“招待好我表妹,你們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隨意點,帳都記在我身上。”